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事儿我妈骂了一顿爷爷,打那之后爷爷也就没再我面前提练武的事了。
所以我们家的衰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爷爷,奶奶又死得早,到了我二叔这里,他就成了没爹没娘管的孩子,一天到晚鬼混,他为人又好吃懒做,到现在三十几岁了还是光棍。
但我气的不是二叔好吃懒做,而是我父亲死后,他一点作为都没有,我妈被张富贵一家欺负的时候他不仅装作没看见,反而成了老赖赖在我家不走,后来更是为了赌钱偷我家粮食,和我打了一架后就没再和我家来往过。
可这次我要砍树,我怎么也没想到最先站出来反对我的竟然会是我二叔。
母亲听说我要砍树之后当然也出言反对,她打小就教育我童言无忌,莫谈鬼神,尤其是村头的老井,自然也就包括了老槐树。
可这一次我不想再听母亲的话,因为恰恰是她的善良和安分才导致了她任人欺负的下场,还险些丢了命。
母亲至今都认为张猛死得可惜,说好端端的一家怎么突然没了,前些天张猛那孩子还便宜卖给她一条大鱼的。
至于大家反对我砍树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老槐树太邪乎,不过也有不少人是真怕我出事,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找到我,说当年亲眼看到老槐树被红兵砍破皮的地方流出殷红的血,让我别白白送命。
村长听到我要砍老槐树的消息后,找到我问道:“阳阳啊,那棵老槐树是你家老祖宗种下的不假,但是无缘无故的你砍它做什么?而且是这节骨眼儿上,你这不是顶风作案嘛!”
张家沟自打白狐狸被打死之后邪乎事就一直没断,先是张富贵一家被灭门,继而徐半仙命陨老井,再就是张猛一大家的毒疮,而我这时候突然提起来要砍树,自然会让人想到我在主动触霉头,自己找死。
“我缺钱,我妈的病需要钱,承包鱼塘买鱼苗也需要钱,现在干什么都要钱,再者老槐树在村头太碍眼了,它既然是我家的树,传到我这一代,我自然有权力把它砍了。”
村长听我这么说,没再说什么,只是摇头叹气。
爷爷如今已经老糊涂了,我去跟他把要砍树的事说了之后,爷爷躺在床上点着头说道:“砍了好啊,砍了好。”
爷爷一边说着还一边指着老屋里的破箱子,那里面装的正是咱们家以前老房子的地契。
而二叔反对我的理由很简单,他说咱家的老槐树不能砍,因为老槐树是属于他的,最起码也有他一半的份。
我那时讪讪地看着二叔,说道:“张二成,以前你赖在我家白吃白喝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现在我要砍一棵破树你就跳出来,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就这样跟你二叔讲话的吗?”二叔一听这话急得跳脚。“我让你不要砍树你就不要砍,再说了砍树对你有什么好处,那老槐树都活成精了,是你能砍的吗,你妈现在还生病,你出事儿了,她怎么办?”
“我还真是谢谢你的关心了,自己什么德行自己还不知道吗?”
我冷声说完,转身就走,但是村里的几个老人却拦住了我,说老槐树是公家的,以前还申请过文化遗产,没有村长和村支书的同意,不能砍。
我早就料到有些人会这样说,所以就把从爷爷那里拿到的地契亮出来给大家看,如今我祖宗的院子虽然没了,可上面却清楚地写着门口的一棵百年槐树也归张宅所有。
其中一个老人看完地契,指着地契的落款说道:“上面的日期是民国八年,老蒋都被打到台湾去了,你这地契不作数。”
我哼了一声说道:“地契婚约,本来靠的就是道德的束缚,讲的是契约精神,这地契作不作数大家心里明白就行,别在这跟我耍无赖,我张阳家的老祖种的树,我自然有权来砍,出了事又不需要你们负责,你们要是看不惯,拿钱把我家的树买下来就是了。”
“你这孩子是钻钱眼儿里去了,这老槐树活了二百多年都没人敢砍,你发什么神经非要砍了它!”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质问道。
“现在村支书死了,村里能说得上话的就是村长,村长都没反对我砍树,你们凭什么反对?”我据理力争道。
“村长的儿子当年就是被吊在这棵树上打死的,他当然想砍了这棵树!”老人被我说急了,当众喊道。
老人说完这句话,村民们纷纷看向站在一旁的村长,那时的村长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即逝。
我心中诧异,因为我从来都没听人说过村长的儿子是被人吊死在老槐树上的。
“叔公,你别乱说。”有人小声提醒老人。
“我怎么乱说了?”老人提高了声音说道。“不仅是他张友德的儿子,就连老光棍一家老小也是被吊死在这棵树上的!之前那老小子听到点风吹草动就咋咋呼呼地跳出来说谁要死谁要倒霉的,现在怎么不说了?眼看着张阳这娃快死了怎么不说了,当年这棵树马道士可是亲口说过不能砍的,放出来里面的东西,那不要人命?”
老人的话让在场的人一片哗然,文革时期的事情距今都已经五十年了,而马道士离开张家沟还是在文革之前,五十多年前的事情,根本没多少人记得,就算记得,谁又能知道它的真假,这怎么还越说越邪乎了呢?
之前关于老槐树的传闻中,可没有人说树里有东西啊。
第014章 树中人头
我答应小白会把这棵老槐树砍掉的,可如今砍树的事情遭到多方阻拦,比我预想的棘手,所以我决定暂缓一天,等晚上问小白的意见。
到了晚上,小白果真又出现在窗户外面,我想起身找她,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而小白就站在月光下怔怔地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极力想要挣扎,这才发现自己不仅动不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我惊得一身冷汗,整个人都虚脱了,我知道小白生气了。
虽然小白口口声声叫我相公,但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来历,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弄死别人,自然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弄死我,所以我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老槐树砍了。
母亲刚做完手术没几天,还不能下床走动,她见我满头大汗地从屋里出来,就问道:“怎么一大早上流了那么多汗?”
“屋里太热,盖被子捂的。”我一边说着一边生火做饭。“妈你怎么起这么早?”
“不早了。”母亲欲言又止。“你二叔,才刚刚来过。”
“二叔?他没事来咱家干什么?”我问道。
“他跟我说你要砍村头的老槐树,让我劝你别砍,怕你出事。”母亲说道。
“他还能有这个好心。”我一边添柴火一边说道。“砍树这事儿啊是一定要砍的,今儿谁劝我都没用,您还是安心养病吧,过些天我定的鱼苗就来了,还指望您搭把手,咱以后再想吃鱼,随便一网子下去全是鱼。”
母亲听我这么说沉默良久,说道:“你是不是借了高利贷或者惹了什么麻烦需要用钱,妈这些年来给你攒了点钱,就放在米缸下面你去拿吧,这钱本来是给你娶媳妇用的,现在你也长大了,有要用钱的地方。”
“妈您放心,我不是缺钱,砍树这事儿跟钱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说道。
“那你是脑子糊涂了吗要在这节骨眼上砍树,虽然你在城里上学不迷信,但那棵老槐树肯定有问题的,你要是出了事儿,我到下面见到你爸可怎么跟他交代?”母亲说着就抹起眼泪。
我说道:“您也说我长大了,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我自己做事自己有分寸,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自然是有我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母亲虽然这辈子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像一般农村妇人那样胡搅蛮缠、强词夺理。我以前是体谅她的辛苦,所以才对她百依百顺,她心肠软,以前很依赖父亲,对父亲向来是言听计从。正所谓女本柔弱,为母则刚,父亲死后,她是不得不做个表率给我看。可这几天我的态度越发强硬,尤其是昨晚我回家后见她劝我,就将张猛害她的事和医药费的事和她说了,我觉得她的想法会有一定变化。
和母亲吃完饭后,我骑着自行车去了趟镇上找伐木队,回来是坐着他们的卡车的,村里的一帮人没想到我没打声招呼直接就把伐木队的人喊来了,尤其是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要死要活地拦在大树前面不给我砍。
我二叔更是把我拉到一边去,说道:“阳阳,你以前多乖的一个小孩,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这棵树说了不能砍,你为什么非要砍呢?”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二叔说道:“张二成,你要是还觉得是我二叔,就该现在跑去跟我妈恭恭敬敬地磕几个头,长嫂如母的道理你不懂吗,我妈那时看你小养了你多少年,你怎么对我妈的,嗯?”
二叔啪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说道:“是我不对,我那时不知好歹,对不起嫂子和你,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弥补你们娘俩,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但是你别砍这棵树,好不好?”
相似小说推荐
-
联盟窃取大师 (七月葫芦) 起点VIP2022.5.14完结又名《瓦罗兰一级保(划掉)第一偷男》、《行窃预兆的正确用法》、《我摸到了盖伦的鲍风大...
-
这个梦境很有趣 (李鸿天) 起点中文网VIP2022-05-31完结这个世界没有灵异,但梦里有。鬼,妖,恶魔,凶兽,邪神,罪恶之人……梦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