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这片名叫幽夜的森林当中,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死掉的。
艾伦有些忍受不了这死一般的静谧,特别是在至亲之人面前,于是浮空术发动,他慢慢漂浮到了女人面前。
手部触碰到那金色的光芒,原本稳定的光团突然一颤,随即耀眼的光代替了原本暗淡的色彩,让艾伦下意识的抬手挡在自己眼前。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阵对话。
“你真要这么做?”
“为了克里希家族的振兴,只能这么做。”
“可是,我可不想生出一个年龄比我还大的老爷爷”
“哈哈,想什么呢,你难道忘了我们克里希家族最早的本事了吗?”
金光敛去,艾伦抬眼大量周围,发现自己好似来到了另一片时空。周围的一切隐约间熟悉无比,而床头那两位年轻男女则让他神色恍惚。
“父亲母亲?”
艾伦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然而床头的年轻男女却仿佛没有听到丁点异响一般毫无所觉,仍旧自顾自的在那交谈着。
“会不会出现意外?”
“当然不会,亲爱的,你应该了解的,我更不想叫一位年纪比我还大的老头子叫儿子,我们的儿子只能是我们的儿子,不会有其他因素存在!”
“可是,这也太冒险了吧,要是被那些法师知道了”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哼,那些个胆小鬼,只顾着想要取出方舟逃跑,除了这个他们是不会消耗力气在别的事情上的,我就是骑在他们脖子上撒尿他们也无可奈何,除非想拼个两败俱伤。”
“那,你准备选择谁?”
“赛缪尔家那老家伙就不错,战斗经验丰富,而且很聪明,如果我们的儿子能够吸收他的记忆,那么对克里希家族的振兴一定是个不小的助力”
这好似关乎于自己的身世问题,艾伦仔细倾听着,然而就在这时,这片朦胧的空间却突然破碎开来,就像是一面镜子被人用力一击,一切景象都变得支离破碎。
再恢复,则变成了另外一片世界。
脚下就像是一面上等的镜子,倒映着头顶天空的湛蓝,又像是颜色清澈的湖泊,纯粹的美感充斥在整个视线当中,一缕缕烟雾状物质游荡在镜面之下,仿佛特殊的游鱼。
前方,一群身着各色斗篷的法师正围在镜面中央处的一条口子处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没有人注意,在他们不远处,一束状态飘忽的金色火苗从天空掉落在镜面上,悄无声息的灼烧出一道口子。
源自心中莫名的悸动,让艾伦看到了那本该非常不起眼的火苗,然后在他的注视下,火苗向外扩散出一股特殊的频率,仿佛钓鱼一般,从镜面下方引出了一条明显带有特殊色彩的烟雾。
火苗包裹烟雾准备离开这里,然而就在他即将大功告成之际却不小心被法师们发现了;一通大战后,火苗狼狈化作人形逃脱,手里死死攥着那缕烟雾,令法师们面面相觑却又无可奈何。
“快去查一下,他拿走的到底是谁!?”
“已经查了,不过出了点意外”
“意外?”
“是的,魂镜显示,魂界当中没有少任何一条法师之魄”
“那他拿到的到底是什么?”
“没准是废魂也说不定”
“哈——”
画面又是一转,艾伦来到一处屋子当中,还没等他看清周围情况,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就映入耳中。
那声音非常熟悉,艾伦忙看去,母亲痛苦的身影随之出现。
周围女仆们忙忙碌碌,门外无数人焦急的走动着;他甚至看到了夏尔小时候茫然的身影。
他的母亲在生产。
而此时即将出生的是谁,已然不言而喻。
望着这一切,艾伦有所期待,又有种莫名恐惧,然后就在这种特殊心情下,经过一系列磨难,“他”顺利的出生了——那嘹亮的哭叫在长时间的生产过程后显得那么悦耳和动听。
目睹一切的艾伦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然后他就看到,围在目前身边的诸多仆人纷纷惊呆了一样的立在了原地。
“怎么了?”
关乎自身,他忙走上前去,抬眼凝神一看,婴儿皱巴巴皮肤外散发着阵阵金色光滑,让艾伦张大了嘴巴。
一只发光的婴儿?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我到底是谁?”他忍不住想到这个问题。
“你是神之子。”
耳边,一道威严的声音回应了他的问题。
第12章 四神降临
“你是神之子。”
威严的声音仿佛从心底出现,又仿佛出现在四面八方,眼前一切景象因此而凝固不动,就像是一场电影按下了暂停键。
艾伦还算轻松的神色因此而凝重,他原本可没期望有人能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神之子是什么?”抬眼扫视周围,却没发现有任何人出现,这让他警惕不已。
“神之子由原初诸神合力孕育而成。”那声音回应着,令艾伦更加搞不清状况了。
“你又是谁?”
“吾名奈瑟。”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沉默,艾伦不知道从何问起,而这名叫奈瑟的家伙仿佛艾伦不问他就不说一样,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也因此,艾伦原本紧绷的心情稍显放松,然后他刚想问下去,一股意念直接沟通到了他的心灵当中,让艾伦迅速了解到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很老套的一套故事,世界本源当中酝酿着毁灭世界的灾难,居于星空之上的诸神察觉到了即将降临的灾难,于是联合起来将之封印了起来。
但这封印属于治标不治本,想要根除它,就必须要使用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这就涉及到了艾伦。
“理论上来说,它诞生于世界本源,所以只要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力量,都无法伤害到它一丝一毫,我们也不例外。”
“所以只有我能消灭那东西?”艾伦疑问。
“不,任何阿塔斯特西克世界之外的力量都能够对它造成伤害。”
“任何”想到自己的能力,艾伦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猜测:“你是说,六芒星中诞生的一切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神秘声音回答道:“并非是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你的思想不属于这个世界。”
“?”
“你口中的六芒星是由世界本源中创造之力所构成的,它能诞生什么,凭借的并非它原本的力量,而是你。”
“我?”
“是的,你的思想、你的创造力、你天马行空般的幻想,你所抽取到的一切,都是在你的潜意识影响下而出现的。”
艾伦忍不住问道:“也就是说,我能想到什么,我就能创造出什么?”
“没错,如果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你甚至能够创造出你那记忆当中的一切。”
艾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六芒星的原理竟然是这样?原来并非六芒星神奇,而是自己的幻想神奇吗?
“那为什么会需要法师的关注支撑?还有单凭我的潜意识,那些我抽取到的一切就变得可以正常运作了吗?”
“其实你可以吸收任何信念相关的力量,不论是普通人还是法师,只是能力所限,你只能吸收超出常人的心念之力,而法师们普遍拥有这种力量,至于你所言的不合理——不要小看构成你六芒星的那股创造之力,它是这方世界的核心,为了组成它,我们耗费了本源中大多数的创造——你不好奇为何这方世界诞生时间很悠久,但文明却仍旧野蛮吗?”
“因为六芒星?”
“没错。尽管你的出生时间很短,但我们制造出六芒星的时间不会少于千年,直到我们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赋予给你后,它才真正出世。”
“我到底是谁?”
“你名叫艾伦克里希,是凡俗世界群星帝国泰伦克里希的后裔,当然,如果追溯本源的话,群星大陆的所谓天启都是我们同伴的血裔后代——为了封印那些魔族神,他已经陨落很久了,没想到却因此而滋生了一种意外。”
艾伦已经被他前半句话吸引到了全部注意力,压根没怎么在意他的后半句到底在说什么,他忙问:“你是说,我并非穿越中人?”
“刚刚的时间回溯已经给了你答案,我想我不用多说什么了。”
“”
一片沉默,艾伦脑海中不断转动着各种念头,从自己的身世,到父亲泰伦的种种行径,再到自己的叛逆以及怀疑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难以平静下来。
“我们的力量没办法再对你施加影响,所以只能靠普通手段引导你走到这里,然后进入权柄释放阶段滋养你种下的种子,幸运的是,你并没有错过我们,种下的种子也算合格,已经不需要再为此停留在凡俗状态。”
“权柄释放?”
“是的,世界的创造之力空缺了太久,你必须将它还回去了,这样众生就恢复了创造的力量,再藉由你种下的文明之种,新世界的大门即将开启。”
这话让艾伦再次沉默,还回去?六芒星吗?
“那么,得知一切的你,是时候开始选择了。”神秘声音并不理会艾伦的沉思,仍旧忠实诉说着自己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