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手札 (钜子白泽)

“近路？”

“这连续的九岛就像九座风格迥异的陷阱，陷阱捕获的所有猎物都会输送到青春之泉那里接受改造。我总不能回回都要带人穿过这漫长的岛链吧！”莪相哂笑道。

“是小型的传送法阵么？”晨曦闻言不由问道，莪相吹奏长笛将众人带走的情形他也看到了，他本人也不相信莪相需要这样一路演奏着走到青春之泉。

“青春之泉是安格斯的命根子，他又怎么会把它的空间坐标暴露在外。一旦被那些擅长空间法术的对手利用，只是一个小坐标也能让泉水变成完全不设防的存在。所以，通往泉水的路还要靠笨办法！”莪相呵呵笑道，故作神秘的说，“你们且跟我来就好，不过可要抓紧些时间！”

莪相说完，便带头向前走去，晨曦不敢怠慢，同凯文等人招呼一声便举步跟上。晨曦这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已经腐朽衰弱到极点的老人竟然行动起来极为迅速，虽然每一步都感觉颤颤巍巍，但速度却一点儿也不慢。

“法则之力，是源自大地的法则之力！”白泽轻轻提醒道。

晨曦闻言不由看向莪相脚下的大地却一无所获，直到加持了律令之龙的视角，他才发现莪相每踏出一步，地面都会在一种特殊力量的作用下分解为最基础的土元素，随后像弹簧一样给莪相一个反作用的推动力。莪相与其说是在步行，倒不如说是在大地的推动下平行位移。

“好奇妙的力量，这就是土元素的基础法则应用么！”晨曦不由感叹道。

“只是最基础的一种运用方式，不过就算如此也足以碾压你们在场的所有人了！”白泽略微一叹，倒是让晨曦对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老者有了几分警醒。

这种前行速度，韩赛尔直接唤出梦魇兽来驮着队伍中的两个伤员，才勉强没有落下队来。

“抓紧些时间，如果我们不快点儿，就要等明天这个时候了！”莪相看了看天边的太阳催促道。

“怎么和赶班车一样，难道这神域当中还修着地铁不成！”凯文有些苦笑的说。

晨曦闻言有些无奈，他也不清楚莪相骨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直到众人来到大岛的边缘，那里是一片突兀的岩壁，感觉荒凉没有任何玄机。

“还好来得及……”莪相深处长长的手指，在岩壁上勾画出一个玄奥的图像。整个岩壁随即发出隆隆的声响，烟尘飞起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待得尘埃散去，一个通向下方的黑洞洞的通道口出现在眼前。

“这……不会真是地铁吧！”晨曦不由有些惊异的想。

“走吧，已经几千年没有开启了，这通道都荒废的不成样子了！”莪相嗅着从洞穴中飘出的腐朽味道不由皱了皱眉头，带头走了进去。

晨曦几人不由互相对望了几眼，才有些小心的跟了进去。通道内潮湿不堪，洞壁上长满了湿滑的苔藓，但好在还算宽敞。拾阶而下不久，就来到一处宽广的溶洞中，一个面积不小的地下湖出现在众人面前，湖水中不断泛起的空间裂隙显示这湖水只怕沟通着外面的虚空之海。

“我们在等什么……”

凯文话音未落，水面下便传来一声声“隆……隆”的声音，一个乌黑的诡异金属大船像水怪一般渐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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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魔法科学

“怎么样，源自达努海神殿的神器船舶，可以在海中行走，是不是很新奇！”莪相不无炫耀的对晨曦几人说到。

“这……不就是一个潜水艇么！”凯文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有些不确定的问。

“潜水艇？”莪相闻言有些茫然。

“外界的人族社会早已经通过科技的力量可以遨游海底了，潜水艇就是这类设备的一种统称。”晨曦向莪相大略的讲解了一下潜水艇的作用原理，老人脸上也不由出现了一种很是诧异的表情。

“科技的力量？听你所说似乎是一种简化版本的炼金术和药剂学！”莪相有些不确定的说。

“现代人类社会的科技水平确实只处在起步阶段，对基础物质的解析还存在于单纯的粒子阶段。因为凭借现有的仪器设备无法观测宇宙基本粒子，也就是被他们称之为‘暗物质’的东西，所以他们的整体水平距离上古文明还有很大的差距！”晨曦闻言附和道，他从白泽那里接触过上古修行文明的全盛状态，所以对现代科技水平也有着较为清醒的认识。

“什么？科技和魔法难道是一个体系不成？”古娜闻言满是惊讶的说，在很多人看来，科技和魔法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体系。但从晨曦的意思里，她却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你们对上古文明不了解，所以存在疑惑并不奇怪。”晨曦微笑着回应道，他本人对现在这个小队还是很满意的，所以并不介意把从白泽那里得来的一些认识传达给众人，“魔法文明的理论体系现在一般被称作神秘学，它最初的定义就是认知和解析世界秘密的学问。这一点和科学的定义几乎如出一辙，两者都试图用自己的方法来解析世界运行规律，并希求用此来强化自身。”

凯文闻言点了点头，甚至包括莪相在内也不由流露出一种思索的神色。

“两者唯一的不同只在于研究手段上。”晨曦看众人略有所思，当下便又补充道：“上古时代，宇宙尚处于扩张阶段，面积和规模虽然比现在要小，但密度却比现在要大得多。高密度也代表着更为活跃的粒子反应，表现在外便是世界灵力充沛，自然元素更容易被探索和感知。所以魔法文明并不怎么注重去发现和解析基本元素的构成而是专注于元素粒子能量的运用。”

“那现代科技呢？”出乎晨曦意料之外，当先开口询问的竟然是莪相。他在神域当中封闭了数千年，这次算是第一次听到科技这一名词。他对这种能让普通人族也可以操控自然伟力的学问感觉很是好奇。

“从中古时代之后，宇宙的扩张运动逐渐减缓，宇宙的规模也几乎扩充到了极致。随之而来的便是宇宙密度的降低，元素粒子开始进入惰性化。表现在外自然就是自然灵力的枯竭，尤其是进入近现代，想要像上古那样通过传统修行方式修持自身来感知自然元素粒子的存在已经是件不可能的事了。”晨曦叹了口气，“所以魔法文明算是彻底步入陌路，这也是末法大劫产生的本源。”

晨曦一边说着一边随手甩出一张普通的火符，符纸迎风燃烧，悬浮在众人面前就像一个小灯笼。

“火是自然元素在释放自身能量时最基本的一种表现形式，我们寻常所说的火就是空气中的氧分子和氢分子结构被破坏重组时产生的能量释放现象，用科学的话来说叫做燃烧现象。”晨曦指着身前的小火球解释道，“所以，认识火的本质是魔法文明或科技文明共通的基础学科。就比如很多魔法学徒都是从一个小小的火球术起步的，而无数的人类科学家也是从一个小小的氧气燃烧试验起步的。”

“这有什么不同么？”古娜弱弱的问，她这才发现自己眼前这个同龄人确实有些不一般。她在之前也曾听说过末法大劫的传闻，也知道自然灵力日益枯竭的事实，却从不清楚这其中的基本原理是什么，直到现在才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本质上没什么区别，火与其说是一种元素倒不如将之称之为一种现象，但在神秘学领域，大家已经默认将这种类似的能量释放现象都称作火元素。火是元素粒子结构在被破坏时所释放处的能量，那么被破坏的元素粒子结构越是稳定，所释放出来的能量也便越是庞大。”晨曦伸出手指，轻轻控制着眼前的火球不断变幻着形状，“在魔法文明中，一个人对火元素的认知程度也可以直观反映出这个人对自然规则的掌握程度。在我们九州，有三昧真火的说法，便是一个修行者进入金仙阶段的标志。空中火、木中火、石中火，代表的是对火焰认知的不同阶段。”

“空中、木中和石中，这表示什么？”凯文插言道。

“代表着不同的物质密度和稳定性。众所周知，越是稳定的元素所形成的物质结构也就越是稳定，所以常态下液体要比气体稳定，固体要比液体稳定。我们以金属中最常见的铁为例，一旦铁元素的结构遭到破坏，它燃烧时释放出的能量便是氧气燃烧时释放能量的几倍。”

“铁怎么燃烧，它就是化成铁水也燃烧不起来啊！”

“不，那是你们不得其法，要把铁研磨的足够细，达到世俗社会实验室的标准。这个时候铁分子的稳定性已经降到了最低点，这样的铁不但能燃烧而且其释放的温度还是普通火焰的数倍之多。”晨曦微微笑道，“固态元素粒子燃烧，这就是魔法和科技共通的地方之一，他们的本质是殊途同归的。”

“现代科技，因为无法再像上古时代那样轻松的解析元素粒子。所以人族不得不用更复杂的方式来了解它们。现代科学中无论是最举足轻重的材料学、分子化学还是代表未来的量子物理，都是为了可以更好的认识、了解和利用自然元素。只是，我们再也无法像远古的修行者那样仅仅通过增强自身的感知力就可以轻松操控这些元素粒子了，而是只能依靠不断复杂化的外在设备！”晨曦轻轻的长吁出一口气，“所以在场的我们很幸运，不管因为什么样的机缘，我们有幸在这末法时代成为一名修行者，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