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裴书没有拦着萧玄羽。
萧玄羽奋力搬开巨石，即便双手满是鲜血，也不会放弃绝尘神剑。
不一会儿，四周变得安静，却也乱如废墟。
萧玄羽怔了一下，而后继续掰开巨石，可当萧玄羽用尽力气搬开剑冢时，秘境早就枯竭，变成废墟。
裴书将「无剑」立在一旁，而后帮萧玄羽一起搬开压着剑冢的巨石。
萧玄羽说道：“裴书，你不用管，我一定要取回绝尘神剑。”
裴书一脸漠然，回应道：“别忘了，剑尊是你的师尊，也是我的师尊。”
萧玄羽淡然一笑，接着搬动巨石。
他们满头大汗，依旧不愿放弃。
掘地三尺，萧玄羽都没有找到绝尘神剑。
裴书问道：“不应该啊，我记得剑冢里的秘境并不深邃，就算巨石陨落，也不至于挖地三尺，都见不着底。”
萧玄羽明白，正如渊临秘境，他们看到的虽是一个风光无限好的地方。可事实上，那里是无底的深渊。
他没有直面回答裴书的问题，略有些自欺欺人地继续挖着。
就在巨石底下，仍然是萧玄羽永远挖不完的巨石。
绝尘神剑早已随着秘境的消失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日光渐暖，萧玄羽和裴书一抬头，仿佛见到姬绝尘微笑着朝他们走来。
“老姬！”
姬绝尘手里拎着一壶千年醉，笑着说：“孽徒，别再执着了，我的命数早已有定。只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我的命数多了很多美好。
我要走了，别惦记着我，你的修仙之路才刚刚开始，切记，成为剑尊，你的职责不是拿着「无剑」斩妖除魔，而是让万界生灵，各安天命。”
萧玄羽很是难过，说道：“老姬，你不要走，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修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
姬绝尘笑了，“我很怀念从前，那个浪荡不羁爱自由的孽徒萧玄羽。可惜，你生来与我相似，肩负使命。但是，为师依然希望，你能过得无忧亦无虑。”
“别走！”萧玄羽不禁潸然泪下，“别走，答应我，别走啊……”
姬绝尘释怀地展露笑颜，他告诉萧玄羽：“你可知，混沌本元是不死之躯，千尾狐本元如是。”
萧玄羽不解，紧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何意？”
“徐若娇还活着，你一定要找到她，萧玄羽，答应我，一定要找到她，好好待她。”
萧玄羽不明白，混沌本元与千尾狐本元相克，为何姬绝尘又要让萧玄羽找到徐若娇，照顾她呢？
这岂不是让混沌本元和千尾狐本元相遇？
姬绝尘还想说点什么，可惜来不及了，他笑着消失不见，自此再无绝尘神剑。
萧玄羽心里很明白，只是不愿接受姬绝尘消失的事实。
裴书双膝跪地，恭谨地朝天行礼，“弟子裴书，感谢师尊的教诲。”
萧玄羽难过地咆哮大哭，“姬绝尘，你给我回来！姬绝尘……”
裴书扶住瘫倒在地的萧玄羽，说道：“萧兄，我们要振作起来，魔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言下之意，裴砚仍躲在暗处，伺机行动。
第243章 万物皆有本源
萧玄羽在失去姬绝尘的痛苦中，深感无奈，他想到姬绝尘所说的千尾狐本元仍然存在，很是不解。
裴书回到无剑书苑，不眠不休，一直躲在裴霸天曾经的书房里阅读「万卷」，试图找到答案。
一日复一日。
萧玄羽依旧情绪低落，偶尔喝闷酒，偶尔一蹶不振。
裴书却日日夜夜地困在书房中查阅典籍。终于，他找到了，兴奋地跑到萧玄羽跟前，说道：“萧兄，我找到了！”
萧玄羽闻言，着急火燎地冲到裴书跟前，问道：“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她。”
裴书说道：“还记得吗？十把神剑打开了万界命盘！”
“记得，你快说，千尾狐本元和命盘有何关系？”
裴书满脸胡渣，咽了一口水，说道：“原来，万界命盘便是千尾狐本元的依附。也就是说，千尾狐本元依旧存在，万界命盘便也存在。只要我们找到万界命盘，就能找到千尾狐本元……”
萧玄羽忽然脸色一沉，问题是，上哪里去找万界命盘。
这不是有答案，等于没有答案吗？
裴书一脸沮丧，说不出所以然，“我再去找找！”
萧玄羽看到裴书如此认真地寻找答案，又想到自己这般颓废，感到对不起姬绝尘，故而说道：“裴书，我和你一起找。”
裴书看到萧玄羽能够振作起来，他很是高兴，“走，萧兄，咱们一边找，一边喝酒。”
在万卷之中，的确有过「无剑」的记载，而且非常详尽。
可惜万卷书籍太多，修行者无法细细品读完所有的记载。
萧玄羽看到「无剑」，这才明白过来。其实，裴霸天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命数，终将要为护主而成为「无剑」。
江惊雪亦是这样的命数，只是，她失去了一半的灵力，也丧失了一半的智识，所以没有想起「无剑」这回事。
姬绝尘重情重义，他不愿意让裴霸天幻化成「无剑」，便把惊雪神剑留在欧冶云峰手上，只有让他们彻底分开，才不会有那么一天。
但命数早已注定，因为欧冶云峰和姬绝尘的存在，双剑被迫各自认主，最终还是因为欧冶云峰，他的杀戮让江惊雪和裴霸天都成为了没有智识的神剑。
没有了智识，也就没有了选择。
终究，「无剑」还是诞生了。
而「无剑」重见天日之时，原本就靠神力存在的无剑山庄，必定形同虚设。
剑冢和祭剑坛便会消失。
萧玄羽忽然抬起眼眸，对着裴书说道：“裴书，记得吗？你答应过我一件事！”
“记得！”
裴书只顾着查阅「万卷」，对萧玄羽之言并不太在意。
萧玄羽一脸认真地说道：“裴书，是时候了！如今欧冶云峰消失于万界，我希望你能代替我，成为剑尊！”
裴书仍旧没有在意，只是顺着萧玄羽的言语说道：“萧兄，别说这种带情绪的话，开什么玩笑呢？剑尊之位岂是说谁来当，就谁来的！”
他说得很有道理，可萧玄羽另有打算，“裴书，你答应过我的！”
“萧兄，别这样，我已经是一朝之君，现在的我，只想和你一起携手，重新打理整个凡尘。”
萧玄羽仍旧一脸严肃地说道：“裴书，我是认真的！”
裴书眉头紧皱，他听出萧玄羽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做一件裴书想不到的事，他担心地问道：“萧兄，你到底想干吗？”
萧玄羽假意微笑，说道：“裴书，我只是无心与此，我想去找徐若娇……”
裴书将信将疑，问道：“真是如此？那等到找出徐姑娘的下落，我们再说这件事吧！”
“不，裴书，你一定要答应我！”
说完，萧玄羽趁裴书毫无防备之时，单手由他身后扣住了他，说道：“有今天起，我一定会好好训练你，让你成为真正的剑尊。”
裴书略有些抗拒地挣扎，说道：“萧兄，别闹了行不？我不是当剑尊的料！”
“我这就让你是！”萧玄羽毫不客气地与裴书过招。
若不是裴书数日未眠，定能和萧玄羽好好打一场。
但萧玄羽看得出来，原本就英勇骁战的裴书，进步神速。
萧玄羽展露出欣喜的笑颜，“看来，剑道后继有人了。”
裴书心不在成为剑道至尊，只想尽快找到万界命盘，好掌控万界的秩序。
就在打闹之中，裴书的脸贴近一卷书籍，他无意中看到，万界命盘的本源，“萧兄，你快看！”
萧玄羽抢过书籍，仔细阅读，脸上展露出一丝悦色。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老姬时常告诉我，万界命数自有定论，不是我们想着逆天改命，便能做到的。原来……万界生灵都有本源……”
裴书问道：“什么是……本源？”
萧玄羽敲着裴书的额头，说道：“我问你，你从哪里来的？”
“我……我一直都在南门，后来去了边境，然后回来了，你不是知道嘛！”
萧玄羽真的会被裴书的智商急死，“谁问你这个了！你啊，原本就是个凡人，是人生父母养的，那便是你的来处。”
“有道理！”
萧玄羽说道：“而我的本源，只是混沌时，遗留下的一颗本元罢了。”
裴书仔细一想，明白过来，说道：“万界命盘的存在，是因为万界生灵的存在，因为万界命盘管着万界……啊，我有点乱了！”
萧玄羽笑了。
万界命盘掌管着万界生灵的命数，而千尾狐本元没有命数，是因为她背对着万界命盘，并不在万界命盘的掌控之中。
既然万界生灵还在，那么说明，万界命盘并没有真的消失。
裴书又弱弱地问道：“那万界命盘到底在哪里？”
萧玄羽说道：“混沌之初！”
说完，裴书觉得更懵了，“啥？”
萧玄羽拍了一下裴书的脑袋，还不快走，赶紧找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