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游诸天 (易飘零)

　　“你不知道锡安？”埃克斯扬了扬眉头，显得十分诧异：“人类最大的聚居地你居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从哪里来？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们了啊！”元皓一副挺无辜的模样。他说着，伸出手指比了比天空。“我从那里来！”他如是说道。
　　“那里？你开玩笑？”埃克斯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元皓轻笑着望着他。
　　“那里……那里是……”埃克斯紧紧的皱着眉头：“历史上我们根本就没有到过上面啊！”
　　“你确定么？你记忆的历史是真正的历史吗？历史是由人记录的，只有胜利者才能书写历史，你确定你们记忆的是正确的么？”元皓连续问他两个问题。
　　“这……”面对元皓质问，埃克斯有些错愕。他是一个行动派，对于历史知道的并不是非常清楚，所以他卡壳了。
　　紧接着他沉默起来，如此过去了十秒钟，他再次开了口：“能告诉我关于你们的事情么？”
　　“可以！”元皓点头。
　　“我们则是在战争爆发之前被打上宇宙。目的是寻找人类的新家园……这是一个几乎没有归期的旅程。面对数以光年计的距离，我们有的只是连光速一半都不曾达到的速度。为了生存，我们使用了冰封……
　　我们用液氮冷冻将躯体冰封起来，并将战舰的操控交给了智能。之后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年，几十年，或者更久……
　　我们被唤醒了。唤醒的缘由是，我们与地球的联系被中断了。我们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于是，我们利用望远镜观察地球。结果我们发现地球变了模样。
　　地球的情况令我们很担心，所以我们决定返回。从太阳系之外，直抵小行星地带。我们在那里发现更多关于地球的消息。我们知道人类现在艰难的处境。
　　所以，我们回来了。作为先遣队，我们降临了地球。而我们舰队的主力，则在小行星那边。他们将在那里建立要塞，并以此作为底牌……
　　我们的人数不多，但我们掌握着强大的生产能力。我们有信心将这场战争打下去并取得胜利。”元皓絮絮叨叨的像是在说天方夜谭一般，将自己这一方的来历说给埃克斯听。
　　“这么说，你们认为自己能行？”埃克斯瞪大了眼睛，面露嘲讽：“就凭你的机甲？不，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矩阵的可怕。”
　　埃克斯说着摇头：“你以为击败了机械章鱼就算是赢了？错了，机械章鱼只是炮灰……他们之上其实还有更可怕的存在。而且这样的炮灰是拥有庞大数量的。
　　十头，这对他们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除非你这样的机甲能有十万，否则……你们会被机械章鱼的海给淹没的。活计，我们需要联合，只有联合起来，团结一心，才能击败矩阵。”
　　“你坚信这一点？”元皓望着埃克斯。
　　“是的，我们都相信这一点。这是我们的信念，我们依托这样的信念抵抗到了现在。无论外面的情况变成什么模样，我们都相信最后取得胜利的绝对是我们。”埃克斯笑着，兴奋着，这一刻他多少显得有些狂热。
　　“是吗？不过我想……我们还是需要更多的时间考虑一下才对。”元皓看着埃克斯淡淡一笑，话语稍稍放软。
　　“当然，你可以考虑……我们都是解放的人，自由的人，我们是不会逼迫你做什么的。”埃克斯哈哈一笑，再次显出几分豪爽来。
　　他似乎自以为计得。
　　元皓感受到他的兴奋，心底嘿嘿一笑，却是趁着他在兴头上直接询问他有关锡安的情况：“锡安那究竟是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
　　“那是一个坚固的要塞，是一个热情的家园，是我们生存和皈依的所在！”埃克斯悠悠的说道：“那是存在于坚固岩层之下的城市，我们依靠地热产生能源，依靠能源合成有机物。我们以那里为基地解放我们的同胞，养育我们的下一代。那的确是一个好地方。”
　　“是吗？”元皓淡淡的笑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有机会能直接去锡安看看！”
　　“会有机会的。锡安会以他博大的胸怀欢迎每一个人类同胞的。毕竟，到了眼下，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天下的人类是一家。”埃克斯认真的说道：“无论过往怎样，现在我们都有一个相同的名字，不是么？”
　　“的确！矩阵的杀手可不会因为我们和你们不同，而放我们一马！”元皓笑笑，轻轻的摇了摇脑袋。
　　就在这时，小艇的速度缓慢下来。杨雪一脸微笑的从前头转了过来：“各位，我们的基地到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走马观花
　　小艇最终停下来了。
　　在经历一个不长的向下隧道之后，小艇停在一个镂空的泊位之上，液压拘束臂伸了出来紧紧的将小艇固定住。
　　之后，一条传送带从金属栈桥的一端延伸过来直抵小艇的舱口。
　　元皓带着埃克斯一行从传送带下来，进入了这片完全由银色金属组成的世界。
　　银白色的天花板，银白色的墙壁，银白色的地板。尽管天花板和地面及经过了特别的处理，有了明显的区别，但其的基调是银白却是没有错的事情。
　　“欢迎光临……这就是我们的前进基地了。”行走在白色的世界中，元皓伸开手臂，很是自豪的说道。
　　这是一个密不透风的世界，但人身处于其中却一点也不觉得气闷。这座大厅没有一根灯光，只有头顶上的天花板泛着淡淡的柔和的白光，这样的白光投射下来，令人觉得明亮而冷清。
　　白色的光，白色的世界——颜色带来的刺激，令人心里产生相应的情感这早已被科学所证明的了。
　　“你们就住在这里？你们的人似乎不多，这里的人气太少了。”跟在元皓身后的埃克斯摸了摸自己脑后的接口，像是舒了一口气似的笑笑，毫不避讳的说道。
　　“你是说这里太冷清了么？嗯，我也觉得这样不是太好！”元皓看似答非所问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换一个环境吧。”他说着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叭！”一个声音传出，一道道荧光在大厅的四壁上流动，像是打开了某个帘幕一般，白色从四壁的中央裂开温和而悠远的蓝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温暖的阳光从天上投射下来，映照在海浪的白丝之上，进而将荡漾的阴影投射到着海底。四周游鱼回荡，远处珊瑚礁点缀。
　　除了面前的小艇和生硬的拘束臂让人看着突兀，只怕在事先不曾说明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认为自己还差处于大厅之中——周身场景的变化让吓了一跳的他们以为自己一下子跑到了海底。
　　这是这样的真实，真实到他们听到了海水流动的声音，嗅到了淡淡的海腥味儿，感受到了依附在身上的水气，以及来自阳光的明亮与温和。
　　“不会是回到了母体吧。”突然遭遇这样的事情，埃克斯等人在吓了一跳之余，皆是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里冰冷的接口还存在着，硬硬的感觉，让他们确定自己确实还在现实世界。
　　“这是……”埃克斯显得十分惊讶。
　　“类似屏幕那样的东西……将预先设定好的影像显示出来。全程由电脑控制，在四周的荧幕上形成视觉，在加上气味、湿度、温度的微调，进而形成你们所感觉到的东西。这也是一种欺骗，不过让人一直面对那样的白色似乎也太残酷了一点。”元皓轻声说道，简单的像众人解释了一下这套技术的原理。
　　“其实，这样的技术在战争之前是很流行的。它被成为虚拟现实投影……属于比较高端的玩具。很多人追求这个。”他淡淡的笑着。
　　“这是假的……为什么那时候的人们喜欢追逐假的呢？真实的不好么？”对于元皓的解释，莫西干号上的观察员米娜不解而好奇的问道。
　　“没有人喜欢一模一样的东西。无论这东西再怎么没你，看久了总会觉得厌烦。人都想尝试一些新鲜的东西，所以为了改善各自的生活环境，人们发明了这个。
　　你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人们追求的是什么。就像那个时候的他们，无法想象他们给我们留下了什么一般。”元皓淡淡说道，“那个时代，类似这种全周天影像技术，按照军用和民用的区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
　　军用方面恨不得将所有人都变成萌萌哒的小动物，而民用的则是怎么真实怎么来，怎么血腥怎么来！总之是很夸张的。”
　　“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女人都是非常好奇的，米娜这位莫西干号上唯一的女子也是一样。她追问元皓，想问清楚这个问题。
　　“我不是说了么？为了星际航行，我们使用的冷冻维生系统……我们其实就是生活在那个时代的。那里的一切本身就是我们生活的一切啊。”元皓笑着说道。
　　“这么说也是……”埃克斯点点头，心中依旧将信将疑。
　　如此说着走着，元皓领着他们离开了船舶大厅，向基地的深处走去。
　　这个基地元皓也是第一次来，道路什么的，他也不是非常熟悉。不过，他懂得看标识。他按照标识所述引着埃克斯他们来到了指挥处。这是整个基地的核心，也是除了船舶大厅之外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