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布自觉无趣,不说了。
包大雷宅院,黑漆漆的,只有几间房点着灯,其中就有包大雷的卧房。
阮独寿纵跳过来,站在房外等吩咐。
“最好蒙面。”阮布提示。
阮独寿拿出一块布蒙住眼睛下的脸孔。
“进去后,碰他一下,就走。”阮布发布任务。
阮独寿什么也不问,发力震开房门,闪身入内,跳到包大雷身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立马转身走人,一溜烟跑了,回去睡觉。
“谁啊?谁?”
包大雷正坐在桌边看画,惊觉有人进来偷袭然后又走了,蹦起来大喝出声,然而,他啥也没看见,只看见了一条模糊的人影刹时来、刹时去,没带走任何事物。
他惊恐莫名,摸了摸被拍的肩膀,难以理解对方来此的用意。
“妈的!”
他骂出声,给自己壮胆。他关好门,回位坐好,捧起桌面的画布,注视着画上的人,泪流满面。
画布上的人,是个女人,很年轻的女人,原本是他的小妾,他花了八百块银板买来的,结果碰都没碰到,就让人抢回去了。
不错,画的是小漓,包大雷自己画的。
当然了,画像终究是画像,跟真人不能比,可即便如此,也能惊艳旁人。
阮独寿回去躺好,接着回味女神。
“你很配合啊!”
对于阮独寿出乎寻常的听话,阮布感到很奇怪。
“不好吗?”阮独寿随口回道。
“好是好……”
阮布有些无言以对,等了半晌等不到阮独寿提问,他急了,旁敲侧击的说道:“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阮独寿问道。
“我让你去碰包大雷你不好奇为什么?对了,你没吃饭,去包大雷那里吃个饱再回来啊!”阮布想不通。
“我不想吃。”阮独寿撇嘴,“至于包大雷,我才懒得管。”
阮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自揭谜底:“我传了一道魔念给包大雷,哈哈!你等着看好戏吧!”
阮独寿叹道:“包大雷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你这个杂碎!”
“我是在帮他!”阮布不高兴了,“如果他心无邪念,那我传去的魔念将毫无用处,可如果他……嘿嘿!你懂的!”
“我懂!”阮独寿冷笑,“如果他心存邪念,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你错了。”阮布声音转冷,“死无葬身之地的,不是他包大雷,而是另有其人。”
“呵呵!”
阮独寿不再多说,闭目睡了。
阮布暗自咬牙,丘少冲啊丘少冲,你别想过一天安稳日子,我会把敌人一个又一个的送到你面前的,没有敌人我就制造敌人,你千万要挺住啊!
……
包大雷一夜未眠,满眼的血丝。
他很暴躁,失去了小漓,生活毫无趣味。可阮布都打不过那个姓丘的小杂种,他又能做什么呢?
是啊!他什么也做不了啊!但他不甘心啊!卖身契都签了,怎么就得不到呢?得不到小漓,他难受得快要死过去了,他的心,好痛好痛。
好!行!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对,就是你这姓丘的小杂种!你坏我的好事,哼哼!我也要坏你的事!咱俩走着瞧!
包大雷瞪着两眼想了一夜,终于生出一计——驱虎吞狼之计!
姓丘的,他打不过,那就找个能打过的来收拾这小杂种!
白天养精蓄锐,小睡了一觉,下午,太阳落山前,他整装出发了,前往本地最大的青楼——云雨楼。
二楼雅间内,他侧卧于榻,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享受着两位女侍的贴身伺候,悠哉悠哉的等人。
等谁?等乌安城城主的儿子,公孙不羁。
公孙不羁喜欢来这儿,喜欢这里的霜霜姑娘。霜霜新来不久,公孙不羁对她的新鲜劲还没过去。
今天等不到明天等,明天等不到后天等,总能等到的。
夜晚,华灯初上。
公孙不羁来了,带着两名手下。
“公孙少爷,里边请!”
“公孙少爷,楼上请!”
“公孙少爷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叫霜霜姑娘。”
接待的男侍毕恭毕敬。
包大雷坐了起来,一拍桌子,唤来了老鸨,说道:“霜霜呢?叫来陪爷喝两杯。”
老鸨很为难,搬出了城主之子的名号,央求包大雷换一个。
“不换!爷我就要霜霜!喊来!”包大雷脸色微红,像是喝多了,他也确实喝了不少酒。
老鸨还在劝。
“爷出双倍价钱!”包大雷拍着胸脯。
老鸨认识包大雷,乌安城不大,有头有脸的富人不多,低头不见抬头见,不想闹僵,转头去找公孙不羁了。
公孙不羁当场就火了,谁他玛的不给本少爷的面子?敢跟本少爷抢人?活得不耐烦了!会会去!他带着手下,直闯包大雷房间。
包大雷装醉,指着公孙不羁的鼻子骂道:“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就学人逛窑子?败类!”
公孙不羁有个手下是城主的侍卫长,专职保护少主,三十岁出头的男子,通脉十层,他怕少主盛怒之下一拳打死包大雷,抢先一脚踹翻,喝道:“你找死啊!”
包大雷仰面摔倒,痛得直打滚,藏在怀里的画卷不小心掉了出来。
41 画卷
公孙不羁觉得包大雷面熟,但想不起来是谁,他也怕打错人,这城里阮家和南宫家都不是好惹的,而且,在青楼里因为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传出去太难听,毕竟他是城主的儿子,还是要脸的。
“这人谁啊?”他压住火,低声问身旁的侍卫长。
侍卫长见过包大雷,遂说出了此人的来历。
原来是阮家养的狗!公孙不羁想起来了,上去踢了两脚出气,他很注意分寸,不会要包大雷的命,只是教训一顿。
包大雷哀嚎着,翻滚着,反应很真实。
“什么东西!”
公孙不羁骂骂咧咧走回门口,转头看了一眼,还想骂两句,却瞄见了地面上的画卷,一时好奇,手一指,说道:“那是什么?拿来我看看。”
包大雷眼看公孙不羁要走,正提心吊胆呢,计划失败?白挨一顿打?后来见到公孙不羁终于注意到了画卷,这才松口气,心中大喜过望,计划继续实施。
其实,若是画卷掉出来时不慎展开,小荷露出尖尖角,充分吸引公孙不羁的目光,计划将更是完美。
世事便是如此,完美可以追求,但不可强求,谁也无法保证事情进展过程中不会出现一点意外。好在目前还很顺利,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包大雷顾不得疼痛,一把抓起画卷、塞入怀中,一副“谁也别想抢走”的样子。
“你还敢藏?”
公孙不羁一瞪眼,不给我看我偏要看!喝道:“拿出来!”
包大雷低着头,双手死死抱住胸口,毫不屈服。
侍卫长向另一名男性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通脉六层,冲过去掀翻包大雷,大喝:“老实点!”不怎么费力的掰开包大雷双手,掏出画卷,递给身后的侍卫长。
“还给我!还给我!”
包大雷发了疯似的抢画卷,双手乱抓、双脚乱踹,可他一个普通人,哪是修者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画卷被抢走。
“看住他!”侍卫长下令。
那侍卫得令,死死的将包大雷摁在地面。
“你们凭什么抢我东西?凭什么?”包大雷身体动不了,但是能动嘴,他嘶声大吼。
“再叫堵住你的嘴。”侍卫长威胁道。他递交画卷给少主。
包大雷两眼仿佛能喷出火来,盯着即将交到公孙不羁手里的画卷,表情像是要吃人。
公孙不羁不接画卷,瞧着包大雷,不屑的说道:“你以为我稀罕你的东西呢?有什么是我公孙不羁要不到的?嗯?”他转头吩咐侍卫长:“打开。”
侍卫长展开画卷,供少主观赏。
公孙不羁心想着包大雷这么宝贝的画卷,莫不是藏宝图之类的吧?为了表示他见多识广,只拿眼角斜视,可一眼过后,再也移不开目光。
他直接从侍卫长手里抢过画卷,聚精会神、低头细看,又嫌门口灯光暗,急匆匆跑进房内,将画卷摊开于桌面,拿了两盏灯过来照明,务求看个明明白白。
包大雷安心了,从公孙不羁的行为判断,计划已成功一半,另一半,要看老天爷的了。
公孙不羁好似被天雷劈中了,动也不动,盯着画卷出神,直到口水滴了下去,正好落在画卷下方,他才警醒过来,连忙用手擦拭着,可又怕擦花了画,只得小心翼翼、轻手轻脚。
侍卫长站在少主身后,见状暗中摇头,少主不愧是色中饿鬼!见小色不惜钱,见大色不惜命!而今天,见到的是绝色,少主……危矣!
按住包大雷的侍卫好急啊!画卷画的到底是何物?能让少主如此动容!他伸长了脖子,向桌面看去,可只看到个大致的轮廓,是一个女人的半身像?
……
原本伺候包大雷的两名女侍一起缩在墙角,这种场面她们不至于见得多,但也见过,不是很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