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见它说到这里，就没再继续了，好奇地问道，“那三个最高的天界呢，能到什么境界？”
“不知道。”干尸说道，“在大劫降临之前，还没有哪一位能迈出那一步。”
“哦，前辈继续。”
“听完后，你是不是觉得，越高等级的世界，越容易领悟天道法则？”
顾阳一怔，“难道不是吗？”
“大错特错。等级越高的世界，天道法则越严谨越庞杂，对于没有基础的人来说，根本不知道从何开始。”
顾阳立时明白过来哪里出问题了。
他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觉得等级更高的仙界，天道法则更好更完善。
这确实没错，但是像他这样没有任何基础的人，根本不知从何入手。
就像是自学绘画一样，上来就给你大师的作品，让你自学，想临摹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真正想学，自然是从基础开始。最起码，先从简单的画作开始，还有学成的可能。
所以，他一开始就想错了，应该从最低等级的世界开始。
“嘿嘿。”
干尸见他明白过来，发出两声漏气的笑声，说道，“其实，相比起上古之时，人族的先辈，你算幸运的了，有那么多残缺不全的天道法则让你去参悟。”
“上古之时，人类先祖面临的处境，比你困难多了。”
“多谢前辈指点。”顾阳这次是真心实意地道谢。
若不是它，他不知要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走多久，浪费多少次模拟。当得他这一声谢。
干尸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顾阳感觉，它这次的态度，跟之前两次截然不同。变得很有耐心，让他觉得受到了重视。
果然，在这个修行世界，人人都是以实力为尊。就连这个苟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也不例外。
他说道，“没有了。”
在具体的修行方面，他可不敢问它的意见，谁知道它会不会把他带坑里去。
夏帝那样的实力，结果居然打开了四个洞天世界的通道，最终因此而死。这就是前车之鉴。
然后，他就跟着苏凝嫣离开了。
……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走到那一步了。”
两人出了地底后，自见面后，就没说过话的苏凝嫣开口了，语气有些感慨。
记得两人初次见面时，他还只是凡境的一品修为。
谁曾想，不到一年时间，他已经是不漏境巅峰，马上就要冲击天人境了。
顾阳说道，“草原蛮族的事情，你不必担心，等我参加完瑶池之会，就将他们处理掉。”
苏凝嫣微微一怔。
如今的草原，可是有着两位天人。他却轻描淡写地说，会将他们处理掉。
这句话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自信与霸气，让她心头有些震动。
“……好。”
顾阳说完后，就要离开。
“顾阳。”
突然，身后的苏凝嫣叫住了他，他转头看去，见她神色间有些迟疑，问，“什么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
“等你哪一天成就天人了，能否跟我回一趟碧霄宫？”
四大圣地之一的碧霄宫？
顾阳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他想了想，点头道，“好。”
他没有问为什么，到时候，自然就能知道原因了。
四大圣地中，碧霄宫的存在感是最低的，这里面，一定是有缘由的。
现在，他既然知道那些洞天世界的来历，就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洞天世界中能够流存到现在的势力。
在上古，那可是仙界啊，能够挺过那场大劫，传承到现在的势力，绝对不一般。
水月洞天那么拉垮，纯粹是因为当年的内讧。否则，就凭水月天君表现出来的手段，加上山河图这件先天灵宝，那将是何等的恐怖？
像是正常传承的万象洞天和星罗洞天，杀到人间来，轻松就将大周给灭了。洛王也只能依托皇宫苟延残喘。
碧霄宫里有什么强者，现在还不知道。
要不是他有模拟器，也不敢轻易答应这种事。
……
……
顾阳离开皇宫后，没有离开神都，而是前往那座天下最知名的红楼。
当他来到红楼外的时候，看见开门的，竟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第383章 天人
沈运！
顾阳看到那个开门的老者时，差点拿出人皇剑，将他给捅了。
这个老人，他上次来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当时并没有发现异样。
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烛龙的神通自行发动，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伪装。
等看到对方的真面目，他大吃一惊。
眼前这个老者，竟然是已经被他杀掉了的那位沈家老祖，那身上的气息，是不会有错的。
他居然没死？
不对，他当时明明已经死了，系统认证过的，有获得能量的提示。
还是说，他死而复活了？
还好，顾阳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才没有动手。
他这次来，是有求于人，在大门口杀人，就有点不像话了。
那名老者，正是红楼最资深的探子沈老，他脸上带着很自然的微笑，说道，“顾公子，请。”
顾阳见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还是忍不住问，“沈运？”
沈老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说道，“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
所以，他确实是沈运。
顾阳想到一个可能，问道，“身外化身？”
沈老道，“公子可曾听过，上古时代有一种法门，叫斩三尸。”
竟然是这么高端的手段。
顾阳很惊讶，不管是身外化身，还是斩三尸这种分身之法，都是非常高端的法门。
螭珠这种东西，是非常罕见的奇珍异宝，在上古时代，就算是一些天仙，也未必能拥有。
所有，拥有身外化身的，都不是普通人。
从这里可以看出，苏凝嫣的运气有多么逆天，居然在小的时候，就得到这种天地奇珍。还误打误撞，弄出一个身外化身。
至于斩三尸，就更不得了，那一般是金仙才懂的高端操作，所谓的三尸，就是自身的恶念，善念和执念。
沈运只是不漏境，连人仙境都不到，就能斩三尸了？
沈老面对他的怀疑的目光，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当年无知，无间中得到这个法门后，一心要摆脱三圣门那一位，便尝试着斩出善尸，误打误撞，竟然真的斩出一具分身，便是我了。”
不得不说，沈运还真是勇啊。
也可以看出，他迫不急待想要摆脱朝阳大圣的心情。
关键是，他居然真的成功地斩出一具分身，真是了不起。
顾阳真的挺佩服的。
看来，沈沈遇到了跟苏凝嫣一样的问题，分身诞生了自我意识，本体根本无法控制。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在境界还低的时候，玩分身，失控是迟早的事。
沈老再次提醒道，“公子请进，主人在里面等您。”
顾阳进门的时候，多问了一句，“钟子霖回归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沈家被他给灭了？”
钟子霖，从西堤大陆归来的不漏境强者，当年的钟家，就是被沈家所灭。现在，他回来报仇了，沈运已死，整个沈家，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灭门的大仇，他不将沈家屠个精光，又怎么会罢休？
沈老说道，“沈家是不会灭的。”
这么有自信？
顾阳倒有些好奇了，却不再多问，走进了这座整个大周最有名的红楼。
大周最顶尖的势力，天下九姓，六大派，红楼都不列入其中。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红楼是最特殊的一个势力，有着超然的地位，是独一档的存在。
就连沈运斩出的善尸，不漏境强者，都要认红楼的主人为主，以此来托庇红楼的门下。
传说中，红楼从不插手俗世中之事，也不参与江湖的纷争，却颁布了各种榜单。
正是由于这些榜单的存在，俗世之中，不知多了多少纷争和仇杀，一手搅动了天下的风云。
一边，对于托庇于红楼的武者，却又来者不拒。
连沈运这种级别的人物都收下了，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沈家或者三圣门找上门来。
可是，除此之外，红楼确确实实从来不插手世俗的纷争。
不管是夏朝崩塌，秦始祖扫荡六合，统御天下。
还是林天一以天人之姿威震寰宇，最终招至天下强者的围攻，导致秦失其鹿，大周太祖趁势而起……
历史上的那些大事，从来都看不到红楼的身影。
一千年来，这座红色的阁楼，就静静矗立在神都东郊的某条巷子里，冷眼旁观历史的变迁。
没有人知道红楼的那位神秘的主人到底在想什么。
……
这是顾阳第二次见到红楼的主人，下意识地用烛龙之眼看去。
还好，他身上并没有伪装，这就是他的真实面目。
他行了一礼，“见过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