小白又转向刘员外,老伯,到时大军进山剿匪,还要请乡亲们多多协助啊。
刘员外一听这么多官兵,这么多大炮,吓得额头直冒冷汗,一边擦汗一边说,是,是,只是鄙人以为天门派还不至于称匪。
小白不耐烦的说,是不是匪本官今天去天门派看看就知道了,老伯无需多言。
正说着,门口一个下人走了进来,说酒席已经备好,请各位老爷入座。
刘员外就说,二位将军请。
我和小白跟着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只见鸡鸭鱼肉摆满一桌,也确实饿了,两人毫不客气的吃将起来,刚才给我们倒茶的那个丫环现在负责给我们倒酒,小白找着机会就摸摸她的手调戏一番。
等到酒足饭饱,小白让刘员外叫来八个村民,抬着两副竹轿送我们上山。
临走之时,刘员外又拿出几封银子,总有个两三百两塞给小白,小白连忙推却,不行,不行,怎么能这样了。
我心里说,这王八蛋平时见了银子命都不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洁了。
刘员外说道,将军一心为民,乡亲们心里都是清楚的,这些只是给弟兄们的一点小意思。
小白小声说道,这位老伯,非是本官不收你的钱,只是待会我身上还要背着几百两银子上山,累不累啊。
刘员外连忙说,是,是,鄙人考虑不周。说着又递过来两张银票,小白把银票收好,接着又对我说,李参将,把乡亲们的心意都收好吧。示意我把桌上的银子也都拿着,我心里说,你个王八蛋,你背着银子累,我就不累啊。但是不收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乡亲们一片心意,唉,我就辛苦一下吧,只要老百姓满意,我受点累怕什么,于是把几封银子都放自己身上,因为身上还背着把火铳,立即觉得身体又沉了许多。我心想,也还不错,万一和天门派打起来了,我火铳放完了还可以用银子砸他们,砸死那些王八蛋。
我和小白上了竹轿,小白人轻,坐上去刚刚好,两个村民轻轻松松就抬起来了。我刚刚躺到轿子上,就感觉身子陷下去好深,一抬起来,整个轿子就嘎嘎的响,弄得我心惊胆战,在半路上不会把轿子压塌了吧,早知道就不拿这么多银子了。
正要出发,前面又赶过来一帮人,有男有女,见了我们就喊,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小白立即从轿子上跳下来,对着刘员外骂,你还说没有冤情,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刘员外一边擦汗一边说,是,是。
小白一把抓住一个妇人的手,那妇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小白说道,这位大姐,有何冤情尽管说来,是不是山贼欺负你了,你身上不要紧吧,啊,要不要本官先帮你看看。
那个妇人吓得手一缩,大人,不是小人冤枉,是小人的儿子不见了啊。说着就呜呜的哭起来。
小白一听是她儿子不见了,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你儿子多大了,是怎么不见的啊。
妇人只是呜呜的哭,她旁边的男人就说,我儿子今年八岁了,平时乖巧懂事,就是五天前,我们夫妇二人下地干活去了,等下午回来,我儿子就不见了,这五天里,我们山上山下都找遍了,连个人影都没找到,请大人为我们作主啊。
小白哪里想作这个主,只盼着哪个年轻女子被山贼欺负了,他好去抚慰一番,于是就问其他人,你们了,你们又有什么冤情啊。
结果又是一对年轻夫妇说,大人,我们的女儿也不见了。
小白一听又是小孩失踪的事,不禁头都大了,不耐烦的问,你女儿多大,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啊。
那当妈的就说,我家女儿也是八岁,也是五天前不见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刘员外在旁边就说,将军,这山中多猛兽,小孩一时贪玩,或被大虫叼走也未可知啊。
小白冷笑一声,笑话,那大虫叼什么不好,偏偏把两个八岁大的男女小孩同时叼走,你以为那个大虫是妖精啊。
可怜刘员外又连忙擦汗,点头称是。不过好歹也是收了他的银子,小白也不想再为难他,就对那两对夫妇说,放心吧,你们的冤情本官知道了,依本官看来,必是被那山贼抓走了,本官这次来就是要剿灭山贼,救民于水火,放心,待本官上天柱峰打探一番,必然把你们的小孩给救出来。
那些人听了一个个千恩万谢,小白就说,时候也不早了,本官这就出发了,各位只管静候本官的好消息,告辞了。
小白躺在轿子上,真是过足了将军的瘾,我一边担心自己会不会把轿子压垮,一边在想着那两个失踪小孩的事,真是见鬼,会不会又和饕餮图有什么关系啊。
这上山的的山路越来越难走,八个村民轮流抬轿也累得够呛,到后来这山路陡得根本没法再抬轿子走了,我和小白只好下来走路,那些村民自然又是千恩万谢,我就趁着机会又跟他们打听了一些天门派的事,只是这些村民对天门派的内情也知道得不多,问不出多少名堂,对于平时天门派的弟子在这一带横行霸道他们还是颇为愤恨的,跟我们诉苦诉个没完。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面前一坐山峰,雄伟奇特,直插云霄之中,村民们就说,二位将军,前面就是天柱峰了。
我和小白一看这山这么高,什么时候才能爬到顶,心里一边骂天门派的娘,一边由村民们扶着往山顶上爬。
中间又休息了好几次,往山下一看,那些矮小的山峰都已经被我们踩在脚下了,小白有恐高症,看了头一阵晕,村民们连忙把他扶住。
越往高处走,小白就越加浑身发软,没办法,那些村民只好轮流背着将军大人往山上爬,又爬了好久,终于走到靠山顶的地方了,这里的山势就明显缓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陡了。
我心里说,大师兄他们也不容易,辛辛苦苦把四箱子砖头抬到山顶,幸好我没跟他抢。
一个村民指给我们看,两位将军,前面那些就是天门派的房子了。
我们抬头一看,山顶处果然有一排房子,转角飞檐,似乎也有些年头了,又加上房子周围云雾缭绕,还真有点天上宫殿的味道。
小白骂道,他妈的,住这么高他们头不晕啊。
一行人就往山顶走去,小路前面有块很大的石头,像是用巨大的斧子把它从中间劈开,小路就从劈开的那条缝里向上延伸,这条缝很窄,仅容一人通过,走在这石缝里往上看,天空变成了一条线。我边走边想,这么险要的地方,前面只要有人拿把菜刀就谁都过不去了,就算天门派的人是土匪,想剿都没法剿。
走出这一线天,前面就豁然开朗,路也宽了,坡也缓了,小白说,上轿,上轿。
我知道他又要摆摆将军的威风,先在气势上压压对手,于是两人就上轿,让村民们抬着走。
我估计当我们在村里吃饭的时候,肯定就有当地人给天门派通风报信来了,不出所料的话,应该会有人来接我们。
果然没走多远,就看见一群人急匆匆的迎了下来。
小白让轿子停了下来,也不下轿,就这么高高在上的看着那帮人。
只听其中一人朗声说道,不知二位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二位将军恕罪。说话的这人四十出头,面容清瘦,一副仙骨风范,说话的声音洪亮干脆,中气十足,看来内力很不错。态度也不卑不亢,像是不问红尘俗事的得道高人。
小白又是不耐烦的摆摆手,轻点声,轻点声,本官又不是聋子。
我心里不禁一笑,小白最会装两种人,得意的时候他就装爷爷,派头比皇上还大。失意的时候他就装孙子,比人家的亲孙子还贱。也不知道他装哪一个更像一点。
小白懒洋洋的问,哪位是天门派的掌门啊。
那中年人答道,天门派掌门司马堪见过将军大人。
小白点点头,很好,很好,本官刚刚调职安庆,久闻天门派大名,特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司马掌门清修啊。
司马堪连忙说,哪里,哪里,大人太客气了,大人能亲临鄙派,实在是我天门派二百余弟子的福份,两位大人,请。
司马堪旁边的一个年轻人一使眼色,几个天门派的弟子就过来帮忙抬轿子,让那几个村民在一旁休息。
我和小白趾高气扬的坐在轿子上,下面一帮天门派的人屁颠屁颠的跟着。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小白突然大喊一声,停。
众人放下轿子,我和小白就走了下来,司马堪连忙问,大人一路奔波劳累,只管上轿,让小的们抬到大厅就好。
小白一摆手,正色道,那怎么可以,本官久闻天门派大名,此次来是为和诸位探讨养生求仙之道,心中只有敬意,岂能做这大不敬之事,请司马掌门带路,本官步行即可。
刚才小白躺在轿子上和司马堪说话,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些天门派的弟子嘴上不说,心里没少怨恨,现在居然主动下轿步行进天门派的大门,表现对天门派的尊重,那些弟子们个个脸上又露出敬佩感激之色,小白这先拍一掌再揉一揉的功夫,当真是非常到位,要不干这种坑蒙拐骗的事还得找他,镖局里其他人没人干得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