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冉淡淡扫过一个白眼,手肘撞撞:“看谁呢?眼珠都快弹出去了。”
“后头那个长毛,好像大华家的灵仔。 不过,怎么会和她混在一起呢……”雷霆自顾自嘟囔着,忽然醒悟丁冉话里带着的酸味,当即喜不自胜,抬手遮住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除了我们冉,什么都看不见。”
丁冉不肯跟他胡闹,转头不理人。雷霆卖过了乖,正色招来小胡子胜中,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大通。胜中脸上表情一会是不解,一会是震惊,一会是顿悟,最后点点头,带着两个小弟出去了。边走边小声吩咐:“你去搞点无色无味的来,一定要用上就发情那种……”
丁冉手底下翻看着刀刀电脑上的资料,不忘随口感叹:“你老板越来越奸诈了,什么阴谋诡计都想得出。是你教导的吧?”
刀刀坐得四平八稳,整整自己的亮白褂子,举扇喊冤:“这算是抬举我吗?受不起啊丁少。奉劝你也多留些心眼,雷老板今非昔比了,改天该把你也算计进去喽。”听得雷霆在旁边卷毛都根根绷直了。
丁冉不以为然:“我的就是他的,不用算计。要什么都给他。”说完赏赐雷霆一个清爽笑容。
“哧哧哧,”刀刀鬼笑,“都给?要什么都给?”雷霆也跟着鬼笑。
丁冉当即反应过来,冷眼撇过:“刀刀,赶紧滚回外岛,吃你的斋念你的佛去!”
又坐了一会,见丁冉精神不济,雷霆便主动送他回家去了。一上车,又黏糊过来,动手动脚。丁冉烦躁地挡开:“别搂着我,一靠近了就犯困。”
雷霆老不正经:“犯困了?这是在暗示我吗?是吗是吗是吗?”
丁冉不耐地“啧”了一声,忽然心中一暖,幽幽笑了。这样关键的时刻,自己心中急躁,恐怕雷霆心里,一定是更加急躁的。可是那家伙却时时关切着,不肯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忧色,生怕影响自己的情绪。那样一个大咧咧的人,遇到自己的事情,竟也如此细致入微,多少难得啊。
远处的夜空里有什么光闪烁了一下,烟火般明亮,伴随着似有如无的响声遥遥传来。丁冉只觉得眼睛一花,便靠在雷霆宽厚的颈窝里,沉沉睡去了。身体被胳膊有力地搂抱着,无比安稳。
车窗反射着路灯,光影流转。炫目的金黄色飞速滑过,渐远,渐远,晃过深邃的夜空,流星般坠落,沉寂于东区某间小仓库里。火焰砰一声腾空而起,在半空燃尽,化成暗红色的飞灰飘撒下来。
仓库门口伏倒着三个人,一人被飞溅的碎石砸在额角,血流满面、不省人事。另两人朝下趴着,不住扭曲呻吟。有脚步声沉重而慌乱地逃窜而去,踢踢踏踏。
早在被绑架到这间屋子,被逼制造炸弹时,鲍姆查就明白,一旦那些人的计划得以实施,等待他的下场只有杀人灭口。和这些心狠手辣的家伙打交道,不是第一次了,他有他的对策。在制造炸弹是,故意扣下一些多余材料,趁人不备放在塑胶瓶里,制造出了难以发现的简易炸弹。
今日那些人一回来,鲍姆查就趁开门的功夫投出炸弹,借着爆炸的威力,夺路而逃。他身上既没手机也没钱,穿的还是那日早起的拖鞋。周围建筑都差不多摸样,半个人影也没有。摸黑转了好久,总算找到条明亮些的巷子,刚想跑出去,前头传来阴森森脚步声响,随即现出两个面目模糊的男子。转身要逃,后路也被堵死了。看来这些人是跟了他好一阵的,有备而来。
“别过来!”鲍姆查努力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挥了挥手里的塑胶瓶,“这两瓶同时投掷过去会爆炸!想要命的就别靠近!”
那些人知道他的本事,却不害怕,只装模作样举起手:“OK,OK,查先生,我们不动。我们的目的是救你,不是害你。要知道,你若被追上了,一定没活路的。不如跟我们走,还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
说着掏出手机,按下按钮,扬声器传出一个女孩略带哭腔的喊叫:“爸爸,爸爸,快点来啊,我和妈妈好害怕!”
“你们……不是罗老板派来的?别伤害我女儿,让我干什么都行……”鲍姆查颓然跪倒在地上。装有危险液体的塑胶瓶子脱了手,向黑乎乎的墙角滚去。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手推车和行李箱握在一双双肤色各异的手里,轮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飞速旋转着,发出有节奏的碾压响声。纽约飞来的旅客陆续抵达,机场大厅里人头攒动,混杂着各种香水,烟草,肉体的复杂气味。
阿坚接到雷霆指派,带人到机场迎接从纽约返回的唐尼。左右无事,拉着两个愣头青小弟在休息区玩起了猜硬币扇耳光的游戏。但凡涉及到赌,以他的运气,总是无往不利的。于是小弟们被连环耳光啪啪啪地扇来扇去,清脆响亮,脸颊红肿,惹得路人各个胆战心惊。
等了许久,也不见唐尼影子。或许那家伙嗅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危险气息,飞天遁地而去了。忽然,阿坚在人群中见到了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仔细辨认一会,挥手亲切大叫:“阿亮!阿亮!”
被叫的男人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听不见一般,脸色漠然地从他眼前经过。反而是那人身前身后,许多狐疑而厌恶的目光相继扫了过来。
阿坚向来后知后觉,犹自追出两步,热情提醒:“天亮,是我!志坚啦!金吉阿嫲的孙仔,蚵仔面摊那个——”
79、千头万绪 ...
阿坚追出两步,冲着黑衣背影充满热情地高声提醒道:“天亮,是我!志坚啦!金吉阿嫲的孙仔,蚵仔面摊那个,啊喂——”
对方恍若未闻,脚下毫无迟疑,带着几个手下急匆匆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搞虾米呀,诶!”就在阿坚挠头抱怨之际,肩膀处被人结实一抓,向后一带,天旋地转间还没搞清状况,人已隐进了立柱后面的角落里。
刚要挥拳出击,咦?定睛细瞧,面前没人,身后没人,旁边没人……
黑影一闪,身材矮小肤色青白的唐尼不知从哪里凭空冒了出来,手指竖在唇边,发出细微气音:“嘘——”
唐尼哥哇,你是白狼,又不是白狐狸白老鼠,何必每天都偷偷摸摸呢,纵然阿坚这样腹诽着,相见之下依旧发自内心地高兴:“唐尼哥,你回来了哦,一切平安吗?刚刚没等到你,我还以为……”
“呵,”唐尼嘴巴裂成长方形,不易察觉地短促微笑了一下,随即眼神阴郁地低声询问:“刚才经过穿一身黑的那个男人,你认识?”
阿坚无辜地翻了几下眼皮,认真点点头:“啊你素说阿亮喔,我台南家乡的老邻居啦,从前常常光顾我阿嫲面摊,虾米待几?”
“阿坚!”唐尼警觉地观察了一番四周情形,而后深情地双手拍在对方肩头,压低声音激动说道:“你一定想不到!你口中的阿亮,就是那个让人查不出任何底细、神秘到无以复加的罗家阿Paul哥!”
阿坚嘴巴阔成了O型,极具家乡风味地惊叹道:“干……伊娘类……”
接到唐尼报平安的电话时,雷霆正站在丁冉房间的窗口,心不在焉地欣赏他那盆超大号绿萝。
丁冉在洗澡,哗啦啦水声从浴室的门缝里挤了出来,连带着沐浴液的淡淡松香味,惹得雷霆对那一门之隔的旖旎景致浮想联翩,春心荡漾。忽然,衣袋里的电话嗡嗡震动起来,将他花痴状留着口水的神游生生打断,不留神手上一抖,嚓,捏在手里揉搓的那片绿油油大叶子被揪掉了……
雷霆当即脸孔抽搐,连丁冉养的植物都敢欺负他!浴室水声停了,旋而传出窸窸窣窣整理衣物的声音。情急之下,只好将手机夹在耳朵边,一边通话一边手忙脚乱将叶片插回到蓬乱的枝叶里。看看,不够逼真,换个角度再插,这里?这里?要么这里?总算看不出破绽了。
丁冉步出浴室的时候,看到雷霆正心虚地擦拭着一脑门热腾腾的汗珠,于是随口问他:“还没回去?”
“哦哈哈哈,”雷霆面色讪讪,手足无措,“等你睡了我就回去。”
丁冉上上下下打量着,大眼睛一眯,似笑非笑:“雷霆,稍息!”
雷霆原本站得很是放松,被他一叫,反而绷紧双腿打了个立正,想想又不对,改成一脚内一脚外的“稍息”状态,一头雾水满脸苦闷。
丁冉兀自钻进被子,卷成蝉蛹状,露出松软的头发和笑眯眯的眼睛,脚尖指点着雷霆下身揶揄道:“说你兄弟呢,它立正了,也不知道在给谁站岗放哨。”
雷霆赶紧低头看去,合身的西裤前侧被顶起一座小帐篷。当下尴尬不已,只好呲牙乱笑。丁冉嘻嘻笑了一阵,忽然跳下床,冲到他身边,飞快伸手轻弹了一下,又带着难得的调皮模样,一脸畅快地爬上床缩回被子,毛虫样扭动两下,埋头赶人:“都几点了,别打扰我睡觉,快滚快滚!”
雷霆愣了一会,满脸阴笑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猛地掀开被子,丁冉起身要逃,被雷霆一把扯住脚踝将人拽到身前,拉下裤子对着屁股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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