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门派规矩,你所说的奖励,确实……发不了。”系统主持公道。
“放屁!茅长老公报私仇,还派人监视我,哼哼!不是什么好东西。”丘少冲冷声道。
“你也拿他没办法啊!打嘛,你是打不过的,当面骂?你也不敢,呵呵!你只能背后说两句,泄泄愤。”系统嗤笑。
“有证据我就当面说了。”丘少冲回道。
“没证据你就少说两句。”系统说道。
“他没证据就敢说我有嫌疑……仗着自己长老的身份,为所欲为!”丘少冲愤愤不平。
“谁让你迟到?另外三人两死一失踪,而你什么事都没有……说你有嫌疑也没错啊!”系统说道。
“话不能乱说!这要传出去,派内弟子会对我有偏见的。”丘少冲回道。
“清者自清!”系统喝道。
“你拉倒吧!骗小孩的。别人管你清不清,一盆污水泼过来,你就脏了。”丘少冲反驳。
“洗白啊!”系统笑道。
“很难,无权无势,很难洗。”丘少冲叹道。
“怎么又扯到权势了?”系统不解。
“因为我无权无势,所以我深感无力。茅长老想不发奖励就不发,想说我有嫌疑就敢当众说出来,不需要任何顾虑,就算说错了又怎样?没有人惩罚他。”丘少冲缓声道。
“有权有势就不一样了?”系统问道。
“当然!如果将宗主的女儿连琴换到我的位置,借给茅长老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连琴有嫌疑!更不敢扣下连琴的奖励!他要是像监视我一样派人监视连琴,就是找死!”丘少冲漠然说道。
“他不会安排连琴去看守禁技楼的。”系统淡淡说道。
“准确的说,是他没资格安排!”丘少冲纠正。
“有资格他也不会这么安排。”系统说道。
“无奈啊!”丘少冲叹气。
“能压制权势的……”系统沉吟。
“只能是更大的权势。”丘少冲接下去说道。
“别想了,你要摆正你的位置,逆来顺受。”系统劝道。
“摆不正位置,就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死无葬身之地……”丘少冲低声道。
“是的,你不是连琴,你永远不可能是连琴。你的一生,不出意外的话,连权势的边都摸不到。”系统语重心长,“死心吧!老老实实的吧!”
“不老实也不行啊!都逼得我改头换面了。”丘少冲自嘲。
“茅长老看你不顺眼,你也看茅长老不顺眼,你们俩互相看不顺眼,可他是长老,你有气也只好憋着,即便你运气好杀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的。”系统说道。
“哦?”丘少冲目光一凝。
“荣长老不是同样训斥你了吗?因为你迟到啊!他是不是也看你不顺眼?”系统问道。
“……”丘少冲暂时无言。
“那些长老,还有掌门,根本不重视你,你不犯错,他们看不见你,一旦你犯了错,他们谁都可以教训你!这是地位的差距,这是门派的规则,你不服也得服!”系统讲道理。
“所以有人向往自由的生活,脱离了门派。”丘少冲说道。
“规则,无处不在,能脱离门派,但脱离不了规则。”系统说道。
“好像说远了。”丘少冲摇头。
“说近的,你的易容术又开始冷却了,再过十二小时才能用,而掌门说明天有任务给你……你只能一觉睡到下午了。”系统笑道。
“我才说我睡过了头,结果隔天又睡过头?我睡神?”丘少冲遇到了难题。
“可惜你无权无势,否则你随便睡,想睡到何时就睡到何时,谁敢多问?”系统调笑。
“麻烦!”
丘少冲起床,穿好衣服,蒙着面,出门飞走了。
“你去哪?”系统奇道。
“去抓逃走的凶手。”丘少冲回答。
“你有线索?”系统问道。
“没有,瞎找。”丘少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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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 合理性
“本来你没什么嫌疑,可你这一走……”系统欲言又止。
“明天下午回来,我就说去找凶手,找了半天没找着。”丘少冲自有主张。
“谁信啊!让你找凶手了吗?”系统问道。
“我主动为门派做贡献不行啊?你话太多。”丘少冲飞出奇门峰,在远处的树林里,找地方睡觉。
“也罢,算是没办法的办法。”系统不说了。
丘少冲还是睡树上。
“掌门的推理,正确吗?”系统问道。
“lòudòng百出。”丘少冲回道。
“哪里有lòudòng?”系统想不出。
“他为了甩锅给失踪的弟子,忽略了合理性。”丘少冲说道。
“愿闻其详。”系统兴致勃勃。
“你想啊,那名晚班弟子为什么要杀午班的两人?完全不用。他只要等着午班两人走掉,便能实施破坏,偷走功法。”丘少冲解释。
“他又不知道你会迟到。”系统提示。
“跟我没关系。杀一人容易还是杀两人容易?好,假设我不迟到,我准时当班。现场只有我和那名弟子两人,他杀了我就能偷功法,而且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丘少冲分析。
“有点道理。那名弟子的确不需要杀死午班的两人。”系统明白了。
“他真想盗走功法,杀死我就行,而我正好迟到,他更是不用shārén就能得偿所愿。”丘少冲说道。
“也就是说,他杀了两名午班弟子的行为,是不合常理的。”系统沉吟。
“他跑去换班,先杀同门,再偷功法,乍一看很有逻辑,其实不然。他不杀同门也能偷功法,多此一举,只会节外生枝,万一失手没有杀掉另两个同门,那就……”丘少冲叹口气,意思很明显,不需说下去。
“会不会不是晚班弟子杀的?是午班的一个弟子杀的?”系统问道。
“更不合理了。他有必要等着晚班弟子过来再动手吗?”丘少冲回道。
“整件事发生在交班的节点,这本身就不合理啊!”系统皱眉。
“不错,当班的八小时内,禁技楼只有两人,下手不是更方便吗?为何偏要在交班人多的时候下手?”丘少冲苦思无果。
“巧合吧!”系统猜道。
“巧合吗?”丘少冲不能苟同。
“不是巧合,难以解释啊!”系统说道。
“只有一种解释。”丘少冲灵光一闪。
“什么?”系统问道。
“午班的两人和晚班的那人,是一伙的。”丘少冲说出了可能性。
“一伙?你是说,他们三人合伙偷功法?”系统吃惊。
“然后分赃不均,黑吃黑,某人偷袭了另两人,独吞残篇。”丘少冲缓缓说道。
“你说的不像是名门正派弟子的所作所为。”系统长叹。
“你忘记展渡了吗?忘记那位师姐了吗?他们俩想捉美人鱼阿南……”丘少冲提醒。
“呃……”系统想了想,说道,“那件事风险小,况且美人鱼是妖,捉了也无可厚非吧?但这件事不同,偷盗禁技楼的功法,是作死啊!是自绝于八大派啊!”
“不值得冒这个险?”丘少冲问道。
“一点都不值得!”系统沉声道。
“可事情还是发生了。”丘少冲说道。
“此事必有蹊跷,必有不为人知的内幕。”系统说道。
“内幕啊?”丘少冲笑了笑,“太乌派搞个禁技楼放那就很不寻常了,这里面多半有内幕。”
“刚才你怎么不问掌门?”系统诧道。
“你以为他会老实告诉我太乌派为什么要建造禁技楼?你以为我是连琴啊!我只是内门一个新弟子啊!”丘少冲失笑。
“你干脆直接问连琴,我看她蛮单纯的。”系统笑道。
“单纯吗?”丘少冲自语。
“不单纯吗?”系统反问。
“我跟她不熟,不了解。”丘少冲懒得多想,睡了。
……
夜空,挂着亮堂堂的月。
月是圆的,像是人眼。此时,某人的双眼,布满血丝,而他眼中的世界,则是血色的。
“呼——呼——呼——”
他慌不择路,拼命奔跑着,直喘粗气。他不敢飞,担心有人追过来。他已犯下死罪,即将被八大派和大舜国通缉,东洲虽大,却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啊!”
他大叫一声,噗通,摔倒了。
“我草我草我草我草!”他双肘撑着地,低头咒骂着,不知在骂谁,也许是自己骂自己?
他很累,跑不动了,也不想再跑。
“麻痹的!我去你马勒戈壁的!”他不断喝骂,各自污言秽语从嘴里喷薄而出,肆无忌惮的宣泄着情绪。
骂着骂着,他泪流满面,哭着说:“老子招谁惹谁了?这他玛的……好恐怖!呜呜呜!”
他现年三十八岁,单身汉,还未娶妻,今晚之前,他的生活很平淡,也很安稳,可今晚之后,一切都变了,他的人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天翻地覆!他陷入了罪恶的泥潭,不可自拔。
通俗点说,他完了。
死亡,正在向他招手。
哗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