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你跑到然子屋里干什么,还让不让然子睡觉了?”外面传来二叔的喊声。
“然子哥,我出去了,你好好睡觉吧。呵呵。”李方成攥着手机,匆忙跑出门去。
“这小子,看来还是要想办法给他找个事情做啊,省得二叔老担心。”李悠然一边想着,一边关掉床头灯,倒在枕头上。
荞麦皮芯的枕头发出轻微悦耳的摩擦声,瞌睡随即席卷而来,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李悠然睁开眼睛,看看手机,已经七点多了。
农村人这个时候早就在地里干活了,否则就会被人耻笑为懒汉。看来城市的生活已经彻
底改变了自己,他感慨的想道。
穿衣起床,洗漱完毕。李悠然从从厨房的水缸边取过铁桶和扁担,不顾二婶的阻拦,
来到房子东边老柳树旁的老井挑水。
井边这时已经站着不少人,手里都拿着取水的家伙。看到李悠然过来,纷纷打招呼。
李悠然也微笑着一一回应。
“哟,这不是然子吗?早上刚听说你回来了。”一位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红脸膛的健壮青年对他说道。
李悠然一看,认识,这是住村南头的李拴柱,小时候还经常带自己去小青河捉鱼。
两人趁等挑水的功夫聊了几句,李悠然问起拴柱的近况,拴柱告诉他,现在村里很多年轻人都外出打工,自己走不开,因为家里有个生病的老娘。
李悠然安慰了他几句,又问道:
“拴柱哥,你住在村南头,怎么跑到这边来挑水?”
“还说呢,这不是让现在的小青河闹的,那边的井水都没法儿喝了,一股子怪味儿。”提起这事儿,李拴柱一脸怒气。
李悠然很吃惊,连忙追问事情缘由。
李拴柱告诉他,二龙乡建了个乡办造纸厂,就在小青河的上游。自打这厂子建好,小青河就完了,清河变成了臭河,不仅如此,时间长了,连靠河近的井水也变味儿了。
“这是多久前的事情,没人管吗?”李悠然想起自己来时看到的景象,不由也沉下了脸。
“大概有一年半了吧。谁管啊,当官的又不在咱村子里住。算了,别提这闹心的事儿了。轮到咱了,打水。”
李拴柱摇摇脑袋,结束了话题。他走到井边,摇起了辘轳,很快一桶水被提出井口。
“然子,你先接。”李拴柱招呼道。
李悠然暂时也把小青河的事情放下,他也不和拴柱客气,把两个铁皮桶放到井边,让后者把水倒入。
“然子,你已经是城里人了,还干得动这活儿吗?”李拴柱打趣道。
“拴柱哥,你可别小瞧我,我现在天天锻炼身体,不信我们掰一把手腕试试,我让你一只手。”李悠然笑着说道。
“你小子,还学会吹牛了呢。”李拴柱明显不信,不过当前似乎也没心思验证。
李悠然担着水回家,很是轻松,这点份量现在对他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等他把水倒入缸中,二叔和方成从地里干活回来了,二婶也准备好了早饭。
桌上摆着小米粥,腊肉片,泡萝卜干,最勾人食欲的是两盘槐花糕。
槐花糕是二婶最拿手的吃食,做法是把槐花轻轻从枝条上摘下,浸泡在清水中一夜捞出沥干,用石钵它捣成酱状,放上白糖和蜂蜜就变成了香甜的槐花酱。
把糯米浸泡一夜,大米浸泡半小时后混合在盆里蒸,蒸到米稍固定后放入去籽的大枣,再蒸到七成熟后,在上面铺满槐花酱继续蒸几分钟。清香甜美的槐花糕就新鲜出炉了。
李悠然的馋虫也爬出来了,伸手就要抓。
“洗手去。”二婶用筷子在他的爪子上拍了一记。
李悠然无奈,只得依言行事。
四人围坐一起,享受丰盛的早餐,李悠然一连吃了几块槐花糕,口中连呼好吃。二婶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吃完早餐,李悠然想起小青河的事情,向二叔问个究竟。
二叔叹了口气,坐在院里的椅子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他听,李方成也在一旁补充。
自从小青河上游的造纸厂建成后,就不断向河里排放污水,下游的村子就遭了殃。河里的水别说饮用,连给庄稼浇水都不行。李家沟村目前只能靠村北边的小水库和井水维持了。
“既然建厂,为什么不安装污水处理设备?”李悠然脸上挂了一层怒气。
“污水处理设备?那玩意儿不要钱啊,那些王八犊子怎么舍得花?”二叔也愤愤地说道。
“没人去上面反应吗?”李悠然继续问。
“有啊,怎么没有,县里还来过人检查。人家造纸厂有办法啊,来了检查组就把阀门关上,然后请客送红包,把人打发走了以后,又接着招呼。”
“是啊,听说造纸厂的关系不浅呢,是乡长的小舅子开的,乡长还有不少股份呢。”李方成也插了一句。
“方成,别乱说话。”二婶不满地瞪了李方成一眼。
“然子,方成,听说村里已经有几个后生不安分了,你们可别跟着去惹事,我们小家小户的,可折腾不起。”二婶警告道,脸上现出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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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虎子求助
[奇·书·网]更新时间:201241111:17:23本章字数:3975
第八十五章虎子求助
接下来的一天,李悠然在方成的陪同下,在村里村外四处逛逛,又要来二叔的身份证,开车去了趟乡里,找到移动营业厅,办了两个号码,并往每个号里面冲了五百元话费。
从乡里回来后,二叔又叫上李悠然,去村长和几个老辈人家里拜访,并把天海大曲送了几瓶出去,算是尽了应有的礼数。
吃完晚饭,李悠然和二叔正在院子里闲聊,顺便干点零活儿,喂喂jī。这时只见虎子从外面进来,和二人匆匆打了个招呼后,就钻到李方成屋里去了。
“败家子啊。”二叔对虎子似乎并不欢迎,连连摇头。
“二叔,虎子怎么了?”李悠然有些奇怪。
“这小子,他娘本来在县里的皮鞋厂给他找了个活计,不愿意干,嫌味道大。直到现在还是东一榔头西一bāng子的干点零工,没个正经。这也算了,这两年西边合台镇一代兴起了斗jī,这小子跟着别人玩上了瘾,陷进去了,听说输了不少钱呢。唉,败家啊。”二叔叹口气说道。
“哦,是这样。”李悠然想起刚进村时,看到虎子自行车后架柳条筐里那只与众不同的公jī,原来那就是斗jī啊。
他对斗jī这档子事多少也有所了解,以前看过相关的影视作品。
斗jī是我国古老的玩赏型jī种,有着数千年的历史。斗jī体型高大,xng情凶猛,天生好斗。两jī相搏,酷似拳击,腾闪击打,嘴tuǐ并用,场面jī烈紧张,扣人心弦,极富刺jīxng和观赏xng。当然,在世人天生的赌xng驱使下,这项古老的运动终究避免不了和扑克麻将蟋蟀一样的命运,成为不少人赌博的工具。
李悠然也不好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虚掩上房mn。
过了一会儿,砰砰砰,有人敲mn。
“进来。”李悠然回应。
mn开了,李方成拉着畏畏缩缩的虎子走了进来。
“是虎子啊,过来玩啊,坐坐。”李悠然招呼道。
“你说啊,然子哥又不是外人。”李方成推了一把虎子。
“然子哥,这个,你。。。你能不能借我点钱。”虎子支支吾吾地说明了来意。
李方成不耐地推了他一把,坐到chung边,向李悠然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虎子前两年去镇上看了几场斗jī比赛,觉得非常刺jī过瘾,从此m上了这玩意儿,于是找人拜师学习养斗jī和训练斗jī的技术,虎子的脑袋瓜子也够聪明,别看念书不行,学这些东西还很是很灵光的,甚至可以举一反三,总结出自己的一套。
后来用省吃俭用攒的钱,买了几只中原斗jī的崽子,jīng心养大,并训练成凶猛的斗jī,加入了斗jī比赛的圈子。
一开始,镇上的斗jī比赛还算规矩,虎子凭借自己jīng心的照料和独特的战术,居然赢多输少,还挣了一些钱。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风象开始变了,一些jī主为了赢取胜利不择手段,给比赛斗jī喂兴奋剂、强心剂一类的东西,斗jī场老板对这类事情也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不耽误他chōu头挣钱,何必得罪人,甚至有时还可以co纵比赛,牟取暴利。
虎子不知道这事儿,从此开始走背字,连连输掉比赛,不光把以前赢的钱输了回去,还把老本儿都赔光了。直到后来有人偷偷告诉他,这才明白自己被人给黑了。
“悠然哥,你借我点钱,我已经找人学了兴奋剂的用法,我要报仇。”虎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个臭小子,赌钱输了还来找我借,这不是让我鼓励你赌博吗?不借。”李悠然一口回绝。
李方成见状连忙帮着求情,说虎子的爹妈现在都快把他赶出家mn了,以前虎子赢钱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说,现在输了就翻脸,还扬言要把虎子的斗jī宰了炖ru吃。
虎子站起一旁默不作声,眼圈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