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面前三个人的回答,因为这三个人的重要性,已经足以撼动他的梦想。
但没有人说话,珐拉用哭红的眼睛看着他,父亲一口一口的用力吸着烟斗,母亲的眼圈也红了,微微张开的嘴唇有些哆嗦,原本抚摸着珐拉头发的手也不知何时握紧了自己的围裙。
弥漫开的烟雾中,阿卡沮丧的低下了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他想,是不是只剩下偷偷溜走这一条路可走。
雅拉蒙只会等他到明天正午,她说她的巡礼已经从遇到他的那一刻开始,那是她此行唯一的使命,绝对不能耽搁。
“也许……像我这样的人,连短暂成为吟游诗人的资格,也没有呢。”他用手臂挡住眼睛,也懒得点灯,就那么躺在了床上。
七片叶子的命运草 第一叶(终)
他不想偷偷的溜走,那样的话,给亲人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作为最受宠爱的儿子,他没有资格毫无回报地丢下自己的父母,自私地离开。
只是一两年而已,为什么……不行。眼角又感到一阵发酸,他用力揉了揉,捂住了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迷迷糊糊的,他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身边的脚步声惊醒。他挪开手臂,看向床边的身影,月光很亮,清楚地照出了珐拉带着泪痕的小脸。
“阿卡,两年,真的很久啊。”她委屈的说着,拉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双掌之间。
“我知道,所以你要是不愿意等,我也不会怪你的。回来的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你开心的样子,不管那时你的身边是谁。”话虽然这么说,但想到珐拉挽着别人的手臂,生下别人孩子的情景,阿卡心头的刺痛还是难以平息。
“骗人,”珐拉擦了擦脸颊,嘟囔着说,“你嘴上不会怪我,到时候一定会私下生气的不行。而且,你要是走了,我……我还怎么开心得起来。”
他看着她,认真地说:“如果你愿意等我的话,我回来的那一天,就是你成为戈尔乔太太的时候。我的面包手艺绝对不会落下,咱们会有自己的面包房,等咱们忙完的时候,我还可以弹琴,唱我这两年的经历给你听,每天睡前,我都会把那些刺激有趣的故事讲给你和孩子们,让你们每一天都快快乐乐的。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阿卡,你做这个梦做了太久。我不相信你还会回来,即使你回来,可能也只是看一下你的父母,到时候你一定还会跟着那个女人继续去流浪的。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果树下等着,一直等成没人要的老姑娘。”珐拉的眼神悲伤又绝望,她是真的相信,阿卡的离开就是她所期待的甜蜜生活的结束。
镇子里,二十岁还没结婚的女孩,只剩下珐拉自己了,也许是阿卡心里依然抱着吟游诗人的侥幸,才一次次把婚期延后。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想……”他的话没说完,因为他的嘴巴已经被柔软的双唇堵上。
这次,他没碰疼珐拉的牙齿,也没伤到自己的嘴唇。
这次,他尝到了另一种亲吻的滋味,属于年轻男女之间,充满爱意,令人情不自禁燃烧起来的滋味。
她的嘴唇有着水果的甜味,经常从果园里接出她的阿卡,头一次觉得这味道是那么诱人。
“你……你这是为了让我留下吗?”阿卡捧着她的脸颊,有些不安地问。
珐拉委屈的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两年对我来说实在太久。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会变,也害怕你会变。”她拉开了背后的拉链,让宽大蓬松的连身围裙从柔软光滑的肌肤上自然的滑落下去,没有碍事的内衬,她拉着他的手,缓缓放到自己温热柔软的胸膛上,声音发颤地说,“我想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想等。所以……请让我再也不能有别的选择吧。”
这个传统而古朴的小镇,还没有丝毫沾染上外界开放浪漫的风气,珐拉一旦献上了自己的一切,也就失去了寻找另一段婚姻的资格。
“你真的要这样吗?”阿卡的气息变得粗重起来,只有春梦经验的少年一旦真正对上自己梦中出现过的美妙景象,紧张感顿时高涨到极限,但他也不会忘了自己应该负起的责任,“我还是觉得,我回来的时候再这样,会不会更好……”
“不好。”她扑进他怀里,挤上那张并不算宽敞的床,“这里有好几个年轻男孩在私下追求我,外面有无数的美丽姑娘在诱惑着你,既然你怎么也不会留下,至少,让我安心好吗?”
也许,他这辈子也不会搞得懂珐拉复杂的想法,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再考虑那么多。羞涩的珐拉在等待着,等待他亲手烙上属于两人的印记。
他紧紧搂住了珐拉,让火热的身体彻底的将她覆盖。
幸福的呜咽中,珐拉颤抖着迈进了人生的全新阶段。
刺目的猩红痕迹,就这样遗落在床单上。
“阿卡……你、你不会喜欢上别的姑娘的,对吗?”她咬着他的耳朵,忍受着身体里残留的痛楚,仍然不忘向他索要期待的承诺。
“嗯。不会的。”他平复着激亢的喘息,意犹未尽的抚摸着身边爱人滑嫩汗湿的肌肤。
“和那个女孩……也不会的,是吗?”珐拉认真的看着他,尽管脸上已经透出深深的疲倦,却仍然专注地问了出来。
他怔了一下,的确,他无法说自己完全不喜欢雅拉蒙,但现在,他却清楚地意识到,那种喜欢,其实并没有掺杂多少爱情,和与珐拉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如果硬要形容,更像是见到了一个多年未曾见过的极为亲密的老友。
他低下头,诚实地回答:“我喜欢雅拉蒙,但那是……那是单纯的,带着尊敬的喜欢,就像我喜欢我爸爸,我妈妈那样,那和珐拉你是不同的。我不会爱上她,我保证。”
恋爱中的少女总是难以放心得下,珐拉小声问:“那……那你也不会和她做这样的事吧?”
“不会。”从看到那双羽翼起,对雅拉蒙的所有感觉,都不再包括一丁点贪婪的欲望,阿卡诚恳的回答,“我发誓。”
珐拉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阿卡,一定要回来,一定不要忘了我。”
被光滑火烫的娇躯磨蹭的再度躁动起来,阿卡咽了口唾沫,手掌又向珐拉那边探去。
一次次响起的暧昧乐章,就这样成为了两人对此次漫长分别的坚固约定……
“怎么?不舍得吗?”崎岖的土路上,走在前方的雅拉蒙回头看着阿卡,用柔和的声音说,“现在离镇子还不算太远,想要回去的话,还来得及哦。”
“没有,我只是第一次真正离开那个地方,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而已。”阿库用轻快的语调回答,他的身上穿着柔软的丝袍,腰带上挂着并不太大的皮囊,这就是他的全部行装,伴随着他前往将要走过的每一处。
珐拉不再反对之后,戈尔乔夫妇也放弃了坚持,也许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儿子决心的力量。
他的皮囊里装上了闪闪发光的三枚金币,这是他们家能直接拿出的所有存款,到了分别的时候,母亲的执拗也成了无法抗拒的力量。尽管这已经是在任何地方都不算少的一笔财富,戈尔乔太太依然恨不得给他带上更多的盘缠。
他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回来,不过这保证并没有多少效果,他的父亲还是气哼哼的瞪着他,母亲依然不停地用围裙擦着眼眶。珐拉并没有来送他,也许是头一晚的疼痛让她还不好意思踩着异样的步伐出来见人,也许,是她不愿意直接承受告别带来的酸楚。
总之,一切从这一刻结束,一切又从这一刻开始。
他快步追向雅拉蒙,大声的问着:“雅拉蒙!我是不是从现在起就是一个吟游诗人了?”
雅拉蒙微笑着看向他,手指拨弄着竖琴的弦,发出好听的声音,“只要你认为是,你就是。”
“那我是不是应该唱些什么?”
“如果你愿意的话。”她抬了抬手中的竖琴,笑容比午后的阳光还要温暖。
阿卡却没有吟唱,而是问:“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知道,你说的巡礼者,到底是做什么的?”
雅拉蒙看向湛蓝色的清澈天空,小声的说:“你记得歌颂诺恩萨尔大人的那首《命运之琴》的开头吗?”
阿卡点了点头,这么知名的诗篇,他如果不记得,也就没脸再说什么要当吟游诗人的话了。
随着雅拉蒙弹奏的旋律,他低声哼唱着:“异界的无尽静谧/看不到星星的黑暗夜空/孤单的命运天使/弹奏着永恒的琴声/每一个音符/都是等待改变的宿命/每一段旋律/都是精心编织的一生……”
竖琴的声音戛然而止,雅拉蒙看着阿卡,认真地说:“所谓的巡礼者,只不过是追随着永恒之琴的命运之声,代替诺恩萨尔大人进行见证的渺小个体而已。”
“见证?见证什么?”阿卡有些不太理解这么含蓄高深的解释,“我被你搞糊涂了。”
雅拉蒙却没有更深入说明的打算,她只是说:“其实,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你就当作……我是为了来见证你这样的存在而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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