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当时有一个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洪涛击中了,可能是发现洪涛学了铁砂掌有些震惊吧……”严礼强囫囵地说道。
“一次比武的胜负,说明不了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你回去努力,总结经验,下一次再在擂台上遇到洪涛,一定可以打败他,你一定要成为青禾县你们这代人中最强的那一个,你一定要把那个洪涛打倒,听到了没有!”严德昌目光炯炯的盯着严礼强,眼中有着极大的期望,语气给人莫名的压力,他的手再次落在了严礼强的肩膀上,重重的捏了捏。
严礼强还能说什么,他只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过去那么多年,严礼强已经养成了服从父亲的习惯,而他的父亲给他的人生“小目标”,就是要成为青禾县里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看到严礼强点头,严德昌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严德昌找来了医馆的大夫,在不厌其烦的细细询问了严礼强的伤势,得知严礼强的身体的确没有大碍,只是胸口位置有点淤血,只要在这一两个月内不要练武和做运动量太大的动作就会慢慢恢复后,他在医馆买了两瓶治伤的药酒,才和严礼强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医馆。
医馆就在国术馆内,两个人从医馆走出来的时候,国术馆内早已经冷清了下来,演武场和擂台上空空荡荡,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只有医馆内,还有人来看病。
走出国术馆的严德昌眉头紧蹙,脸色就像铁块,医生说严礼强最少需要休息调养一两个月之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因为要是这样,那就意味着严礼强有可能无法参加两个月后的国术县试……
国术馆外面就是青禾县城,县城自然是青禾县最繁华的地方,国术馆外面的大街有五丈宽,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边店铺高楼林立,热闹非常。
此刻夕阳西下,天色刚刚有些发黑,有些店铺的门口,已经挂起了一串串红色的灯笼。而在街上来往的人中,不少人穿着长衫汉服,腰上还挂着刀剑,一个个飘飘欲仙,又有英气,放眼看去,犹如置身梦中。
严德昌左右看了看,直接吩咐严礼强,“你就在这里等着,刚才大夫告诉我你最近这几天尽量少动,我去叫辆车,从这里到家还有几里路,今天我们坐车回去!”
说完话,严德昌也不等严礼强说话,就径自朝着街边的一头走去找车了。
看着严德昌离开,严礼强心中苦笑了一下,作为一个父亲,严德昌对严礼强管得太死了,在他的记忆之中,严德昌是一个虎爸,从小到大,就把严礼强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什么都不要严礼强操心,严礼强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练武,练武,练武,变强,变强,变强,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父亲,严礼强从小就几乎没有任何同龄人的生活和乐趣,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性格有些孤僻,整个人有些沉默寡言,更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因为这样的性格,在镇里的学校里几乎就没有人愿意和严礼强走得太近,而因为学校里平时的训练和搏击课程比较多,在这些课程上,被严礼强揍过的那些同学自然就把严礼强恨上了,这也是今天严礼强被人打下擂台后那么多人幸灾乐祸,甚至有人故意把他从担架上摔下来的原因。
不得不说,在人情世故和人际交往这方面,在过去的十多年中,严礼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至于苏畅和齐东来,两个人和严礼强走近的时间也不长,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说起来也是因为去年有一天在放学的时候严礼强看到他们两个人被学校的几个人欺负勒索,严礼强出手救过两个人一次,从那以后,苏畅和齐东来就把严礼强当成了好朋友,和严礼强有了交往。
而一直等严德昌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处,严礼强才蹲了下来,卷起自己右脚裤子的裤腿,细细查看起来。
几乎没有怎么费工夫,严礼强凭着自己当时的感觉,就在自己右脚小腿位置,发现了一个如同被针刺过的红色的血点,而相应的,在卷起来的裤筒上的这个位置,也有一小块地方的颜色有点深,如果沾过一滴油一样。
就这么一点痕迹,不仔细看的话,甚至发现不了。
看着自己小腿上留下的这个痕迹,严礼强目光一凝,脑海之中瞬间想到了一种东西——冰蚁。
冰蚁是一种奇异的生物,这种生物含有剧毒,一旦被冰蚁咬中,它就会让人全身发麻。
冰蚁大多数只生活在山林之中,和普通的蚂蚁一样,是群居动物,它很少出现在人群聚居的地方,但是,也不能说绝对没有,因为几乎每年,严礼强都会听说青禾县中有上山打猎的猎户或者是樵夫在回到家中之后还有被冰蚁咬伤的新闻。
冰蚁和普通的蚂蚁差不多大小,通体雪白,有的近乎透明,很难被人一眼看到,许多上山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把几只冰蚁给带了回来,对人来说,被一两只冰蚁咬过要不了命,只是身体会麻痹片刻,但如果被一群冰蚁咬中,那就有可能要命了。而冰蚁一旦咬人把体内的毒素全部释放之后,它就会像蜜蜂蜇人后一样,马上死去,它的身体同时会像冰一样的融化,变成水滴一样的液体。
自己小腿上的痕迹和自己当时的感觉,完全符合被冰蚁咬过的特征。
自己身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有一只冰蚁呢?
想到齐东来刚才的紧张,只是瞬间,以严礼强的智慧,他在脑袋里就把一切都勾勒了出来。
真是好算计!
这样的事情,严礼强不想让严德昌知道,要是严德昌知道严礼强这次县试初考失利是被人暗算,以严德昌的性子,搞不好真会眼红了找人去拼命。
而洪涛的父亲,正是青禾县柳河镇的亭长,他家的几个叔父,有的在青禾县县衙,有的在平溪郡,好几个人都在公门之中,在青禾县,洪家可以算得上是大家族,不是一般人家能比得了的,而在柳河镇,洪家更是镇里首屈一指的人家。
严礼强的家就在柳河镇。
不一会的功夫,严德昌就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辆牛车……
第六章 严家洪家
柳河镇是青禾县的大镇,离县城不远不近,但也有三四里路,今日苏畅和齐东来正是在初考完成之后,两个人从县城跑到柳河镇,通知了严德昌,而严德昌也是直接就和两个人一路跑到了青禾县的国术馆。
在平时,这点路严礼强来说不算什么,他每日在家中锻炼打熬身体最少的时候都要跑上十里路,而此刻,身上有伤的他,也只能坐上严德昌叫来的牛车,和严德昌一路晃晃悠悠的离开县城返回柳河镇。
出了青禾县城的城门,外面就是一片广袤的农田,通往柳河镇的道路就在那一片片的农田之间。
行驶中的牛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硬木的车轮碾在夯实的土路上,整个车身都微微有些晃动,不过还算平稳。
此刻天色已暗,农田之中已经没有了劳作的农夫,只有一片蛙声,随着阵阵的稻香传来,三轮大小不一的明月渐渐在天空之中露出身形,一颗颗灼灼其华的星辰开始出现在天空之中,那神秘无尽虚空,似乎有无穷的灵气充斥期间,主宰着那满天星宿的沉浮。
坐在车上的严德昌有些沉默,心情不太好,而严礼强却在车厢里仰着头,看着夜幕之中的星空,整个人的心神都沉醉其中,品味着天地宇宙的大美与浩瀚,对严礼强来说,今天比武虽然输了,甚至有可能是遭了别人的暗算,但他心中却并没有多沮丧,反而感觉有些兴奋,对于能重活一次的他来说,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仰望星空,就已经是赚了。
赶车的车夫认识严德昌,车夫坐在前面赶着车,没有看到后面父子二人的脸色,一边赶车一边在那里滔滔不绝,“今日就是青禾县的国术县试初考啊,我早就听说严师傅你儿子小小年纪就在柳河镇数一数二,这次县试初考,一定能够名列前茅,等到将来你儿子正式参加国术县考,表现好,就有进入平溪郡国术馆的机会,遇到名师,学习更高深的武技功法,将来一旦进阶成为武士,那可就是鲤鱼跳龙门,真正光宗耀祖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严师傅你在柳河镇和青禾县,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对了,不知道严师傅你儿子今天有没有进入三甲……”
“没有!”严德昌闷闷的回了一句,半个字都不多说。
听到严德昌这么说,赶车的车夫回过头来看了严德昌一眼,终于发现严德昌的脸色不太好,知道自己说这才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在路赶到一半,距离柳河镇还有不到两里路的时候,一片清脆的蹄声从严礼强坐的牛车后面传来,蹄声逐渐从远而近,严礼强回过头,就看到洪家的一个管事和两个家丁骑着三匹犀龙马从后面赶了上来,在三匹犀龙马越过牛车的时候,洪家的管事一拉马缰绳,三匹马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和牛车一起慢慢前进。
洪家的管事穿着蓝色的长袍,嘴唇边上有两撇小胡子,一脸精明,那两个家丁则穿着灰色的短打扮,腰上挂着刀,显得有些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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