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天苦笑,想了一番才道:“我也是莫名其妙从棺中醒来,不知为何竟然进了迷雾之都,再后来我靠双瞳出来,在鲢奇山偶遇关青衫,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官天没有隐瞒经过,却自觉略去了金老与唐唐。
顾怜生听了蹙眉转头,盯着官天看,试探他是否在说谎,看了半天,也未看到官天有何异样,埋头想了想,突然抬头道:“或许是天不绝你,可是这也太奇怪了些,这都过去四个月了......你竟然没回去关家,而来了我老仙居,这又是为何?”
“因为我失忆了!”
官天直接答道,不能让这家伙深究死而复生之事,不然肯定得穿帮。
顾怜生抬眼望天,一脸沉吟,默默点头,尔后再转头轻笑道:“难怪我觉得你似曾相识,原来是这般,关家大少爷我见过一次,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没有想到你现在肌肤竟然白皙许多。”
“出了棺材原本黑面,后来得一位前辈相助,得复颜丹一枚,一阵痛楚过后,整个人为之大变。”
见顾怜生深邃追问神色,他又继续道:“那前辈说,我失忆是因为死前被人强行灌入清忆水,清忆水,那是与忘情水一样强大的存在。前辈也束手无策,我这才来了落城,听闻老仙身负奇法,便想着来碰碰运气!”
官天说得诚恳,强加那么一个前辈,说起谎来竟然面不改色。
顾怜生呵呵笑道:“看来老仙名声在外啊,如果我说我并不是真的老仙,你相信吗?”
官天肯定摇头,拿着顾怜生看,以证实他话里的真伪。
顾怜生摇头失笑,“其实真正老仙是我孙女,我不过是在明面上替她阻挡俗世烦忧罢了。”
“顾大哥你莫开玩笑逗我了,你才多大,就有孙女了?”
官天仰面哈哈大笑,听他声音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最多而立之年,哪有那么快的速度?
“呵呵,你应该对修仙有所耳闻吧?”
顾怜生轻轻笑道,官天点头,他又继续道:“那你可曾听过冲击秘境不死的老怪物?”
“啊?!”
官天大惊失色,心中激动无法抑制,难道真有秘境存在?
顾怜生却充耳不闻,尔后大笑指着自己鼻子,一字一句缓缓道:“我就是!”
官天闻言后退两步,急切摆手,苦笑道:“顾大哥你玩笑开大了,据说秘境里有长生之法,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招惹来麻烦的!”
“我何须诓骗你?”
顾怜生笑嘻嘻继续道:“秘境不在十万大山,不在天地间任何一处,而在自己内心深处,当年我偶逢秘境,进入却遭受情毒反噬,她为了救我......一夕香消玉殒,徒留我苟活人世,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活了多少年了,唉--”
顾怜生的叹息沉沉的敲打着官天心扉,看他垂头时眼中瞬间失去色彩,那一刻,官天想起了自己。
情毒,情毒,没有解药的毒!
官天身子晃了晃,稳定身形,尔后小心翼翼问道:“那她......应该轮回了吧,现在在何处?”
湖畔处给他无形压抑的老仙不再,换做现在一个痴情男人,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够吹倒。
“她一定很美吧,这样才能让你这般牵挂......”
官天呐呐自语道,又想起自己的傻,不禁傻笑,尔后又是苦笑。
飞蛾扑火的情,终究没有什么好结果!
顾怜生抬头,缓缓点头,扬起手指,指着自己跳动的心脏,咧嘴笑道:“她在我这里......永生永世!”
“既然她已入了轮回,你应该能够再找到她了吧?”
顾怜生默默点头,苦涩笑道:“找到了,她便是仙儿的母亲。”
官天无语扶额,这辈分有点乱,顾怜生能明白,转头解释道:“当我寻到她时,她已嫁给仙儿父亲,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仙儿。”
“然后你就把她女儿带走了,并且让她叫你爷爷?!”
官天无奈的笑,这还真是一笔糊涂账……
“我就这般卑鄙么?”
顾怜生嗤笑,官天摇头,他也想不明白,倒是听说过男人被初恋抛弃,赌气结婚后,生下女儿叫的却是初恋的名字。
“有一天你终会明白的!”
顾怜生感叹,不想多说,看来连官天都误会了自己,也怨不得她要误会自己了。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之后,官天突然抬头,恢复以往的嬉皮笑脸问道:“你叫我过来,不会只想跟我说这些吧?”
顾怜生恢复以往冷漠,转头看官天,慢慢问道:“若是我能让你恢复记忆,你能否帮我做事?”
官天赶忙摆手,“那些记忆一看就不是好的,不要也罢,我这人向来爱自由,受不得约束!”
“你再好好想想吧,不急。”
顾怜生微微叹气,然后转身离去,幽幽吩咐道:“你先回去休息,今晚我们动手!”
望着顾怜生离去的背影,官天转身靠在石桥柱上,撇嘴,无奈摊手。
第25章 禁足
关宅大厅。
茶盏古玩花瓶碎片四处,桌椅横七竖八,一片凌乱。
关胥背着手怒气冲冲站在主位,关详距离他四五步远,垂头待命亦不敢多言。
关青衫脸色难看,埋头小心翼翼不敢妄动,易化禾绣帕掩嘴,轻轻啜泣,香肩一抖一抖,惹人怜惜。
门外家丁仆人垂头不敢言语,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唯恐成了关胥出气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关青衫偷偷抬眼,瞟向背对着自己的父亲,又偷偷瞟向如花似玉的易化禾,易化禾轻轻探头,示意他说话,关青衫想了想,抬步上前。
“爹--,您老消消气,老仙不愿帮我,我们再想想其他法子就是,我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是你自取其辱......”
“放肆!”
关胥转身甩袖暴喝一声,指着关青衫恨铁不成钢咆哮道:“你这个不肖子,老子闭关让你不要到处乱跑,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成了废人,外人会怎么看?只怕早已笑大牙了吧!”
“爹--”
关青衫叫了一声,一脸不满,咬牙切齿辩解道:“是那人欺人太甚,都是他们欺人太甚,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您得想想办法啊,这都过去三天了!”
“城主不在,破云宗宗主闭关,老仙袖手旁观,能奈何?落城最厉害的莫过于这三人,你爹我能有什么法子?”
关胥甩袖,气哼哼道,关详赶紧搬来新椅子请关胥坐下,易化禾莲花移步走过去,玉手轻拂关胥心口,柔声安慰道:“老爷,您消消气,落城没人,我们可以去找宣城帮......”
“住口!”
关胥暴喝一声,猛的一推,易化禾摇摇欲坠,关青衫疾步过去搀扶着,埋怨道:“爹,你干嘛要拿小娘撒气?她这是为我的事出主意嘛。”
说着他瞟了易化禾一眼,易化禾轻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关青衫这才放开她退到一边去。
关详站在角落,关青衫与易化禾眉来眼去尽落其眼中,面不改色的他,心中暗笑不已,看到他们争论不休,他却无动于衷。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没数吗?”
关胥朝易化禾埋怨道,易化禾正想开口解释,被他挡下,尔后蹙眉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这事就这么罢了,右臂没了就没了吧,至少青衫命还在,也能让他记个教训,关家能在落城横着走,不代表在其他地方去也能横着走!”
关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断他儿子手臂的可能是关天,若真是,把这件事情闹大了,定比他儿子断臂严重得多。
他深知其中利害关系。
此次事件,他也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咽。
看父亲毫无商量余地,关青衫示意易化禾退下,易化禾轻轻点头,莲花移步,扭着腰肢缓缓离去。
关详望着她柔软身段,与下身圆滚,又忆起数次窥探,暗中吞了吞口水。
关详呼吸凝重,关胥猛然转头,关详忙把视线收回,又是一副低眉顺眼模样,心内七上八下,不敢言语。
关胥瞟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也退下吧,你那张丑脸看得我恶心想吐!”
“是老爷。”
关详应声往外退去。
若不是这丑货无意中救下关胥一命,手中又捏有他把柄,关胥怎么可能任由他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见人都走完,关胥怒气消停了些,转头看着大气不敢出的儿子严肃道:“你姐姐嫁给城主,就是在为我们铺路,城主又和破云宗搭上了关系,这更利于我们,青衫,凡事得顾大局知道吗?”
关青衫木讷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父亲没发话,他自然不敢多言。
见他似乎不太明白,关胥沉沉叹息,缓缓站起,尔后望着厅上那刚毅果断的“关”字,沉声道:“青衫,我们得到这一切极不容易,你爹我隐忍许多年,现在计划未成,还不能打草惊蛇,凡事只能忍!若那人真是关天的话,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我们会有什么麻烦?关天不是早死了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诈尸了?”
关青衫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官天大卸八块,关胥转身,微微摇头无奈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之地,其中定有蹊跷,所以这些日子你也别出门去,若那人真是关天,我们这一切,只怕是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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