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悯 (萌遁)

“是的，父亲大人。”墨子兴仍旧是一脸的肃穆神情，即便是在他的父亲面前。

“你退下吧。”墨班这几天也是有着许多心事，需要时间静下来好好理顺理顺。

“是的，父亲大人。”

布政使府邸建在龙辉堡的地势最高处，从墨班的起居室内可以俯视到整个龙辉堡的繁荣与秀美。

墨班享受着这一切，十几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周围不过是几个小镇，如今人口五十万，更有能征善战的将兵无数，这一切有他的功劳。

墨班心里细数着龙辉堡的一切，只是一想到不远处的龙辉学院和遥远的南方时，他从陶醉中清醒，“哼哼，不过这里还有两颗钉子，早晚将你们拔掉。”

……

“哇哦！恒辉帝国的国都还是蛮气派的嘛！看这宫殿也有很久的历史了吧。”

“嘘，小姐，身后还有卫兵呢。”

“这里可比教堂有意思多了，平时看那些主教们板着脸，说什么在神面前一定要虔诚。你看这里人多好呀，高兴可以笑、难过可以哭。”

说话的二人是丽莎和明，此刻他们由一队卫兵护送着正要步入帝都的皇宫。

丽莎带着一脸的兴奋东瞧西看，尤其进入到皇宫里时，对周围的一切都带有着少女的好奇心。望着前面穿着白色教廷长袍的活泼少女一点都没有教廷神官的样子，随行护送的卫兵也是一脸的无奈。

“对了。”明突然靠近丽莎的耳边低声咐道，“我们来的路上遇袭那件事要不要和皇帝陛下说说。”

“不。”丽莎突然收起刚才还有的嬉笑，表情肃然散发着神官该持有的气质，压低声音回答道，“我们来只是为大教皇递上邀约函。没必要参合到这里的乱子中。”

“那好吧。”明其实也不想和恒辉帝国的内部事搅在一起。

走至外殿时，一名皇宫的内侍长将他们引至一处专供他国来使居住的偏殿，“先请二位使者暂住一日，待明日早朝陛下将召见二位。”

待那内侍长关门离去时，明看着周围这些不同于教廷的室内装饰，感到终于可以放下一口气，回想起这趟路程感叹道，“这一路真是有惊有险啊，不过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下来了。”

“那可未必呢。”丽莎看着花瓶中插着一束很美的花，但是上前一摸才发现是假花，若有所思地向明说道，“你没发现这帝都有点不对劲吗？”

“哪有呀，超过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整个神悯大陆都没几个呢。”明有些不太明白丽莎为何会觉得不对劲，接着说道，“帝都到处是强盛繁荣之景，可见皇帝唐瑟夫是一位有作为的皇帝，传说当年他仅凭十数人就开辟了这恒辉帝国的基业。”

“问题是在这皇宫中呢。”丽莎对假的花朵失去了兴趣，金发下一双碧眼闪动着这般年纪的女孩少有的睿智。

“皇宫中？”明警觉地环顾四周怕是有人在偷听，带着疑惑向丽莎问道，“什么意思？”

丽莎宛然一笑，“想想我们进帝都的情形，那墨班的手下将我们移交给帝都的卫兵之后……”

被大教皇钦点的保护丽莎神官的明当然不会笨，丽莎一提点，他发现了诡异，“我知道了，帝都城门的卫兵将我们直接送进了皇宫，这个过程中都不见负责皇宫的守卫们来上前盘问。”

“嘻……”丽莎轻声一笑，看着门窗上纵横交错地防护栏，这里当然不是监狱，但是似乎有些保护过了头，轻轻地叹道，“恒辉帝国的万乘之躯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呢。”

明听着不禁皱着眉头低声而语，“恒辉帝国真是暗流涌动啊，我们明日完事要早早回到教廷为好。”

……

“诺！？”一名头发火红的小男孩正看着自己。

“诺，往后这便是你的名字。”小男孩抬着头，蓝色的眼睛中充满了疑惑。

“诺啊，你要去追求更强大的力量，最后要毁灭他们！”小男孩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

“诺，去破坏吧！”小男孩举起了手中的短刀。

“不！不要――”

诺呆立在一间空空的屋子，没有任何摆设，除了面前和身后的两扇门。

“呃――我这是怎么了。”

诺捂了捂额头，刚才关门的一瞬间突然在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的画面，是令他头痛的记忆，他不确定画面中也被叫做诺的男孩是不是自己。

用力地甩了甩头，诺暂时不想去考虑刚才的事，在他的面前只有一扇门，走过去，轻轻地推开门，他需要力量。

阳光洒在诺的脸上，他的眼睛适应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事物。

“这里是――”看着眼前一片熟悉的旷阔原野，四周是山川相环，那山，那水，还有带着秋意的凉风，诺不禁惊讶的喊出声来，“巴哈姆平原！”

诺看到的是巴哈姆平原，但又不是。向前走了些距离，诺发现这里的树木花草都很少，甚至看不到飞禽野兽。也许是因为诺的记忆不多，很快地诺在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听到过的词语。

“空间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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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导师辉盾

一条熟悉的大路，尽头却不是熟悉的终点。走到原本应该是巴哈姆要塞的地方，诺发现这里只有一间木屋。

木屋外种着许多花草，几支仍然在盛开的花朵与巴哈姆平原上秋意凉风却有些格格不入。

诺站到木屋的门前时，突然想起兰告诉过他进屋前要先敲门，但是窍门的时候是连续敲两下还是敲三下呢，诺的右手停在半空中没有敲下去。

“进来吧，被引导的少年。”

诺犹豫的时候，一道成熟男子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这声音混杂着岁月的惆怅，诺这个时候有些小小的激动。

屋内的摆设很普通，一名模样步入中年的男子正盘坐在茶几前喝着咖啡。

激动中带着一些紧张，诺走到男子对面吞吐地说出一句，“你，您好。”兰教过他第一次遇到陌生人时应该礼貌地问好。

男子一副没修边幅的脸，茂密乱糟的黑发在额前垂下就几乎要遮盖住双眼，但是却挡不住男子双眼中透出的奇异。

诺觉得面前男子的这双眼睛透出的神采有些太过平淡，平淡得像一汪水，平淡得有些――奇异。

诺打量男子的同时，这男子的目光也从诺的身上扫过，有一丝遗憾感袭上他的心头，再次凝望面前的红发少年，心中那丝遗憾仍然未去。眼中一抹伤感闪过，转瞬即逝。

“学院中每个导师都有着代号，而我的代号则是辉盾，叫我老师、辉盾都行，其实都是代号而已。”

男子示意诺坐下来，一翻手不知道从哪里晃出一只杯子，倒满一杯热咖啡推送到诺的面前。

“您好辉盾老师，我是诺。”别人介绍了自己也要把自己介绍给别人，诺按照兰教过的话做着。

长者或有地位的人递过来的东西要用双手去接，诺伸出双手去握起杯子，却不想杯子烫的惊人，但是他没有松手。

“不先尝尝么？”代号辉盾的导师说着自己便饮下一口咖啡。

“嗯，老师。”

诺忍受着手上传来的疼痛感，将杯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从嗓间一路烫到肠胃中，张口反出一股热气，很烫，但是也有诺从未尝到过的滋味。

“好，好喝。”放下杯子时可以看到诺的双掌已经烫得通红。

辉盾没有说话，有毅力是成事的基础，但是只有毅力却还远远不够。十多年过去，这里来来往往也有数人，但是眼前的少年却是唯一一个陪他和热咖啡的学员。

“很有趣。”辉盾的心里泛出第二次对诺的直观评价。

“刚喝完热咖啡，借着这股热劲儿出去走走也不错。”

木讷，是辉盾对眼前少年的第一感觉，若他一句话不说他相信这个红发少年可以在这里闷上一整天。对于性格有些偏内向的学员辉盾也是接触过，引导他们变得开朗一些也是身为导师应该做的。

果然诺很配合辉盾的想法，呆呆地跟在他的身后走出木屋，一直到他们站立在一处小坡之上。

辉盾瞅了瞅身边这个比自己仅仅矮上半个头的少年，红色的头发随着巴哈姆平原的秋风在空中散乱飞扬，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辉盾从诺的蓝色双眸中看出他有一种渴望，每个有梦想的少年都像是年轻时的自己，但是辉盾却突然感觉诺和他更像一些，具体什么地方像却说不清。

“你好像来过这里，对么？”

“是的，老师。”诺说话时还能感觉到喉咙里热辣辣的痛，一张口呼出的热气就像是吐出了一块云朵散在秋天的原野中。

“那么就先说说你的故事吧，能经过巴哈姆平原的人并不太多呢。”

辉盾听到诺说来过这里，不禁提起了兴趣。一是往届的学员中没有知道这里的，二是巴哈姆平原位处恒辉帝国的最南方，距离恒辉帝国的腹地确实是有些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