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精神有问题,也就是脑子不好。”少女淡然回道。
“我看他挺正常的。”黑衣男一怔。
“有时候不正常。”少女解释。
“他也是你们南宫家的吧?”黑衣男问道。
“族长私生子,你听说过的吧?”少女嘻嘻一笑,揭宫南老底。
“是他?”黑衣男惊呼。
南宫家族长共有四个儿子,最小的那个是私生子,这在乌山城内不是机密,人们或多或少都有耳闻。
“他怎么不姓南宫?他名字谁起的?”黑衣男又问。
“他自己起的,原名从来不用。我不知道他原名,族内很多人都不知道。”少女笑道。
“哦。”黑衣男释然。
“你看吧,他不用真名,是不是心理扭曲?是不是精神变态?是不是脑子不好?关键是,他还自以为是,通脉二层的实力,拽个什么劲?你也瞧见了,他刚才被人打得屁滚尿流。哈哈!”少女一通严肃质问,可说着说着又笑了。
这好像叫偏见!名不正则言不顺,私生子在哪都不好混啊!黑衣男暗叹,但不会反驳,别的家族内的烂事,他不想管。
“烈焰豹这次能吃个饱了,估摸着要蛰伏几天,下次再碰到,可得小心了,说不定那畜生增强了实力。”他转移话题,聊起追丢了的烈焰豹。
凶兽能成长,能升级,随着实力的提升,体型也将相应变大变强壮,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好,我知道了。”少女满不在乎的说道。
没听进去吧!黑衣男又是暗叹,这姑娘委实自大了一些些。
两人离去,等他们走远,丘少冲也走了。
……
傍晚,丘少冲回家。
小漓兴致勃勃的报喜:“少冲哥哥,我也是通脉一层的修行者了,怎么样?厉害吧?”
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多了一股说不出的气质,原本柔弱的气息一扫而光。
丘少冲笑了笑,说道:“厉害,厉害。”1000的资质,当然厉害。
两人坐在小院里,在落日的余晖中,享受着久违的安宁。
小漓看着丘少冲的脸,看了好久,说道:“你好像……变了。”
“是吗?”
丘少冲摸着自己的脸颊,笑道:“有吗?怎么变了?变丑了?”
小漓摇头道:“我也说不出来……”她想说的是,变得不再那么亲近了,有点疏远了,少冲哥哥的身周,似乎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气?她不确定。
“别乱想,好好修炼。”丘少冲回道。
小漓忍不住抱怨:“修炼好枯燥!好无聊!”她有些坚持不下去了,修行一点都不好玩,当初的满腔热血早已消耗殆尽。
“以前多好啊!无忧无虑,还有少冲哥哥陪在身边。”她回忆起往事,很向往,很想回到过去。
听她这么一说,丘少冲情不自禁的也沉浸其中,想起以前在阮家外族打杂的日子,虽然辛苦,虽然劳累,虽然偶尔会受欺负,但只要回来看见小漓,看见小漓的笑容,他就觉得很充实,很幸福,所有的不快都抛诸脑后。
他突发奇想,如果他和小漓生活在普通地方,城里、镇里或村里,过着普通的生活,每天为了填饱肚子而奔波,然后结婚生子,携手老去,这样平平淡淡,是不是更好呢?
可惜,人生不会重来,没有如果。
丘少冲淡然笑道:“我不正在这吗?我正陪着你,不是吗?”
小漓笑了,移动木凳靠近丘少冲,胳膊挨着胳膊,隔着衣袖感受对方的体温,说道:“有你陪着,真好。”
两人不说话,肩并肩坐着,一齐望着远方的昏黄天空。
“这几天你跑哪去了?怎么不去修炼室?”小漓想起来了,问道。
“去城里瞧瞧有没有赚钱的门路。”丘少冲笑道。
他不说实话,是有苦衷的,要是说在猎兽,小漓肯定想跟着去,不带她吧,她多半偷偷跟着,思来想去,还是不能说实话。
不修炼跑去赚钱?不合理啊!小漓疑道:“找到了吗?”
“暂时没有。”丘少冲摊手。
“那别找了,陪我修炼。”小漓发话。
“……好。”
丘少冲想了想,答应了,休息两天,劳逸结合。
隔天,两人联袂前往初学者修炼地。消失了几天又突然出现,丘少冲的到来,引得同族男性初学者人人侧目。
上午,打坐运功,男子弟们像平常一样时不时欣赏着小漓的美貌,可一瞥见小漓身旁的丘少冲,顿觉恶心难受。妈的!那臭小子凭什么每次都坐在小漓身边?死皮赖脸的渣滓!
下午,丘少冲和小漓一起练剑,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男子弟们受不了了,路见不平一声吼,彻底爆发!一个男子弟大声道:“教头,我们这里的规矩,不是男的跟男的练、女的跟女的练吗?”
众人愕然,全部停下动作,转头看向说话人。
青年男教头走过去,认出说话的子弟是刑管的小儿子阮术,斟酌着道:“规矩……是有这个规矩……吧?”这只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还没有明文规定。
刑管是处理外族内部纠纷的,掌刑罚之权,地位仅在总管之下。
阮术十六、七岁,年龄与丘少冲相仿,不过体形瘦多了,通脉一层,资质很一般。仗着老爹的权势,他向来跋扈蛮横,俨然此地的霸主,厉声说道:“既然如此,教头为何视而不见?”他指着丘少冲。
“有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小漓气呼呼的说道。
生气的样子也那么的美!阮术沦陷了,整颗心已融化!此时此刻,他愿意为小漓做任何事,死而无怨!
12 现在才说
这里的子弟修为均不超过通脉一层,只要达到通脉二层,便“毕业”了。
教头觉得阮术小题大做,子弟们修炼剑法向来是自行挑选伙伴,为免男子弟欺负女子弟,才有了阮术所说的“规矩”,但,他不能不给阮术面子,不,是不能不给阮术的爹面子。
“那个,你们两个,要不,换换?”他对丘、漓二人提出适当的建议。
“干嘛要换?不换。”小漓一口回绝。
“不好吧!规矩总要遵守的。”教头劝说。
小漓靠近丘少冲,昂起头,示威似的傲然说道:“我就是要跟少冲哥哥一块练,怎样?”
还“少冲哥哥”!叫得那么亲热!阮术怒火大炽,朝丘少冲喝道:“喂,你!别躲在女人后面,站出来!”他见丘少冲沉默不语,以为对方怂了不敢说话。
丘少冲不想搭理阮术,认为对方无理取闹,皱眉说道:“你话真多。”
“你敢骂我?”
阮术大怒,在他看来,不顺着他的意愿就是骂他。
“你简直莫名其妙!”
小漓很不高兴,怎么会碰到这么个胡搅蛮缠的人?原本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真晦气!
教头眼看事态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急忙出面缓和气氛,说道:“各位都是同族,不要伤了和气,少说两句,都少说两句。”他转向丘少冲,又道:“你还是换吧,影响不好。”
“不换!”
小漓提高音量,瞪大了眼眸,一步不退。
“以前你怎么不说?现在才说?”丘少冲问道。
“这……”
教头一时语塞,笑了笑,说道:“以前我没想起来,今天,我想起来了。”他的意思是,有人刻意提醒,他只能想起来,不想起来不行。
“听见没有?你在阮家修行,就得遵守阮家的规矩,不然滚走。”阮术趾高气昂。
他鼓动身边众人,高声道:“你们说,对不对?”
“对!对!”一帮男子弟跟着起哄。
女子弟们退在一旁,看热闹,低声议论。一名身材苗条的黄衫女子弟正义感迸发,走到小漓身边,说道:“小漓妹妹,你跟我练吧。”
“我不要。”小漓毫不犹豫的拒绝。
黄衫女叫阮软,闻言呆了一呆,这小妮子好倔强啊!她比小漓大半岁,相处这些天,也算熟识,笑道:“跟谁练不是练啊!”她压低声音接着道:“那是刑管的小儿子。”她以为小漓不认识阮术,特意提示。
“我才不怕他。”
小漓不屑一顾,她确实不认识阮术,也确实不怕,通脉一层有什么好怕的?有当刑管的爹了不起啊?刑管总不能为了不争气的儿子特地跑来打压她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小辈吧?那也太跌份了!
阮软又是一呆,小妮子有胆量!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要劝一劝,说道:“没说你怕他。你看啊,你坚持不换,那个阮术绝不会善罢甘休,所有人都只好一边待着了。”
小漓冷笑道:“不关我的事,是刑管儿子挑事。我觉得应该把刑管找来,让他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儿子,不好好修行,在这弄些歪门邪道,妨碍我们修行。”
阮软这下彻底傻了,她忽然意识到,这小漓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年仅十几岁就能说出上述无懈可击的一番话,让人刮目相看。
“就是不换,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小漓的话,掷地有声。
教头头疼不已,这届子弟难伺候啊!一个比一个傲,一个比一个狂!他管不了了,揉着太阳穴,走去一旁,说道:“此事你们自行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