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丘少冲一时无语,干脆岔开话题,说道:“你早点出手不就好了?你实力强,怎么不活捉?”
庄夫人叹道:“我不能很好的控制我的力量,你也看到了,我一出手,妖人就死了。我寄希望于你,可你……唉!”
“我……”丘少冲真的无话可说了。
“走吧,去拿我的炉子。”庄夫人说道。
两人走入山洞。
洞内有具无头尸体,是蓝衣少年。墙边放着一个炼丹炉,黑漆漆的。
丘少冲捡起丹炉,走出山洞细看一番,发现跟从胖少年那里买的黑丹炉相比,两者颜色、造型几乎一致。如果把两个黑丹炉摆在一块,他恐怕分辨不出哪个是自己的。
“看够了?”庄夫人问道。
“给你。”丘少冲归还了炼丹炉。
庄夫人接过炼丹炉,一眨眼,丹炉就不见了,说道:“回吧。”
……
两人原路返回。
丘少冲边走边问:“庄夫人,那个妖人,昨天我见他时还是通脉八层,怎么今天连升两级?你知道缘由吗?”
“他吸取了我徒弟的灵气。”庄夫人缓缓说道。
“什么?那是什么功法?”丘少冲惊讶不已,吸功大法?怪不得妖人捉走了蓝衣少年。
“妄想不劳而获的妖术。”庄夫人不掩饰言语中的鄙视,“没什么大不了的,短期内很有效果,修为速成,实力暴涨,但长期来看,后患无穷。”
丘少冲不问了,他不知从哪听过一句话——所有的捷径都是有毒的。他觉得这话基本正确。
“话说,妖人偷你炼丹炉干嘛?他会炼药?”他问起别的事,也是他关心的事。
“不是妖人偷的。”庄夫人回道。
“啥?”丘少冲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难道说……”
“我的身边,出了叛徒。”庄夫人的情绪毫无波动,语声平静,似乎在叙说与她无关的事情。
丘少冲转头看了看庄夫人,你总共五个徒弟,死了四个,还剩一个,你又说身边有叛徒,那不就摆明了叛徒是……
“没有叛徒在暗中通风报信、指出我徒弟的弱点特性,那个妖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连杀我四名爱徒!”庄夫人斩钉截铁。
丘少冲不发言,别人师徒间的矛盾,他就不掺合了,免得引火烧身,况且,他还买过胖少年的炉子……不对!有问题!庄夫人说过,她的炉子有她的灵念,炉子在哪她很清楚……
照此推测,大事不妙啊!他把黑丹炉藏在自己宅子里,庄夫人随便一查,岂不是人赃并获?
他强作镇定,别慌!过去这么久庄夫人都没查,证明……证明什么呢?证明自己的黑丹炉不是庄夫人的?或者说,炉子没有庄夫人的灵念?又或是,炉子是庄夫人不要的?
猜不透,正确答案无从得知。
结合两世为人的经验,丘少冲自我警醒,面对强者,不可自作聪明。有时候,自作聪明等于自寻死路。
“庄夫人,有个问题,我不知当问不当问?”他索性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反正偷炉子的不是他。
“你已经问了很多问题了,怎么这个问题犹豫了呢?”庄夫人反问。
“这个问题,很严重。”丘少冲正容道。
“多严重?我听听。”庄夫人答道。
丘少冲深吸口气,问道:“不知夫人有几个炼丹炉?”
“呵呵!”庄夫人轻笑两声。
“夫人……”丘少冲顿了两秒,还是说了,“为何发笑?”
“我大概猜到你想问什么了。”庄夫人回答。
丘少冲听着。
“前一阵子,我丢了个炉子,不过那炉子呢,有些问题,我也就不找了。”庄夫人说道。
“可能在我那,我是说‘可能’。”丘少冲立即说道。
“哦?少侠为何这么说?”庄夫人笑道。
“因为,刚才你收起来的炉子,跟我那里的,几乎一样。”丘少冲坦然说道。
“这样啊!”庄夫人笑了起来,“那个炉子是黑色的?哪来的?”
丘少冲一点不隐瞒,详细说明了胖少年卖炉的来龙去脉。
48 重谢
庄夫人似乎不在意胖少年偷炉一事,反而问道:“那炉子你应该用不了,不扔掉留着干嘛呢?”
丘少冲心中一动,先前,庄夫人是不是说了“黑色”二字?瞎子也能分辨颜色?他怀揣着疑问,也不深究,回答:“我有种感觉,那炉子非同一般,不是寻常的炼丹炉。”
“确实不寻常。”庄夫人同意,“打不开炉盖。”
“咳咳!”丘少冲咳了两声,“改日,我将炉子送还夫人。”
“不用了,你买的就是你的了。”庄夫人很大方。
“多谢夫人。”丘少冲致谢。
两人回到马车所在地。
胖少年已等得心急,见师父现身、不禁大喜,喊道:“师父,事情顺利吧?师弟呢?”
庄夫人不答,走到马车旁,回道:“诸事已了,我们回城。”
胖少年“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重谢呢?丘少冲欲言又止。
“差点忘了。”
庄夫人回转身,伸出手掌,托着一颗丹药,说道:“少侠,给你的,不要推辞,权当我的谢礼。”
丘少冲眼神低垂,落在丹药之上,顿时双目发光,乖乖不得了,白色丹药!
人生中第一次接触白色丹!他抑制着激动情绪,伸手拿起丹药,瞧了瞧,闻了闻,一时大为惊喜,洗脉丹!
“这怎么好意思?”他笑得合不拢嘴。
胖少年在侧,双眼死瞪着丘少冲手里的丹药,心中贪念狂涌,恨不得一把抢过来!当然,他还没蠢到那种地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顺带诅咒丘少冲吃丹药时最好噎死、噎不死也要消化不良。
“你不要?”庄夫人淡然说道。
“我要。”
丘少冲板起脸,夜长梦多,此时不吃更待何时?他一口吞了手里的白色洗脉丹。
“感谢夫人厚爱。”他诚挚说道,这话充满了真情实意,让人动容。
胖少年几乎就要挥拳击打丘少冲的脸,还好忍住了,心中暗骂,得了便宜、还卖你麻痹的乖!
“厚爱谈不上。”庄夫人表情平淡,“这丹药我又不吃,卖也卖不掉,就当是还你人情了。”
丘少冲施了一礼,说道:“我送夫人回城。”这时候,即便庄夫人要他背着跑回去,他也绝不说半个“不”字。
“一起回吧。”庄夫人上了马车。
丘少冲看了看胖少年,心中揣测着夫人会怎么收拾这叛徒呢?不过这不是他操心的事,拍了拍胖少年的肩头,说道:“好好赶车。”他也上了马车。
胖少年恨啊!可又无可奈何,憋了一肚子气,驾驶马车回城。
……
乌山脚树林内,公冶望和祝鹤正在猎兽。
祝鹤连续服食洗脉丹,修为升至通脉四层,对此,她很不满意。距离太乌派的选拔大会还有一个月,创造奇迹的概率越来越低,想当初,她当着公冶望和丘少冲的面,说出豪言壮语……
前路困难重重,但她没有放弃,猎兽、赚钱,再买洗脉丹,她要做最后一搏!
公冶望劝说:“下次吧,明年或许还有选拔大会。”
“或许?你也不确定不是吗?”祝鹤回道。
“是的,我不确定。”公冶望叹气,“我说句实话,其实,今年你没戏了。何必为难自己?”
“哼!”祝鹤冷哼,“别说了,作为朋友,你不鼓励我就算了,还尽说丧气话。”
“好吧,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公冶望苦劝无果,不劝了。
在他们俩身后,有人隐匿行踪,偷偷跟着,正是阮独寿。
“鬼鬼祟祟,不像个男人。”阮布毫不留情的嘲笑。
阮独寿不回话,他实在不想搭理阮布,只想保护祝鹤周全。
三个人,两人在前,一人在后。前两人打猎,后一人望风;前两人遇强悍凶兽撤离,后一人谨慎断后。
久而久之,公冶望觉察出不对劲,好像有人跟踪啊!
祝鹤也有所察觉。
两人默契对视,微微点头,若无其事走了一会,分别藏于两颗树后,静等跟踪者现形。
阮独寿一看,也躲了起来。
“你躲什么?见不得人?”阮布嘲弄。
阮独寿不理不睬。
忽然,一条人影闪过,奔向公冶望和祝鹤的藏身地。
“看剑!”
公冶望瞅准机会,一剑刺出,同时大喝出声,他不屑偷袭。
当!
那人挡开公冶望的剑,滑开数步,摆出迎敌姿势。
“小贼!跟着我们……是你?”祝鹤闪身而出,看见那人面孔,失声道。
那人手持木剑,却是宫南,南宫家族长的私生子。
“谁跟着你们了?这里是你家啊?”宫南脸色阴沉。
公冶望收剑,稍显意外的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是你啊!”
“走了走了。”祝鹤不想与私生子啰嗦,催促公冶望走人。
阮布认出了宫南,自语道:“私生子……满腹的仇恨和苦痛……嗯,有意思……”
阮独寿听出了别的意思,鼓励道:“你去找他吧!他地位高,修为也不差,还很年轻,比我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