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牢走出的强者 (沐潇三生)

　　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真是令人感慨良多啊！顾星辰与秦子墨走在前方，百官及大军在后方紧随着。
　　众人并不清楚顾星辰与秦子墨说着什么，虽然好奇，但不敢上前窃听。
　　“当初孤将你关在天牢八年，苦了你了。
　　即使孤的初衷是为了救你，可也是孤对不住你。”
　　这番话压在顾星辰的内心深处多年了，今天趁着这个机会说出：“秦兄，对不起。”
　　嗡一向从容淡定的秦子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怔住了，眼眶中闪过一丝泪光。
　　秦子墨喉咙一滚，望着京都的方向许久，缓缓而道：“素姐现在还酿酒吗？”
　　“她现在虽然贵为国母，但偶尔还是会酿上几坛。”
　　一刹那，顾星辰好像看到了昔年的白衣少年，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哽咽。
　　秦子墨出来这么久了，从未参见过国母。
　　不是秦子墨不熟悉，而是秦子墨过不了心中的那个坎。
　　整整八年啊！你知道那天牢有多么黑吗？
　　你知道那里有多么的冰冷吗？
　　有时候秦子墨为了让自己不要疯掉，用十指在天牢的墙面上留下了无数道血痕。
　　唯有如此，秦子墨才能够确信自己还活着。
　　直到现在，秦子墨才彻底放下了对顾星辰的怨恨。
　　“不介意我去皇宫蹭饭吃吧！”
　　秦子墨深吸一口气，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求之不得。”
　　顾星辰等着这一天很久了，可惜之前每次秦子墨来御书房议论国事，不曾有丝毫逗留的离开了。
　　顾星辰知道，那时候的秦子墨表面如常，心里却依然有一丝怨气。
　　“算了一下，江流那小子现在应该十六岁了吧！”
　　秦子墨口中的江流，便是当今太子，顾江流。
　　顾星辰今年三十六岁，而秦子墨则是二十八岁。
　　“嗯，是十六岁了。
　　当初那小子还跟着你学习了很久，做事的风格跟你有些像。”
　　曾经的模糊记忆，现在变得格外的清晰了。
　　顾星辰与秦子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发出一阵阵笑声。
　　君上和秦阁主在说些什么呢？
　　后方紧跟着的百官和大军不明所以，除了小声嘀咕和猜测以外，不敢上前打扰。
　　“一眨眼，再过两年小家伙都快成年了。”
　　秦子墨一想到当初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那个小屁孩，不禁失笑摇头。
　　“要是以后江流知道你还回来了，肯定会很高兴。”
　　顾星辰现在可不敢说出秦子墨的真正身份，以防万一。
　　两人忽略了君臣礼仪，一路相谈，甚是高兴。
　　即将要到京都的时候，有人提议让顾星辰坐上车辇，不可落了君威。
　　顾星辰拒绝了这个提议，继续牵着秦子墨的战马，迈过了京城大门。
　　“恭迎君上，恭喜秦阁主凯旋而归！”
　　京都守将远远的就瞧见了秦子墨等人，大开城门，下到城门外迎接。
　　“参见君上，恭喜阁主凯旋归朝！”
　　京都的禁军整齐划一，异口同声。
　　百姓如潮水般涌来，围在了街道两侧，跪地磕头，高呼：“君上圣明，恭迎阁主。”
　　谁能够想到秦子墨真的依靠着数万大军便将东雪国打得落花流水呢？
　　并且秦子墨还将北疆的紧张局势也解决了，一举定乾坤！秦子墨如同一个神话，成为了无数人心中的信仰。
　　“城外三十里，百官簇拥，红毯铺地，君上亲自牵马。
　　这份荣耀，普天之下唯有秦阁主一人。”
　　“我南玄国有秦阁主，何惧诸国？”
　　“从今往后，南玄国肯定可以重振国威，谁也不可进犯。”
　　“一战定天下，阁主硬生生将我南玄国从泥潭中拉了回来啊！”
　　百姓喜极而泣，他们相信有着秦子墨的坐镇，南玄国未来可期。
　　虽至黄昏，但京都却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快看，那是俺家的娃子，他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终于在大军中看到了自己的孩子，紧紧揪着的那一颗心总算是可以安放下来了，老泪纵横，倍感自豪。
　　不过，有人回来，自然也有人回不来了。
　　死去的将士们，皇朝一定不会辜负了他们。
　　顾星辰让百官和大军今夜好好整顿，明日一早在论功行赏。


第109章 生而知之
　　夜深人静，今夜注定难以让人入眠。
　　秦阁主凯旋而归，南玄国的每一个地方都传颂着秦阁主以一人之力威慑敌国的传说。
　　很多世家都庆幸自己没有得罪内阁，不然定然没有好下场。
　　京都的名媛开始四处打听有关秦阁主的消息了，芳心暗许。
　　自古以来，美人爱英雄，如今秦阁主威慑八方，难道不是盖世英雄吗？
　　内阁，深院。
　　秦子墨、杨冰、柳宁宇，三人坐在石凳上面，饮酒赏月。
　　远处的内阁侍卫望了一眼，眼神敬重。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杨冰望月思乡，连饮数杯美酒。
　　柳宁宇已经知道了杨冰的真正来历，昔年的燕国大将，确实让人吃惊：“杨将军，秦阁主，我敬两位一杯。”
　　“请。”
　　三人同饮，各有所思。
　　过了这么久，柳宁宇已经彻底坐实了宰辅的位置。
　　满朝武，没有一个人敢说柳宁宇不行，即使是苏云武，也就是柳宁宇的生父。
　　秦子墨领兵在外抵御敌军的时候，皇朝内的很多地方出现了暴乱，甚至有人拉起了军队，开始自立为王。
　　在世人的眼中，南玄国必亡无疑，自然有许多野心之辈想要趁乱谋取利益。
　　对此，皇朝上下忙的焦头烂额。
　　而柳宁宇提出了三个计策，直接瓦解了各方流寇土匪的力量，稳固了皇朝内的局势。
　　从那以后，谁人不对柳宁宇高看一眼，尊称其为柳相呢？
　　苏家现在，怕是已经后悔死了。
　　如此妖孽，苏家竟然将之拒之门外，并且从小虐待辱骂，简直就是蠢货。
　　无形间，苏家已经被孤立了出去，没有谁愿意和苏家靠得太近。
　　柳宁宇身为一国之相，权倾天下，未来肯定会和苏家清算。
　　要是这个时候和苏家靠得近了，那不是直接得罪了柳宁宇。
　　所以，京都的各方势力心照不宣的将苏家排除到了圈外。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忽然，柳宁宇抬头望月，随口道了一句。
　　杨冰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赞叹一句：“不愧是柳相，采非凡。”
　　因为夜深，没有人注意到秦子墨脸上的神色波动，可谓是惊慌失措。
　　多年来，秦子墨都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
　　因为过于激动，他手里拿着的酒杯都被捏出了一道裂痕。
　　秦子墨猛然间想到了自己的那一段宛如仙境的岁月，极其梦幻。
　　这是苏轼的水调歌头，秦子墨不止一次在梦中吟唱过。
　　柳宁宇是怎么知道这句诗词的？
　　难道？
　　“柳相，这句诗不错，我听着好像不完整。”
　　秦子墨将自己心中的震撼压制了下去，故作疑惑的说道。
　　柳宁宇并未注意到刚刚秦子墨的惊骇之色，抿嘴一笑：“此诗非我所作，偶然听闻。”
　　“不知今夜我是否有幸能够听到此诗的全篇？”
　　秦子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
　　因为在黑夜之中，只有圆月的微弱光芒，因而没有人注意到秦子墨的情绪变化。
　　杨冰是个粗人，倒是不懂这些，自顾饮酒。
　　秦子墨凝视着柳宁宇，心里有些忐忑和期待。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柳宁宇思绪万千的轻语诵念，想到了许多的往事，很是触动。
　　另一侧，秦子墨犹如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
　　秦子墨的眼底深处闪烁着精光，内心的激动难掩，呼吸急促。
　　要不是强大的意志力克制着秦子墨，他都想和柳宁宇谈一谈梦中之景了。
　　对于秦子墨而言，那确实就是梦中仙境，可望而不可及。
　　“柳相大才啊！”
　　即使是不懂诗词的杨冰，都不禁大声赞叹道。
　　“我就一凡夫俗子，可作不出这诗来，偶然听闻罢了。”
　　柳宁宇自嘲一笑，恢复如初。
　　秦子墨喉咙一滚，沉吟道：“不知作诗之人是谁？”
　　“说出来你们也不认识。”
　　柳宁宇摇了摇头，莫名有种孤寂感。
　　“你说都没说，怎敢笃定我们不认识呢？”
　　秦子墨继续追问。
　　这件事对秦子墨极为的重要，真要确定了柳宁宇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茫茫人海之中也算是找到了一位故乡之人，不至于那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