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概率学上来看,他手中的箱子存在钻石的几率应该是一百分之一,因为他最开始选择的时候,是一百个箱子挑一个。而西北角地上的箱子,存在钻石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是被作为错误答案少掉了九十八个。
有的杠精会说这实际上就是二选一,为什么说选择交换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呢?
举个更简单的例子,比如一万张彩票中只有一个大奖,你只买一张彩票,你认为你有那么幸运可以直接中大奖吗?然后上天给了你一个机会,并且把剩下彩票99.98%没印着大奖的彩票淘汰了,只剩下最后一张没有揭开,那么你换还是不换呢?
是相信自己百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欧皇体质?还是认为自己只是普通人?这种概率学加心理上的暗示,或许大部分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交换。
是的,说白了,假设让你从一百个箱子中抽唯一的那个钻石,只能抽一次。你是觉得自己能抽中还是抽不中?如果你选抽不中,那么反过来说,你就是同意交换的坚决拥护者。
可“是否交换”这个简单致极的问题,让刘凌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毕竟错就是死,答对了意味着可以活下来。
任何人当遇到涉及到自己生命的时候,即使理性上千百次地告诉自己,另一个概率大的离谱,但是选择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不断地犹豫不决。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天性。
“交换!”刘凌红着眼睛,怒吼出声,可以想象此时他的压力几乎达到了顶点。这将是决定命运的答案,生死只在一线之隔。不过好在大个子刘凌虽然看起来蠢笨,然而实际上头脑非常清晰。
“你确认吗?不更改了?伟大的艾霍特可以给你最后、最后、最后的一次机会……”
“交换!”这一次更加的斩钉截铁,显然越多想越容易犯错,还不如坚信最开始的想法,相信概率学,相信科学,最重要的,是相信自己是一个非酋。
“为了展示伟大的艾霍特公正无比,你自己亲自动手打开这两个箱子吧……”
刘凌颤抖的右手,首先伸向了自己怀中的箱子……
第31章 色盲理论
在刘凌做出最后选择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连一向相信科学相信概率学的方享,其实也起了一丝犹豫。毕竟艾霍特是个名副其实的邪神,从所有已知的记载来看,对方是个强迫人类签署契约,然后将可怕的胚胎卵注入人体的恶魔。
可以说艾霍特对人类的恶意,是与生俱来的,无从更改的。那么当刘凌第一次选择箱子时,只有一百分之一的概率选对的情况下,艾霍特似乎真的没有必要画蛇添足,将极难的选择题变成一个更简单的判断题。
当然艾霍特的表演极具欺骗力,任何人都不可能猜到祂究竟是怎么想的,到底筛选掉九十八个错误选项的箱子,是他突如其来的加戏,还是为了动摇刘凌的决心?
总之,性格上属于反反复复的刘凌,最终还是相信自己没有那么逆天的运气,选择了交换概率上更大的另一个箱子。
但是很快,亲自动手的刘凌面如死灰,他怀中的箱子里,放着的是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而西北角落的箱子里是一颗朴实无华的普通石头。
“不!你作弊!一定是你用邪恶的手段更换了箱中的物品,我绝不认同这样的结果!”刘凌抗拒地咆哮着,但是下一秒,他瘫软在了地上,一点反击的力量都没有。
“什么?无知而又渺小的人类!你竟然敢质疑伟大的艾霍特!艾霍特不屑对你们这些蝼蚁一样的凡人作弊,这就是个心理上的暗示。很抱歉,你的意志力和直觉都不够强大,所以你输了,哈哈哈……”
飘渺的声音中带着得意忘形的嘲笑,艾霍特说的没错,不光是刘凌,换做其他人也一样会陷入沉思和迷茫,最后很可能做出一样的选择。
比如当现实中百分之一几率的机会突然来临时,即使我们抓住了,心中还是会动摇的。我们会无数次的问自己,天上可能掉馅饼吗?我真的可以脱颖而出吗?自己有那么与众不同吗?创立了阿里的马BOSS,都曾有过无数次放弃的念头,更何况我们这些凡人呢?
“享受就稍微拖后一点吧,大餐要一起享用才能真正的身心愉快!毕竟要是在你们面前直接举行植入仪式,恐怕会吓得你们发挥失常,那就不好了。伟大的艾霍特是个公平公正的神灵,绝不会侵犯你们合法的权力。那么接下来,玩风的小子,就由你来回答问题吧,哈哈哈……”
随着艾霍特的笑声,突然巨大的海浪声在窗外呼啸着。瞬间过后,海水一下子挤破了三十二面窗户,倒灌进整个房间。随着玻璃的碎裂声,海水就像是瀑布一样倾泄而下,方享三人被淋成了落汤鸡。
随着海水的不断涌入和上升,很快毫无反抗之力的三个人就被没了顶,每一个人都侵泡在海水中,像是要溺水而亡。再也忍受不了的方享不得不在水中闭上了眼睛,然后一下子,所有的水压和痛苦消失不见了,等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花田。
这里的鲜花争奇斗艳,百花盛开,各种颜色似乎都有,红黄蓝绿橙紫粉棕黑白灰。空气中也弥漫着花香的味道,青草也散发着芬芳,天空更是湛蓝地如同宝石。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没有其他动物的身影。没有鸟虫在这里觅食鸣叫,也没有蝴蝶蜜蜂在花中穿梭飞舞。
“在这个新问题开始之前,伟大的艾霍特要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个叫道尔顿的知名学者,他准备在帝国国庆日的前夕给母亲买一双红色的袜子作为礼物,他母亲在收到道尔顿的礼物后,感觉到非常奇怪,她询问道尔顿:‘我这么大的年纪了,这双红色的袜子是这么的鲜艳,根本不适合我穿啊?’。
道尔顿感觉非常的奇怪,这双红色的袜子明明颜色非常的灰浅,可是为什么母亲会觉得它太过鲜艳呢?于是他拿着这双袜子四处向其他人求证到底是鲜艳还是灰浅,结果除了他和自己的哥哥以外,所有人都说这双红色袜子是非常艳丽的,并不适合老年人。
道尔顿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通过仔细研究,他发现自己的色觉的确与常人有差异,他写了一篇论文——《论色盲》。而且他还研究发现,色盲是一种遗传病,甚至能隔代遗传。”
周勃聚精会神地听着艾霍特的每一句话,他虽然不是很清楚对方为什么讲述这个故事,但是估计询问自己的问题会与此有所关联。他还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了眼刘凌,此时的大个子满脸苍白又灰败,眼神黯淡无光,身体还在不停发抖。
“接下来的小问题,非常非常、非常的简单,假设有一个人,他有一种奇怪的色盲症。他看到的两种颜色和别人不一样,他把蓝色看成绿色,把绿色看成蓝色。
但是他自己并不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看到的天空是蓝色的,他看到的是绿色的,但是他和别人的叫法都一样,都是蓝色;小草是绿色的,他看到的却是蓝色的,可是他把蓝色叫做绿色。所以,他自己和别人都不知道他和别人的不同。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小子你是个色盲吗?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哈哈哈,是不是超级简单……”
周勃并没有立刻回答,实际上这个问题相当的刁钻。在上述的前提下,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色盲。想要短时间内正确猜测到答案,判断的依据,只能来自于之前的生活经历。可是那些过去的点滴,将很有可能误导自己。
当你认知的事情,突然有很大可能出现偏差,那么你自己该怎么去察觉到呢?
这就像有一个职业杀手,被委托人派去暗杀相片上的两个人,但是委托人传给杀手这两个目标的名字时,将其搞错了。但是杀手还是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两个目标,这时候谁是谁已经没有意义了,不会有人发觉他是否搞错了人名,而且也没人去查究。事情过去了很久之后,杀手的认知里永远是准确无误的执行了命令。
可是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告诉杀手,你可能搞错了两个人的名字,你杀死的谁并不是叫这个名字,而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另外的死者也是名字弄错了。那么,对于杀手自己来说,到底是搞错了还是没搞错呢?或许他执行完任务之后,两个人的名字他根本就忘的一干二净。
语言是传递信息的工具,它是传递信息的桥梁,但是它确实无法准确的传递认知和感知。换句话说,我们没有更好的途径和更好的方法,来准确无误地传递自己的所见所感。
或许还可以这样形容,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对另一个人真正的感同身受。
那么周勃,到底该如何选呢?
第32章 人不要脸则无敌
周勃并不是一个帅哥,与棱角分明的刘凌相比,他长的确实不够MAN,相反还有点点猥琐。尖尖的下巴,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塌塌的鼻梁和满口的黄牙,让他此刻深思的模样,显得格外的滑稽可笑。
方享还记得最初的那次见面,他直接给周勃取了个绰号“刺猬头”。这是因为周勃的头发向后梳理着,还涂上了大量油腻的发胶,后面的发丝全都直愣愣地翘了起来。只是那时的周勃,绝不会有现在这种难下决心的神态,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少年时,鲜衣怒马似锦华”,和刘凌同样嚣张地嘲笑着方享和他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