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蒸汽时代 (子爵的青花瓷)

　　“是的，你的母亲是我见过的女性中最温柔善良的一个人。”兰伯特先生叹了一口气说到。“而且还是那种很聪明的人，虽然她并不是超凡者，但仍然在同龄人之中算是最优秀的那一批，举个例子，她当年是联邦第一批正规的女大学生。”
　　“女大学生？”劳伦斯惊讶的睁大眼睛，据他所知这个世界因为超凡力量的存在，男女性别平等方面做得要比自己上辈子同样时代好的多，不过这并不代表能做到完全平等。比如教育上虽然很早就出现了为女***的女校，但更倾向于培养女性的社交礼仪和女性技能。而不是正式大学那样进行学术方面的教育。
　　也就是二十多年前，新大陆北陆三强才开始尝试着进行教育改革允许女性和男性一样进入大学学习，但直到现在大学中还是以男性居多。可以说能进入大学的女性全都是精英，甚至平均水平上要高于她们的男同学们。
　　“没错，女大学生。她家族是一个拥有骑士庄园的世袭骑士家族，不过到她这一代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兰伯特先生解释道，“你的外祖父母去世的比较早，所以她在成年后就找了一个上门女婿结婚以保住自己的贵族头衔的财产。”
　　“不过就在她婚后去求学的第二年，她的第一任丈夫就在一次打猎活动中意外去世了。在此之后试图和她联姻的另一位男士在订婚的路上遇到超凡怪兽袭击而遇难。除此之外，一名希望让她做自己情人的男爵也因为被查出勾结下层位面和掠夺儿童人祭的罪行被教会处决，并被彻底剥夺了贵族身份。”
　　“这——父亲你的确是勇敢。”劳伦斯觉得自己这位未曾谋面的母亲按上辈子的话说可以算的上是命有点太硬了。
　　“不，我并不勇敢，实际上我和你母亲的婚姻是你的祖父安排的，你知道，我是家里没有继承权的的次子。而贵族们往往喜欢安排自己家族中没有继承权的儿子在刚一成年后就去娶那些有足够经济地位的女人，而其中最受欢迎的联姻对象就是富有的寡妇。”兰伯特先生说起了贵族内部的联姻原则。
　　“听上去——”劳伦斯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去说，毕竟他知道为贵族的后裔在享受着各种各样家族提供的便利时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开始听到我要和你的母亲结婚的时候心里并不开心，甚至有些恐惧。因为先不说你的母亲当时在贵族圈中流传的那些有关和她不利于丈夫的各种言论以及年龄比我大近五岁，光是我从来没见过她的这一事实就让我内心里觉得非不爽。”
　　“不过对于享受了家族的各种好处的我来说，我在这上面没有别的选择。”兰伯特先生耸了耸肩膀说道，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结婚之后我才发现幸好有了这样的安排，所以我才能认识你的母亲。”
　　“那段时间里，我一方面受你母亲的影响放弃了家族传统的战神信仰成为了一名知识之神的神职人员并教会学校中求学，另一方面则和你的母亲一起经营着首都文多博纳附近的那一座属于她的庄园，那也是我这一生中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虽然说到这里的时候兰伯特先生语气很平淡，但劳伦斯从这里听出了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对自己父亲的显著影响。
　　和自己这种因为灵魂来自于异世界而天生对神灵不怎么感冒的人不同，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还是对神灵充满着敬意。因此哪怕人们可以改变信仰，但民众往往都选择兼信多个神灵的办法来增加信仰，而不是直接放弃旧有的哪怕不怎么虔诚的信仰成为另一个神明的神职人员。
　　就在劳伦斯思考的这些问题的时候，兰伯特先生依然保持着之前的语速缓慢的说道。“只可惜婚后的幸福生活只有两三年，你的母亲在怀着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因病去世了。”
　　“这让我非常的伤心，甚至一度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在浑浑噩噩中参加完了你母亲葬礼。好在我在神灵的感召下慢慢恢复了过来，同时也知道你母亲的灵魂进入了吾主的神国。”
　　“但是就在我刚刚从极端的哀伤中恢复后不久，我的父亲就要求我在他的介绍下开启一段新的婚姻。根本就没有考虑到那个时候你的母亲去世还不到三个月，为了这个，我和你的祖父有生以来第一次大吵了一架。”
　　“在你的祖父不肯放弃他的命令的情况下，我选择了把那个庄园交给了家族作为对家族培养了我那么多年的补偿，然后离开了家去了新大陆，而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你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兰伯特先生叹息了一声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而劳伦斯则静静地站着身边看着这个淡蓝色的墓碑。


第256章 逝者

　　站在墓碑前呆立的五六分钟后，劳伦斯有些不解的对自己的养父询问到。“您刚才不是说我的祖父是为了吸引那头龙巫妖最后光荣战死了吗？这样的人听上去应该是一位英雄啊，怎么会对你——”
　　“你是说我的父亲是一名英雄，所以在面我的婚姻是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对吗？”听了劳伦斯的问题之后，兰伯特先生短促的笑了一下说到，“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的祖父还活着的话你一定不会喜欢他的，因为他就是一名标准的贵族。”
　　看着劳伦斯有些迷茫，兰伯特先生干脆在自己妻子墓碑前的空地上盘腿坐了下来。然后示意劳伦斯也坐下后像他说起了一些关于贵族们的一些不会记录于纸上。而只是会口口相传的那些知识。
　　对于贵族们来说，一桩婚姻的达成主要考虑家族的利益，而联姻双方之间是否存在爱情是一件基本上可以被无视掉的事情。其中家中的长子作为直系继承人婚姻是最受关注的，尤其是对方的门第。因为这关系到家族最重要的传承，而其他的儿子在婚姻对象的选择上就会范围能够更广泛一点。
　　不过考虑到其他的儿子身份只是平民，所以他们在选择婚姻对象往往会更加重视经济因素而不是政治因素。比如兰伯特先生的那次婚姻考虑的就是经济因素。毕竟对于一位平民来说，经济问题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贵族家的女儿们在择偶的时候一般会选择比自己家庭的爵位更高一些的继承人作为最佳的婚姻对象，要不然就是各种家族的继承人甚至是家族族长本身。不过在有的时候她们也会和某些平民出身的佼佼者们联姻为家族注入新鲜血液。
　　所以说外面流行的那些小说里那些勇者们在战胜恶龙之后获得公主的青睐并不纯粹是编的，贵族家的那些女儿们的确有可能嫁给非贵族的男性。但前提条件是这些普通人出身的男性足够优秀。
　　最近的十几年又有一种的流行，那就是一些开始没落的贵族们开始为自己的后裔们选择那些有钱人的子女联姻，尤其是来自于白鹰联邦的富豪家庭。这实际上是一种“名利互换”的交易，因为双方正好有对方迫切需要的东西。
　　随着工业水平进步带来的生产力的快速进步加上大量来自海外以及开发出的更多属于国家的星界位面产出的的粮食冲击，不少过去以土地上农业产出作为自己收入来源的贵族们的财富基础也因此摇摇欲坠。
　　但相对应的是，各地借着科技进步成长起的一批工业富豪们变得非常的富有。比如赛菲尔曾经帮忙抓过奸的巴斯先生就在雄鹰堡近郊的一个小岛就见过一座价值300万的奢华住宅，外观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小型的宫殿而不是普通的宅邸。
　　根据赛菲尔所说，那座大宅里铺满了大理石和昂贵的挂毯，并且在任何的金属上面都尽可能的镀上金银，里面看上去非常的奢华。从整体上来说除了缺乏历史沉淀以外已经不亚于上次她来到新大陆留学时见过的柯堡家族王宫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贵族们还是依然需要维持奢侈的生活方式，同时还要花很多钱来修缮自己的城堡，用于维护自己作为贵族的脸面，是地位的象征。因此在经济上显得颇为捉襟见肘。
　　同样，那些有钱人们虽然有了足够的金钱。但是却被人视作是暴发户，被排斥在上流阶级的圈子之外。同时他们也缺乏那些贵族们拥有的超凡传承。
　　因此在这种可以说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情况下，那些新兴的富豪们很容易的就和这些没落的贵族们达成了联姻，并做到了各取所需。
　　而兰伯特先生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贵族，因为作为皇帝派的贵族，所以有一些新兴的税收是不能收取的。所以单单只是凭借着传统的土地和一部分基础的商业税是维持不了整个家族运转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那么急促的想要为兰伯特先生再找一位妻子的原因。
　　同时兰伯特先生也告诉劳伦斯自己的父亲就是那样一个贵族，虽然最后为了救助民众而牺牲，但绝对不是因为其实那样认为应该保护无辜者。而是由于他认为作为一名贵族领主既然收到了领民的供奉，那么就必须要提供足够的保护，不然就算不上真正的贵族。
　　“也就是说，如果这场袭击出现在别的地方的话我父亲肯定会第一个跑路的。因为他认为只要不是自己职责所在的情况下保全自己更加重要一些。”兰伯特说到这里耸了耸肩，接着露出了一个讽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