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他持刀站立,眼神扫视四方,喝问。
通脉十层,不好对付!不,应该是不好活捉!丘少冲想了想,先缴械吧!他融合了暗火,疾速吹过去焚化了侍卫长手里长刀的刀身。
长刀瞬间少了一大截,只剩刀柄和一小截断刀。
“我草!”
侍卫长大叫一声,活见鬼了!他慌忙扔掉了刀柄,像是扔烫手山芋。
他的精神高度紧张,大白天的,真有鬼?话说,恶鬼不是被太宗皇帝斩尽杀绝了吗?哪来的鬼?他转念一想,事情过去快一千年了,太宗皇帝驾崩也有将近五百年了,诞生新的恶鬼好像也不奇怪吧……
不论是不是鬼,就算是人,可看不见对方,怎么打呢?待在此地只能被动挨打,还是跑吧!他缓步后退着。
想跑?做梦!丘少冲再度出手,平地旋风起,烧掉了侍卫长大部分衣服。
侍卫长有灵气护体,没受伤,但衣服没了,只余寸缕遮体。他害怕了,不敢妄动,颤声道:“你……你是……你想……干什么?”
丘少冲又吹风,把侍卫长的头发烧光了。
“我错了!”
侍卫长跪下了,急得快哭了。
他猛地想起之前妇人说过的话,高人相救?高人……难道,现在戏耍他的,便是救走丘少冲的高人?怪不得血花杀百般推辞,原来是遇到了……恶鬼!
变了风的丘少冲无法开口,他跑到树后现了身,借着树的遮挡,隐藏自己身形,他兑换了初级变声术,模仿了与本身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声音,大概三、四十岁的成熟男声,说道:“你罪孽深重。”
侍卫长一听,树会说话?妖怪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是树说话,是恶鬼说话……更恐怖啊!
还好不是夜晚,否则他不被吓死也被吓疯,可即便是白天,他仍是浑身颤抖,说道:“你……是何人?”
“你也配知道我的身份?”丘少冲冷声反问。
“我不配我不配!”侍卫长连声道。
“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丘少冲刻意用很冷的语声说话,营造压迫感。
“我不想的!我是被逼的!”侍卫长双目含泪。
“你不想?呵呵呵呵!”丘少冲冷笑着。
这是什么笑声?这是来自地狱的鬼笑!侍卫长身体发寒,差点吓尿了。
“你肯定,又想去害人,”丘少冲说话一顿一顿的,“我要,替天行道,免得,生灵涂炭。”
什么世道啊!恶鬼居然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子杀人啦!侍卫长为了保命,急道:“我做的事,都是少主指使的,他是主谋啊!你杀我没用的,你杀了我一个,少主还能派别人去干同样的事。”
丘少冲沉默了。
侍卫长一喜,他的话有效果啊!看来死不了了!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丘少冲又说话了。
“什么?”侍卫长很忐忑。
“去,杀了你的少主。”丘少冲直截了当,“拿你少主的脑袋,换你的命。”
侍卫长哭了,说道:“那我一大家子都完了。”
“你害人的时候,想过被害人的家吗?你的家是家,别人的家不是家?”丘少冲缓缓说道。
58 榜样
侍卫长哑口无言,反驳不了。
“在你的心中,当然是你的家更重要,别人的家,摧毁又何妨?”丘少冲接着说道。
“我……我……”侍卫长长叹,“我能怎么办?少主吩咐的事,我能不做?”
“我不是来跟你争论的。”丘少冲不多废话,“你的命,你少主的命,二选一,你选吧。”
侍卫长颓然坐倒,苦笑道:“我有的选吗?”
“本来,你是有的选的。”丘少冲回道。
侍卫长明白,少主下达命令后,他能选择不动手,但他最终还是动了手,他的退路,至此断绝。
这不怪他,要怪,只能怪丘少冲,说好的没实力、没后台、没背景,典型的“三无”傻比,随随便便就杀了,结果呢?半路冒出个高人相助,不对,半路杀出个恶鬼,这局面,立即反转了。
山路走多了遇虎,夜路走多了碰鬼,侍卫长亲手编织了一个死局,然后自己钻了进去。
他觉悟了,也看开了,说道:“能放我走吗?我会给你个交待。”
“你走吧。”丘少冲回答。
侍卫长起身走了。丘少冲化风跟随。
回家换了衣服,安排好后事,侍卫长回转城主府,要求见少主。公孙不羁以为有好消息,急忙召见。
侍卫长站在少主房门外,不进去,说道:“少主,属下有句话想讲。”
“进来说。”公孙不羁皱眉。
“不了,等下我有事。”侍卫长拒绝。
侍卫长头发怎么没了?公孙不羁察觉出不对劲,问道:“你怎么回事?”
“属下希望你收手。”侍卫长平静说道。
“什么?”公孙不羁不懂。
“美人有毒。”侍卫长说完,后退了两步,他抬头看了看天,天气真好啊!
他拔刀自刎。
鲜血飞溅,生命逝去。
“喂!”
公孙不羁大惊,跳起来冲出了门,来不及阻止。他瞧着侍卫长的尸体,迷茫了。
丘少冲随风而去,他也希望城主的儿子幡然悔悟,不要再动歪心思,不然,侍卫长就是榜样。
侍卫长的自杀,惊动了城主。
公孙炀放下了手头的所有事务,快速赶来。
“爹……”
公孙不羁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欲言又止。
公孙炀脸色铁青,指挥手下侍卫搬走侍卫长尸体,清理现场。他跨进儿子的房门,回头说道:“进来。”
父子俩先后进入屋内,公孙炀坐着,公孙不羁站着。
直到侍卫们擦掉了地面血迹,公孙炀才走到门边让所有侍卫退走,随后,他关好了门,缓缓走到儿子身边,瞧着儿子的脸。
公孙不羁局促不安,两只手不知往哪摆,低着头,一言不发。
儿子比父亲高半个头,公孙炀看着身高马大的儿子,表面冷静,内心狂怒。
死谏!侍卫长是死谏啊!这证明,事情严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儿子此次闯的祸,比天还大!
啪!
公孙炀怒抽儿子耳光。
“爹,你……”
公孙不羁傻了,暗想,侍卫长死了又不是我干的,打我干嘛?
“你不明白?”公孙炀勉强维持着表情的平静。
“我不明白!”公孙不羁理直气壮。
啪!
公孙炀又是一记耳光,抽在儿子脸上。
公孙不羁后退两步,忙道:“我明白了,别打了。”
“你明白什么了?”公孙炀重重吐出一口气。
“我……”公孙不羁苦着脸,“我……真不明白……”
公孙炀抬起手,作势再打。
“别打别打!”公孙不羁连续退后,退到了门边,“爹,有话你就说啊!你说了我就明白了。”
公孙炀出了点气,不那么愤怒了,坐了下来,说道:“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我……没有吧……”公孙不羁支吾着。
“没有?”
公孙炀霍地站起,怒喝出声:“那为什么侍卫长会死在你面前?你还不懂?”
“我……”
公孙不羁见父亲怒气如此之大,跟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截然不同,心中惧意渐生,不敢说话了。
“你似乎真不懂。”公孙炀叹息,索性明说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儿子,今天,死的就是,你。”
公孙不羁怔住,他不信啊!不禁怒道:“谁敢杀我?”
“狂妄自大,取死之道。”公孙炀冷笑着又坐下。
公孙不羁再次怔住,仔细思索,隐约有些领悟,仿佛抓住了什么重要的、却又模糊不清的信息。
“侍卫长临死前说什么了吗?”公孙炀问道,既然是死谏,肯定会说话的。
公孙不羁想隐瞒,可又没胆子隐瞒,纠结来纠结去,拿不定主意。
“说!”公孙炀暴喝。
父亲雷霆之怒,吓得儿子直抖、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公孙不羁没办法,实话相告。
公孙炀笑了,大笑:“哈哈哈哈哈!”
公孙不羁听出来父亲是假笑,其实心中毫无笑意,他跟着勉强笑了两声:“嘿嘿!呵呵!”
“美人有毒,美人有毒!”公孙炀笑着说,边笑边点头,“你抢女人?啊?抢哪个女人?哪间青楼的?”
“不是青楼的……”公孙不羁急了。
“良家妇女?你出息了,我儿出息了!”公孙炀仰天长叹。
公孙不羁暗自嘀咕,这是反话吧?反正不是好话……
公孙炀不笑了,面无表情,说道:“不管那个女人是谁,你最好忘掉。我不能一直保护你,你不要给我添麻烦。”
“我不用你保护。”公孙不羁小声道。
公孙炀听见了儿子说的什么,暗叹,儿子大了,不好管了!他琢磨了一会,干脆,把儿子打发走,远离那个美人,时间一长,儿子也就淡忘了,女人嘛,多的是。
“你回族里,老太爷想你了,你回去看看。”他发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