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富贵黑灯瞎火的跟着画灵进了屏风的画境。
画境里也是夜晚,不同的是一片灯火通明。眼前的景色非常震撼,这里的房子并不像是屏风上雕的那样建在一座山上,而是一片山。
山体细长高耸,山与山之间有无数拱桥相连。灯火将这些山和桥连成一片,远远的看起来相当壮美。
平整的石板路,高大的马头墙,巨大的飞檐背着光像只展翅欲飞的鸟。
家家户户门前挂着圆灯笼,灯笼穗子随风轻轻摇晃,好一座古色古香的悬空城!
郝富贵和画灵降落的地点在一座拱桥旁,桥旁有供休闲的石桌石凳,石桌上刻着象棋棋盘。
联想到《重楼会棋图》的名称和画面上下棋的人,这里可能会是第一个线索。
郝富贵慢慢悠悠的跟画灵在城里闲逛,偶尔会接收到别人投来的惊异目光。
这次要编个什么样的借口,介绍自己呢?
正胡思乱想着,迎面跑来一个孩子。一阵风似的从郝富贵身边卷过,后面跟了一串小尾巴。
一声孩童响亮的哭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郝富贵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跑过去的那群孩子打了起来。
旁边路过的大人只扭头看一眼,便没看见似的径直走过,也没人去管。
眼瞅着越打越凶,有个孩子鼻子都开始淌血,郝富贵忙走上前制止他们。
好不容易把这群孩子分开,迎面走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妇人。
她一把拉过那个流鼻血的孩子,对着其他孩子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小崽子,平时不知道好好读书,就知道打架!看你们把小峰打的,我非得挨个告诉你们的父母,打的你们三天下不了床!”
孩子们被这妇人训的鸦雀无声。郝富贵在旁边站着觉得有些尴尬,便想偷偷溜走,没想到妇人却把话头转向了他。
“刚才是你拉开的他们?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打了我们家孩子?”妇人叉着腰,气势汹汹的问道。
“没看清,我是看他们打得太厉害才过来的。”郝富贵摸摸鼻头,实话实说。
“哼,大壮你说!”她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孩子。
那孩子被她吼得一哆嗦,抖着手指向了另一个孩子,就是最开始跑在前头的那个。
“是他们先打我的。”那孩子挺直了背,倔强的看向妇人。
他一只手捂着胳膊,脸上隐有青紫,嘴角破了皮,脸抹的跟花猫似的。
妇人眉头松了又皱,似在忍耐:“那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回头我找你爷爷说理去。”说完她便气势汹汹的拽着孩子走了。
孩子们如蒙大赦一哄而散,只剩下打人的那个小孩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他低垂的眼看着地面,肩膀一抖一抖的像在哭。
郝富贵看得于心不忍,便上前躬身安慰道:“你没事吧?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小男孩慢慢抬起了脸,他咯咯笑着把郝富贵笑了一脸懵,原来不是在哭!
“他们一群人都没打过我!打不过就哭着找妈,怂爆了。”小男孩一脸的不屑。
“你们为什么打架?”郝富贵随口问。
小男孩眼中的亮光似是暗了一秒,忿忿的说:“他们嘴欠,该打!我要回家了……”说完他便一阵风似的跑没了影。
第68章 牧鱼人(二)
郝富贵坐在石桌旁,看着远处的天空。
地平线上开始亮起第一道光,太阳从只露出一个圆弧,到从半圆过渡到正圆,直到把周围的云层都染上了一层光芒,才算彻底跃出了地平线。
他忽然想起上次看日出,是跟林秒秒十一假期去爬泰山。
两个人晚上十点多开始登山,一路跟爬山的学生们结伴前行,到山顶的时候正好赶上日出。披着租来的军大衣,冻得鼻头通红还一直傻乐。
现在想想,简直恍如隔世。
远处传来悠远的铃声,像驼铃,听不真切。
随着铃声靠近,一条条半透明的大鱼,出现在了天空之上。
郝富贵惊叹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大鱼们成群结队,漂亮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鱼鳍像翅膀一样辅助他们在天空翱翔。
一段曲调苍凉的歌声传来,大鱼们向着太阳飞去,身影越来越淡。
一个驾着小船的男人出现在天空之上,他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花纹古怪的大斗篷。
手里握着支黑色手杖,手杖的顶端挂着一串有羽毛装饰的铃。他的船通体洁白,造型很像纸折的那种小船。
大鱼们越飞越远,男人的歌曲也接近尾声。
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古朴高亢,听的人心境也变得辽阔高远。
忽然,男人回头看向郝富贵的方向,他的目光像海,温和宁静。
郝富贵条件反射的坐直了身子,男人眨眼间已经消失不见。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古色古香的悬空城也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早起的人们陆陆续续出现在街上,扫地声、孩童的哭闹声、叮叮当当做饭的声,掺杂在一起像奏响了一首动人的晨曲。
郝富贵伸个懒腰,开始在城里溜达。
路过馄饨摊子的时候,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只摸出了两个野果。把果子随手在身上蹭蹭,慢慢悠悠啃了起来。
“叔叔,你吃的什么?”一个孩子从门后探头探脑的露出了半边身子。
“皮皮果,可好吃了!想吃的话拿自己的早饭来换。”郝富贵掂着手中的另一个野果逗他。
那孩子舔舔嘴唇,转身跑走了。一会儿工夫拿了一个大包子出来,噔噔噔跑过来仰头看着他。
郝富贵递给他一个野果,他咬一口,挺甜!便眉开眼笑的把包子塞到郝富贵手上,噔噔噔的又跑回了家。
郝富贵好笑的看着手里的包子,今天算是有了个好兆头。
画灵偷偷吐槽他:“骗小孩子的早饭,鄙视你。”
“不是骗是换。”郝富贵纠正道。
“咱们怎么找下棋人?”画灵问。
“先回昨天进来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碰上。或者遇到别的下棋的,也可以打探一下消息。”郝富贵摸着下巴说。
“早上遇到的那个人好奇怪,我觉得他可能也是个关键人物。”画灵分析道。
郝富贵点点头。前两次进灵画的经验告诉他,跟残片有关的人物多少都有些特殊之处,这种特殊尤其体现在强大法力或奇异能力上。
两个老人正在下棋,一堆人围在旁边观看,郝富贵凑了过去。
俩人下棋的水平也就跟公园里的退休大爷们差不多,不见得多高明,但你来我往的很有乐趣。
郝富贵蹲旁边看了一上午棋,棋手们换了好几拨,但没有一个让他觉得跟残片有关。
转身正要去别处,却看到了昨天那个孩子,他正端着个盛鱼的盆走在街上。
盆里的鲤鱼扑棱了他一脸水,他走一段停一段,旁边还有几个孩子在捣乱。
“赵河,你吃鱼是对巫神不敬!我要告诉你爹。”
“爷爷让买的,我爹管不着!”名叫赵河的小孩端着盆子继续往前走。
“听说你娘也变成了鱼,你吃的……”另一个小孩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河一拳头打在了脸上。
盆子打翻在地,鱼拼命的在地上蹦跶,嘴巴一张一合。
围观的孩子见势不好,一哄而散。郝富贵过去把鱼扔回了盆里,然后握住了赵河挥拳的手。
赵河挣了一下没挣动,扭头看向抓他手的人,这不是昨天遇到的那个人吗?
小孩的眼神像个小狼崽,咬着嘴唇凶巴巴的。他最恨别人说他娘,谁说他揍谁。
“你别拦着我!”他怒气冲冲地说。
“差不多就得了,真打坏了人家家长不来找你?你的鱼快干死了。”
郝富贵笑着放开了他的手。被打的那个孩子哭哭涕涕的站起来,慌慌张张的跑了。
赵河端着只剩一点水的鱼盆,眼眶红红的。
郝富贵憋笑的看着他,上次打赢了偷着乐,这次打赢了却要哭?他摸摸赵河的脑袋,接过了他的盆。
“走吧,我送你回家。”郝富贵说罢不由分说的拉起了他的手。
赵河这次挺配合,也没挣扎。
走出了几步郝富贵才意识到一件事:“额,你家在哪?”
赵河吸吸鼻子破涕为笑,用手指了个方向。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听说郝富贵是位外地来的画师,赵河开心的一定要拉着郝富贵去见他爷爷。
他最近常听爷爷念叨,说鱼神庙的壁画该修了,画师是个什么样的职业他不懂,但跟画有关的应该会都修壁画吧?
赵河家在靠近山顶的位置,以半山腰为分界线越往上人烟越少,越往上石阶也越多。
一条笔直的白色阶梯一直通向山顶,山顶似有一间庙,白墙黑瓦造型奇特。
“那是什么地方?”郝富贵指着山顶的庙问赵河。
“是鱼神庙。”赵河看向鱼神庙的方向皱皱眉,随后便又欢欢喜喜的在前面带路。
过了一片松树林,就是赵河家。郝富贵端着个鱼盆走不快,赵河噔噔噔的跑上一长串台阶,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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