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我信。”间谍连连点头——反正泄露艾玛这边的情报……对他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一时间脑袋转不过这个弯而已，没有理由拒绝。
“好啦，你放他走吧。”艾玛对吴比吩咐了一下，吴比也就暂时先压下疑问，迅速飞到山外，将那间谍扔出了小梁朝。
“嗯……”吴比本体与被扔回现实的间谍一阵对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撂狠话吧也不对，嘱咐他吧更不对，就这么愣了一阵。
间谍也是一样的心情，畏畏缩缩想走又不敢走，实是怕了这手段莫测的中年人——回想起小梁朝里经历的一切，间谍又觉得很难跟老板们解释……
说什么？说自己进入了一个投影世界？还被人控制了感官可以放大痛觉？
间谍总觉得实情并非如此，却也给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就这样，吴比与间谍在一片尴尬的氛围中各自回头，久久品不出艾玛这么做的原因。
这，当然也成为了吴比要问艾玛的第一件事。
“到底为什么放他回去？”吴比刚才已经稍微在脑海中计算了一下，“他回去了的话，我的能力肯定会暴露一部分，机库的情况他也都见到了，甚至还去过终端室，这到底是啥策略？”
“核心的资料他都没有拿到，在你这里见到的……要么是三头六臂的巨人，要么是被俘获的虫子，还有高维空间技术……谁会相信他？”艾玛摆摆手，“放他回去也很简单啊，就是一次测试。”
“测试？”艾玛稍一提示，吴比好像摸到了些头绪，“测试各方对你的态度？”
“你明白啦？还不算笨。”艾玛轻笑道，“哥哥和姐姐们明知道我被关在灰城的地下监狱，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那就说明他们没想好怎么处理我，便眼不见为净一直不去想……”
“那现在大哥想要收复灰城，我又公布了我占据了灰城，就是逼大哥不得不做出反应。”艾玛说，“同时这也是给人民一个提示嘛，提示他们还有新的人可以追随。”
吴比听得有点发懵，呆呆点了点头。
“你不是要我当人王么？那总归要先让人们看到我吧？当时你在那里……中州？是不是就是这么做的？”艾玛居然是总结了吴比打造英雄的经验，才做出了刚才的决定。
“那万一华莱士要求你直接归入涅槃城，你又要怎么办？”吴比顺着艾玛的思路向下想，也提出了这个最简单的问题——华莱士控制了伊斯塔家族大部分的私军，势力最大，也无疑是继承领主之味的最佳人选。
“拒绝咯。”艾玛早早做好了打算。
“那不就开战了？”吴比内心中感觉此战早晚会打，但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按照那间谍的说法，差不多两个月华莱士就能出兵，而己方的实力那时也未必会有质的变化，总不能一架光炼Z2对上人家的千军万马吧？
“开战就开咯，外面的虫群……就相当于咱们的防御工事。”艾玛的笑容开始逐渐收敛，“对虫子的战斗经验……应该是我们更加丰富，至少他们还没有发觉虫子有这么快速的进化能力，也不知道不同的虫群巢穴等级不同，消除难度也不同……”
“你是说因为他们的探索地域才只到灰城，所以对虫族的认知没有我们深是吗？”吴比无法切身体会涅槃城方面此时对虫群的判断。
“嗯，据我观察，虫群的巢穴会随时间变得更加强大，像你刚才俘获虫母的那个巢穴，显然比园区的其他巢穴更加难以应付。”艾玛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了起来，“假如园区里的普通虫巢是一级虫巢，那么你俘获虫母的那里就是个二级虫巢……”
“而虫群入侵是在几个月前，降落点位于耀山附近，那处也是伊斯塔星球最大的光子晶矿脉所在地，现在我很难想象那里的虫群……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艾玛在涅槃城、灰城的东面画了一个更大的圈，“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加速与大哥的冲突。”
“为什么？”
“既然我答应了你的要求，那当然要尽全力去做。”艾玛回答得很认真，“而且换一个角度来看的话，这对伊斯塔星球的普通人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越快结束我与哥哥姐姐之间的分歧，虫族对这里造成的损伤也就越小……”艾玛皱眉说道。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去涅槃城，先一统了人心，在集结力量消灭虫群呢？不是更快解决了你们的分歧吗？”吴比觉得与其人族内讧，也许先齐心合力消灭虫族才是更好的选择，刚才艾玛不还说虫群会随时间发展得越来越壮大么？
“不然大家各自占山为王各自发展，时间拖得更久吧？”吴比想到什么马上就问。
“你下过棋么？”艾玛反问吴比。
吴比心想老子当然下过，五子棋、象棋都有，不知道你们第三行星文明下的是哪门子棋？
第782章 人事架构
“现在每个手握力量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艾玛看问题的角度与吴比不同，“他们就像是攒了很多棋子的人。”
“假如你握着这么多棋子，会不玩上一局，反而直接认输吗？”艾玛再问，吴比未答，就是隐约觉着这些话有点儿耳熟——屈南生是不是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
“况且每个棋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会任由执掌着自己的那只手……把自己推倒吗？”艾玛在地上的涅槃城上，不停地画着圈，一副很高深的样子。
“你是说现在涅槃城里有野心的人，不会接受一时的和平，肯定是要打到底的？”吴比见艾玛难得这么正经，就顺着她演演。
“对，打肯定要打的，那些想杀出一片天地的棋子……也一定是不会停下的。”艾玛露出沉思的神色，“所以只能由他们动起来，去他们想去的地方，到时候再决定是杀还是逼退。”
吴比不语，假装品味良久。
“现在你明白了么？这场领主争端避无可避，也没有什么讨巧的办法，只能速战速决，解决掉所有的野心家。”艾玛凝望吴比，“即便是动用虫族的力量，也要让哥哥们和姐姐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吴比还是不说话，没觉得艾玛说的道理有多高深，只是觉得“人王”的订造……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血腥一点？
“所以我是在逼自己，也是在逼你。”艾玛向吴比伸出手，“你想好了吗？怎么帮我。”
吴比见艾玛动情，有些被触动，更是在订造了人杰和英雄之后，第一次感觉到局势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望着艾玛伸出的手，吴比突然回想起了灵魂斗场盖亚——那里更接近蛮荒世界，人类根本算不上是能够主宰星球的物种，只能在天灾与其他物种之间艰难求生、被迫迁徙……
血腥？那里动不动就是灭族之祸，即便部落与部落之间还有不停的冲突，所以利用虫族来争取生存空间……又有什么不可行？
至少吴比现在还相信，在艾玛的领导下，伊斯塔星球的人会有更好的发展——不然追随华莱士成为军队的养料？又或是跟着伊迪斯去另一个星球成为奴隶？
通过短暂的相处，吴比在艾玛的行为中看到了她对无辜民众的关怀，以及对伊斯塔星球的规划——于是此时吴比选择相信。
“嗯，就这么帮吧。”吴比没有握上艾玛的手，而是把一本书交到了她手中，正是那本《魔女的遗书》。
“嗯？”艾玛看到那书，先是想笑，而又疑惑，“所以我们这里……真的存在过魔法？”
“嗯，当务之急还是提升实力，你要是能快快变强，保证核心区和机库无忧，我和小虫子也就能更快清扫园区。”吴比觉得既然艾玛已经决定亮出名号，那首先要赋予她自保的能力。
当然了，如果她能从《魔女的遗书》中学到更多手段，也许己方应付起虫族或者华莱士他们的时候……会有更多周旋的空间。
“唔……希望你不是消遣我吧。”以艾玛的器量，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就接受这本魔法书，匆匆翻阅了起来。
“你看了就知道。”吴比也没办法和艾玛解释这些，只能让她自己判断。
“先不看了，等我有空仔细研究一下。”艾玛把书收好，虽然嘴上说不看，脸蛋却是兴奋到红扑扑的。
“嗯……那你先看看，后面要我怎么做，再告诉我？我先研究研究别的……”吴比已经懒得思考了——毕竟艾玛有智力，那干脆把决定权都交给她好了，正好吴比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总体方针当然还是先清扫园区，把多罗哥的整体防御工事修修补补一下。”艾玛当然早就想过，“等清扫得差不多了，你可以找时间去一趟地下监狱，把那里面的人都接回来，为我们提供人手……”
“罪犯？再加上垃圾山的居民？”吴比在欣慰的同时也有点错愕——欣慰当然是欣慰在艾玛还惦记着地下监狱的活人；错愕则是觉得这两方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放在一起还不反了天去？
“嗯……虽然你和我似乎都不擅长很多人的管理，但没关系，我们正好有这方面的人才。”艾玛对吴比眨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