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大道 (陌武)

　　近观看来，林子很奇特，只生长着一种树：铁檀木。
　　铁檀木树干挺拔，枝叶如剑，木质紧密，质地坚硬如金铁，其上散有淡淡的类似檀香的味道，因此得名。它本身也是、棍棒等武器的好材料。北晋王国的青林仙乡，也有一片铁檀木林子，
　　当初击杀了金刚魔猿之后，青林仙乡每年要运送一批铁檀木至晋园，直至期满。
　　只是比起这里来，青林仙乡的铁檀木要小得多得多，所产的铁檀木质量比这里也要差得多。
　　晋凌知道铁檀木木质坚逾精铁，极难砍伐。青林仙乡的仙士，一个人费尽所有的仙力，一天最多也不过砍伐一棵。不知道这处地方的铁檀木，硬度又如何？
　　他自己从未砍伐过此类铁木，不知道感觉如何。
　　想到这里，抽出柴刀，对准一棵最为粗大的铁檀木运起仙力，就是一刀。
　　“咣！”一声近乎金铁之音，他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精铁柴刀拿捏不住，倒飞落在数丈开外。他自己也一跤坐倒在地，看着双手虎口震得发痛近乎失去了知觉。而面前那树身漆黑的铁檀木上，只有一道白印子。
　　竟然连它的树皮也未砍破。
　　钱东等人早有预料，一副副“早知如此”的样子，一个个作壁上观，看戏。
　　林征拿着柴刀在一株铁檀木边上比划：“应当这样，先轻力斜劈数次，将树皮劈开一道细痕，然后全力从这条细痕斜斩而下。”演示两遍，晋凌这才明白。
　　即使掌握了技巧，在砍伐的过程中，也需要对仙力应用把握细为细致。一不小心，柴刀就会卡在砍开的缺口处，费尽力气才拿的出来。
　　这铁檀木之硬，之重，完全超乎意料之外。
　　晋凌毕竟是初学者，到上午砍伐结束，只砍断了一棵树。
　　而其他组里的仙士，基本上都砍断了五棵树以上。即便是钱东，也砍倒了六棵。
　　晋凌看着自己的成绩，苦着脸道：“这树也太硬了。”
　　众人大笑，但并无嘲笑之意，反而为他鼓劲：“小师弟，你也不用自责。初来乍到，第一天的一个上午能砍倒一棵铁檀木，已经是了不得的了。记得钱东刚来时，花费了五天心力，费尽心思，软磨硬泡地才弄倒了一棵！”
　　众人轰笑起来，钱东涨红了脸，笑骂道，“谁还笑？笑的人我以后不卖酒给他！”
　　大家并不当真，依旧嬉笑不已。稍作休息，吃了些干粮，便在树下休息。这一休息时段，是整个未时，约一个时辰。下午的主要工作，不是砍树，而是将已经砍倒的树木一段段齐整地伐成木条，这同样需要大量的时间。然后将柴木条捆绑起来背上，返回。
　　这铁檀木不止坚硬，而且极其沉重。手臂长的一段，竟然已经重达百斤。晋凌伐下的这棵树，柴条总重可能已经达千斤，背在身后，就像背了一座小山般沉重。还好他本身的仙力就较同阶深厚，比起高级仙士也不逞多让，终于勉强咬牙能承受下来。
　　其他人等，则基本上背了至少重约两千斤的柴火，而且基本上举重若轻，谈笑晏晏。洪征这个组长所背的柴火，更是超过了五千斤。
　　“果然是山海宗，即使是支柴火队伍，仙力也如此的强大。”晋凌只能这样给自己心理安慰，“别的不说，每日这样砍柴背柴，也是一种仙力修炼之道。”
　　回程的路，他还是远远地落在后面，毕竟是个初学者。具有数百钧的仙力是一回事，背负千斤的东西，下山上山数十里，是另一回事。
　　不过，他硬是凭着自身的一股劲，硬扛了下来，不要别人的帮助，也不怕自己落得多后，不管多苦多累，只是不停脚步。
　　终于回到柴火队，将肩上的柴火扔下，晋凌便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使劲喘息恢复着。即使原来在草原村乡下，他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高强度的累活。
　　双肩红肿，疼痛无比，有几处还磨破了皮，不过愈合的速度很快，些许时辰后只余下一点红印。
　　这些都不算最要紧的，体力和仙力的透支是最难受的。
　　全程光靠体力相扛是不行的，要运起全身的仙力支撑。及至最后，仙力用竭，纯靠身体的力量支撑的痛苦，痛得彻心彻肺。
　　可真是要了小命了。
　　每一株铁檀木重量都超过千斤。从砍柴到运送上山，整个过程中全力施为，仙力耗得干干净净。每次耗得干干净净之时，又拼了命从身体各处挤出一两点，如饥似渴地消化着。周而复始。给自己的感觉，一路上自我压榨，似乎把自己压榨成了“人干”。偏偏每次到了近乎“人干”之时，又能绝处逢生。
　　运送柴火的过程，是不许使用空间装备的。这是宗门的死规定，一旦发现谁偷懒取巧使用空间装备运送柴火，立马赶下山去，永不录用。也许，这也是对柴火队弟子们的一种锻炼吧。他们，或许修炼各类心法、武技、仙技的资质和时间不如其他人，但是，论起体能和仙力厚度上来说，即使面对着内门弟子，也不一定会落在下风。


第495章 第一重
　　仙力和体力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晚饭后，晋凌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他觉得白天的劳作，已经把自己从头到脚，全部抽干了。白天是靠着一股劲头硬扛了下来，把柴火背了回来，可是松下来之后，就感觉到了全身的力量的透支与空虚，全身筋骨的剧烈酸痛。
　　大家对这种新人的情况习以为常，没有人打扰他，只是要他自己慢慢体会个中的意味。这是柴火队里的传统，也是锻炼新人的方法，不需要矫情的安慰，让人冷静就好。
　　随着休息时间的增长，仙力也渐渐恢复着。不过，少年人马上就欣喜地发现，高强度的仙力消耗与恢复后，自己仙力仿佛得到了些许精进。
　　他进入高级仙师境界时间尚短，境界未能得到扎实的巩固。但是，这一天下山的劳作，仿佛，境界巩固了一些？
　　当天晚上，钱东偷偷弄了只热乎的野鸡，还有一壶酒，邀请晋凌同吃同饮，美其名曰为他恢复身体补充营养。
　　晋凌对美酒美食，向来是来者不拒，当即欣然接受舍友的好意，大快朵颐。
　　“你真的挺厉害的。”钱东由衷地说道，“我从未见过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连山海诀第一重都没开始修炼，第一次砍伐铁檀木就能顺利砍倒。高级仙师的修为不出奇，出奇的是，你对于仙力的细微运用与掌握，你仙力的爆发威力，远超，真的是远超同侪。”
　　“山海诀第一重的修炼，对于砍伐这种铁檀木有用？”晋凌问。
　　“不止是对砍伐铁檀木有用，对任何的修炼都有用。”钱东说道，“山海诀是山海宗的根基，是立宗之本，也是山海宗弟子起步的根本。只有修炼成山海诀第一重，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本门入门弟子。”
　　钱东当然也很想把山海诀练好。
　　凭心而论，哪个通过重重考核成为山海宗弟子的人，没有一点成为强者的雄心壮志呢？
　　可是，数年劳而无功的残酷现实告诉很多人，光凭努力，还是不能修炼此法的第一重成功。尽管如此，在修炼的过程中，他仍是获益匪浅。
　　“看来，我必须要加紧对于这门心法的修炼才行了。”晋凌说道。
　　每三天，晋凌晋凌都要跟着三组下山砍伐铁檀木一次，不管再苦再累也从不告假偷懒。铁檀木确实非常坚硬，初时的半个月，每天只能砍一棵左右，哪天累得乏了，连一棵也砍不倒。后半个月，每天至少一棵有余，到得月底，已经可以砍上两棵了。
　　而且，也许是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体能消耗，他感觉并不如初时那么累，身体强度也大幅增加。
　　这一个月中，只要有空，不管再疲乏，他都会继续修习那门山海诀的第一重。
　　他认同了钱东的那句话，只有修炼成山海诀第一重，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入门弟子。
　　封若寒曾交待过，在山海宗，不要求别的，至少这几年中，山海诀第一重是要练成的。只要练成这第一重，返回后就可以教授给其他人。
　　山海宗并不禁止第一重在其他地方的流传，前提是，你要确实参得透。
　　宗内做过几次试验，结论就是，一百名适龄的外门弟子，最终在四年内参透山海诀第一重的，不过二三人而已。而这适龄的意思，是十八至二十四岁之间。
　　在这个年龄段之外的人，受限于血气，练成的难度要增加十倍以上。
　　这些只要参透山海诀第一重的人，基本都会得到宗门的看重，将不再担负任何勤杂事务。
　　晋凌把全身的精神和力量，全部集中在对这一重的修习当中。他本是个极聪敏的人，由于仙语镯的关系，对体内仙力的修炼与运行掌握得也十分精确细致。他学习多数仙技，都是轻而易举，几乎是过目不忘，过目而会。
　　但这山海诀第一重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初时每一句话，无不晦涩难懂，即使请教了林征，也是不甚明白，运行起来更难，全身经脉颤抖剧痛。比起当初修炼鬼心诀的难度，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