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虎 (心如磐石)

　　“唯有强者才能匹配那个位置，这就是这个时代！“
　　皇甫长青又是给秦少孚满上：“而且就算我不争，我三哥也会抢，我不可能让他去当皇帝……有些事情很难说明白，干脆今日就不说了。今日这顿，还是我请，给你接风洗尘。“
　　秦少孚一手将酒杯盖住，摇头道：“酒，若是喝不明白，我就不会喝。你这人心机太沉，我担心这酒没那么好喝。我之前看不明白，这会却是想明白了。“
　　“今日之事，你本来可能是来和稀泥的，但后来看了那一叠认罪书，所以你改主意了。诸多公子哥虽然犯了事，但的确罪不大，所以小惩戒一番并无不可。“
　　“而且他们的靠山并不会怎么恨你，毕竟与皇甫长黎一比，这些惩罚不值一提。而且你是代表皇帝过来的，他们要有情绪，也只能怪你父皇……如果我猜得不错，皇甫长黎那一脉应该是支持皇甫长信的吧。“
　　皇甫长青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听着。
　　秦少孚也不客气，继续说着：“你很狡猾，故意在外边公审，引来百姓……那些百姓平日里都不怎么靠近治安司的，突然出现那么多，恐怕有不少是你安排人做的。”
　　“就这么会时间，你四皇子公平公正，一心为民的形象应该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就算是失去了一部分官员之心，却是得了民心，并不吃亏。”
　　“我是铜陵关出身，在虎阳城所做之事，十方俱灭该是早已呈报给了皇帝陛下。虎烈王拿我没有办法，皇甫长信被我打成重伤，与秦天恩见面就决裂……我就是个刺头，滚刀肉，不好惹。”
　　“神将家族大部分人应该都会讨厌我，但皇帝陛下除外，不然就不会派你过来了。如果有我这么一个浑人来搅乱神武将主宰大寒朝的局面，这绝对是他愿意看到的。”
　　“一旦今天这酒喝了，饭吃了，再与你勾肩搭背，推杯换盏，你回去便可说与我结交，关系不错，有机会收为己用。如此一来，就算之前你的处理有让你父皇不悦的，也变得的无足轻重，甚至又能为你争取皇位多一分资本……毕竟老的神武将你父皇争取不到，只能打我们这些小的主意了。”
　　他此前想不明白一个有皇位野心的皇子，为何会做白天那些事情，此刻却是一一理清了。
　　只用了看认罪书的那么一会时间，就将原来的计划推翻，然后重新谋算。先不说实力如何，若论心机，十个皇甫长信都不会是眼前这个皇甫长青的对手。
　　听完之后，皇甫长青喝了一口酒，微微一笑：“自你殴打唐长杰一事传开后，很多人都以为你是个莽夫，但现在看来，都错了。”
　　“有武有勇有谋，虎神将家族日后怕是难得安宁。”
　　“哈哈！”
　　秦少孚大笑一声，再猛的一收，一脸严肃：“也许，是整个大寒朝都不得安宁！”
　　随即抓起一个酒瓶，转身就走，一手伸出摇了摇。
　　“多谢美酒，今日乏了，改天再好好喝。”
　　看着那背影下楼，皇甫长青端着酒杯一动不动，好一会后，才是微微一笑，自顾自吃喝起来。


第四十二章 站队
　　京城很大，消息也传的很快。
　　四皇子在北治安司审判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内外，公正公平，不谋私利，不做包庇……各种美德于一身，为人赞颂。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秦少孚，也成了一时名人，刚正不阿，不为权贵折腰……亦是成为官员之表率，时代之楷模。
　　不过当事人却是没有这般感受，此时的秦少孚正沐浴在张杨责怪的目光之中。
　　“我说秦捕头，你真是不够哥们！我对你也还不错吧，担心你一个人不熟悉，各种帮助呵护，你居然也不告诉我你是四皇子的人。”
　　“你知道那事情闹多大了吗？我差点吓得肝胆俱裂了，你看看，有多少人来威胁老子了。”
　　抖着一叠书信，张杨将它们拍在了秦少孚跟前。虽然都没有署名，但毫无疑问都是与那些公子少爷们有关。全都是威胁他放人的，就差没直接说不放人就杀无赦了。
　　秦少孚将书信扫到一旁，再很无语的说道：“我说我那天是第一次见到四皇子，你信吗？“
　　“你觉得我信吗？“张杨撇了撇嘴：”你要不是他的人，他至于会为了你不喜得罪那么多人吗？就算你真是那天第一次见四皇子殿下，但肯定之前也是有人给你说道过了，不然哪那么巧，才从小镇转来几天，就闹事……不然你哪来胆子。“
　　我胆子比你想象的还大……秦少孚无语，索性也懒得解释了。
　　事情已经过去七八天了，但当天事情传来的同时，另一则消息也传开了：自己是四皇子的人。
　　无论是从小镇转来，还是专门抓贵族弟子，都是四皇子授意的，就是为了在皇帝陛下面前表现。要知道这几年来皇帝的名声好了不少，已经是一个颇为关心民生的好皇帝了……至少暂时是。
　　此时的他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暴露自己神武魂的身份，毕竟自己是秦家的人，还有神武魂，不至于要攀附四皇子这根高枝。
　　第二，就是听之任之了。毕竟连张杨这里都解释不清，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这恐怕又是皇甫长青在背后推波助澜……秦少孚只能如此猜测。那一日的短暂交锋，他点出了对方的意图，但并非真正完全反感。
　　就如虎烈王那一日所说，在这样一个时代，除非如轩辕黄帝一般无敌于天下，不然就必须要遵守一定的游戏规则。
　　如果自己真想在大寒朝里面翻起风浪，光靠自己一人是不够的，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够。自己会需要一些盟友，有实力有能力的盟友。
　　在皇室的未来中，他也有必要选择一个交好。最有前途的肯定是两个神武魂拥有者皇甫长信和皇甫长青，相比之下，他更好看好皇甫长青。
　　有实力，有心机，而且还知进退，不是咄咄逼人。更重要的是，皇甫长信的梁子已经结下，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无论从哪一方面看，皇甫长青都更为合适。
　　但此时的自己，根基不稳，甚至还得不到秦家的完全承认。这个时候太交好，就不是结盟，而是投靠了。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珍惜，更何况秦少孚并没有要让自己屈居人之下的打算。
　　所以，最后是没有接受，但也没有完全拒绝。
　　不过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情况，还是让他有些不爽的。
　　一番郁闷后，便是将佩刀一提，就要出去。
　　“你干嘛去？“张杨急忙喊住。
　　“巡街！“
　　“还巡什么鬼街啊，都知道出了你这么一个煞星，现在还有谁敢在我们北治安司的地盘上造次啊，要多太平有多太平。“
　　张杨边说便靠近，再低声道：“你这次表现这么好，四皇子应该会给你更好的去处。你应该是看不上总捕头这种位置的吧，不如帮我说说好话？“
　　原来这才是目的……秦少孚恍然大悟，微微一笑：“你放心，这个位置除了你没有谁。“
　　说完后，也不管这傻笑的家伙，自顾自的出了北治安司，上街巡查。
　　临近新年，街上很热闹，不过没有任何乱象，一切有条不紊。不时有人认出秦少孚来，皆与他打招呼，一口一个秦捕头，喊得很亲热。
　　正如张杨所言，经过上次事情后，所有人都知道北治安司出了自己这么一个浑人，不管神佛人鬼的，一个不漏。现在别说闹事的公子哥了，就是那些小痞子都老老实实，不敢在这里做任何触犯律法的事情。
　　转了几圈，什么事情都没有，秦少孚那颗挑事的心又不安分的跳动起来。
　　北治安司的地盘没事情了，那就去其他治安司的地盘看看。
　　便是这一路溜达，闲庭信步，到下午申时了，逛到了南城区域。
　　京城四区，各有特色，北区的青楼最多，南区则是精品商铺最多。这近新年了，四地过来采办年货的人很多，南区比其他地方还要热闹。
　　这走了一会，想着快到放衙时间了，秦少孚正是准备掉头回去，突然听到前边传来一阵喧哗，有男子调笑声，还有女子惊叫声，顿时精神一震，就寻了过去。
　　今天管他什么公子身份，哪怕是皇亲国戚也给他抓回去。既然皇甫长青喜欢玩，自己就陪他玩一玩。
　　前边是锦绣绸缎街，多的是姑娘小姐，说是美女如云也不为过。这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群姑娘惊慌逃走，竟是让秦少孚差点挤不进去。
　　一间绸缎庄门口，十个贵族公子哥，领着几十个家仆正围着两个女孩。
　　一个穿着翠绿裙子，拴着小辫，丫鬟模样。
　　另一个该是她家小姐，身穿白衣白裙，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水，水灵灵，清澈澈。美目流盼，桃腮粉面，仿若白莲一般，极为美丽。
　　此刻被一群人围着，丫鬟吓得浑身颤抖，不知如何是好，那小姐虽然见过一些世面，此刻眼中也满是慌乱之色。
　　等秦少孚摸过来的时候，两个姑娘已经被他们逼到了墙角，无处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