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中颇为欣喜的将帝剑握在手里，便见剑上纹理游曳，那道龙纹仿佛活了过来。
倏地，剑上龙纹竟然睁开了眼睛，发出青绿色光芒，紧盯着赵淮中。
第149章 韩非入秦，国渠竣工
魏地，大梁。
魏王正站在一座空旷的殿宇内，瞩目前方。
他面前，是魏人手里的仙台石柱。
就在刚才，他发现放置仙台柱的仙授殿震动，变化异常。
魏午赶过来，便看见仙台柱通体发光，剧烈震颤。
整个仙授殿也在晃动，仿佛要破空飞走。
好一会儿，殿宇和仙台柱才归于平稳。
魏午从仙授殿出来，遥遥眺望西方，脸色阴郁。
他能感觉到，刚才仙授殿的异常，是因为秦地发生了某些变化，对魏宫的仙台柱也形成了影响。
魏午回到寝宫后，忧心忡忡，急招群臣来议事。
“大王。”群臣依次入殿。
魏午道：“秦人灭韩，我魏境从此暴露在秦人兵锋之下，众卿可有应对之策？”
有魏臣出列：“臣以为，可以再邀诸国以合纵。
秦人灭韩，虎狼之心暴露无疑，齐人此番必也会对秦生出警觉，若齐人能参与，当可败秦。”
魏午和站在群臣前列的龙阳君，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合纵确是败秦良策，但五国新败，折损极重，士气也低。
且上次合纵魏人先跑了，让楚赵损兵折将，现在再想合纵，谈何容易。
最重要的是，就算能再次促成合纵，万一要是再败，后果将是毁灭性的，秦人的气势将再难遏制。
所以此时已经没有了再次合纵的基础。
“秦人上次与合纵军交锋，最后冲出来那一队黑甲军士，他们所用兵戈甲胄，能瞬间破盾，事后让我大魏公造进行研究，可有结果？”
这句话是龙阳君，在询问一位魏臣。
“若是弄不清楚秦军兵锋为何如此锐利，再提合纵，绝不会有人参与，便连赵人，似乎也被秦人打怕了。”
有魏臣道：“没有实物以观测参照，目前尚无进展。”
————
石殿。
轩辕剑上的龙纹睁眼。
赵淮中气定神闲地伸手一抹，指端有圣人之血滴落，恰好落在那睁开眼睛的龙纹眼瞳处，被其吸收融入剑体。
这种层级的古器，都需要滴血认主。
赵淮中凭圣人之力，抹掉了剑内原本的烙印，自己重新祭炼。
剑上龙纹吸收圣人之血，剑体震颤如龙吟，似乎落在赵淮中手里，轩辕剑显得非常欢愉。
这剑还会拍马屁…赵淮中莞尔。
他正好缺一把佩剑。
大秦国库里的几把吴王剑，也是稀世珍品，但赵淮中没看上，终于等到轩辕剑入手。
已经有了大月戈，不缺武器。
不过这种神话级数的器物，当然也不会嫌多，且轩辕剑的象征意义，更多过实用性，是一种传承，和他现在的身份正好匹配。
灭韩还得了其他几样来历奇古，韩人宗室传承久远的宝物，可以拿来献祭，但不急于一时。
这时妖怪在墙里道：“人类，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交易？”赵淮中停住脚步，看向墙壁。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成为大秦之主后，赵淮中每天要处理的事情繁重，有段时间没调教妖怪了。
“你想做什么交易？”赵淮中淡淡道。
妖怪突然意识到刚才的措词好像有问题，忙改口道：“其实也不是交易，就是我想起一件事。
你以往献祭得到的仙锦古图，我好想记起它是什么了？”
赵淮中轻拍小葫芦，葫芦里顿时飘出一张布锦。
正是上次献祭所得，其上有山有水有树林，还有诸多符号和咒文。
这块仙锦到手很长时间，但始终不知用途。
“你知道它是什么？”
“我想起一宗人道社稷之宝，可以映现一国之山川地理，显化国之气运，应该就是此物，乃上古所遗王道社稷之宝。”
妖怪求恳道：“吾将此物祭炼之法说出，你给吾增加一些阴气用度可好？
阴气多些，吾每日吸收，便能恢复更多记忆，也可更好的帮你。如何？”
“嗯。”
赵淮中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妖怪便喜道：
“那仙锦图，需要吸收你大秦的人文厚土之气以开启，才能使用。
你可催其吸收大秦镇国器的稍许气息，而后以秦之地下厚土融入，最后再采集咸阳众生之气，入图祭炼。
它便能开启威能。
这图具体能做些什么，吾却是也不清楚。”
赵淮中听完就走，转眼消失在殿外。
“这就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给吾增加阴气用度。”妖怪小声咕哝。
“还是缺钱啊。”
咸阳宫正殿，赵淮中坐在矮席后，查看手里的竹卷。
从短期看，灭韩以后，所得颇丰，但韩人积弱，除了仙台柱，轩辕剑等宗室之宝。在民生层面，还需要大秦倒贴，来缓解韩地贫困。
没有数年时间，很难改善韩地状况。
得韩，更多是让秦有了战略意义上的收获，和五国博弈，有了更大的主动权。
赵淮中以手指轻捻手中的竹笔，思忖道：缺钱从哪来…
不久之后，他把那张仙锦图取出，伸手虚抓，咸阳地脉深处便有一把蕴含地脉气息的泥土，被他抓摄上来，随手洒落。
泥土坠入仙锦图中，居然演化出一方浩土，和咸阳城的大小轮廓相符。
赵淮中再次抓摄，秦宫中便有镇国玺分化的一缕气息融入图中。
而咸阳城内，也有万民共聚的人道气息被收摄。
赵淮中又接引苍穹上的云气落下，同样融入图中。
便见那仙锦图得诸般气息融入，缓缓变化，气息流转，仿佛在催生一个洞天小世界。
图内，先后演化出天与地，而后是天地之间的咸阳城，变化缓慢，但是与现实逐一对应，只是缩小了无数倍，尽数纳入图中，匪夷所思。
此时赵淮中再次祭炼，那仙锦图便给出回馈，其部分使用操控的方法也自行浮现。
“只是初步祭炼，还看不出多少用途，只能显化咸阳一城之地，且变化缓慢，怕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衍生完整。”
赵淮中暗忖：待继续祭炼，最终难道能显化整个大秦的山川地貌…
————
韩非子从楚地兰陵县离开，并不急着去咸阳。
他一路溜溜达达的由楚入秦，沿途但凡遇到城池郡县，多数时候都会进去看看，观察民生状态。
他这一路前行，临近九月中才进入大秦。
进入秦境后，最显著的变化是之前在荒野行走时，常能遇到的妖患明显减少，不时能看见秦军和夜御府部众，在各地积极清剿妖患，形势变化和此前沿路所遇颇有不同。
九月十六日，韩非来到咸阳百里开外，驻足遥遥观望。
此时的咸阳，在圣人眼中就像是被一层混沌气息所笼罩，如同坐落在九州中央。
隐约间，还有一股来自四面八方的气息，往咸阳汇聚，气象雄伟。
韩非正在眺望咸阳，不远处有一小队骑乘马匹的秦军，沿荒野小路而行，马蹄扬尘，迅速接近。
离他十数丈，那队秦军便勒马落地，扬声问：“前方可是法家圣人韩非子吗？”
“正是。”韩非应道。
“大王说感应到法家圣人入秦，没能亲自过来，让我等给法家圣人致歉。”
那队人中的首领，躬身又道：“吾乃夜御副史范青舟，见过法家圣人。”
韩非撇撇嘴，赵淮中信里说的倒覆相迎，根本没有。
大概半刻钟后，范青舟带着韩非前行，远远的便听见前方人声鼎沸。
众多秦军身着秘文甲，手执兵戈，军威显赫，矗立在道路两侧，都是大秦之主的亲军。
这里正是离咸阳百里的郑国渠开凿现场。
韩非远远看见前方情景，不由得暗感惊异。
水渠一侧的河堤上，不止是一身黑袍的大秦之主赵淮中，大袖宽袍的吕不韦，披甲的王翦，还有姿容倾世的穆阳静，加上天空中的玄鸟。
大秦的圣人们都在。
那天空中，除了神鸟衔木，还有山峦在飘浮移动，呈现出神话般的场景。
却是大秦的圣人们协同发力，在为郑国渠最后部分的竣工，添砖加瓦。
圣人搬山，震撼至极。
韩非讶然道：“秦主竟亲自动手助力开渠？”
要知道开渠虽然对秦人有大利，但开渠本身乃是劳役。
韩非没想到大秦之主，会亲自携众圣来水渠上劳作。
眼前诸多圣人‘板砖’的情景，让他相当意外。
“不瞒法家圣人，我大秦现国库空虚，几乎没有结余。郑国渠能早一天完工，便能早一日缓解我秦人国库的压力，所以大王亲自动员众圣人一起出力。”
“有大王出面说项，其他人纵然不愿，也只好过来一起参与。”
范青舟笑了笑：“好在此渠已将完工，不然我等也要轮值来此，参与这苦役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