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对的似乎不是盘神境妖兽,却像是面对一群土鸡瓦狗。
其实,真正熟悉萧九歌的人,此时会十分小心谨慎,或者担忧,因为萧九歌从来都不是狂人,而是一种霸道无双的强烈自信。
他又叹了口气道:“我这一地的元液啊!”
他看向那群妖兽的眼神不是恐惧,不是敌人,不是妖兽,而是成千上万斤的元液,每当想到这些,他的心都无比剧痛,痛彻心扉。
四个少年怪人似乎上了两次当之后,也学乖了许多,不再与萧九歌说话,防止自己又中了眼前人的诡计。
仰天怒吼,一道道奇怪的音节和节奏,疯狂从口中涌出。
周围的妖兽如行军打仗一般,开始非常有节奏地移动,各种妖兽相互配合,竟然在组织大军阵法。
这毫无智商的妖兽,在四个少年怪人的指挥下,比真正的大军还要训练有素,森严而可怕,极为有纪律。
四个少年的吼声终于停下,笑嘻嘻地齐声道:“小娃娃,怎样,还敢嚣张吗?”
萧九歌摇头道:“说我嚣张的,从来不懂我,我从来不嚣张的。”
可是,看他的神态,非常神气,非常骄傲。
当然,看起来,确实有一点嚣张。
玄冰离火剑出手了,很慢,很慢,慢得让人看起来不真实,慢得让人看起来诡异,高手相争,一瞬之差,便是生死。
以萧九歌的战斗技巧和经验,他怎么容许自己出剑会如此之慢?
可是,显而易见,那剑移动的速度真的很慢。
四个少年怪人神情也变得无比紧张,他们之前见过萧九歌的出手,感受过萧九歌的出手,萧九歌出剑的速度比他们的眼神速度还要快,快得无法追逐。
现在,太异常了。
玄冰离火剑终于递了出去。
稳稳地插在了萧九歌的眼前地上。
整齐有序的妖兽大军忽然开始变得有些骚乱,变得焦躁不安,开始四处乱走,相互践踏。
四个少年怒视萧九歌,他们明白,这一定是萧九歌那无比巨慢的一剑搞出来的鬼,可是他们毫无办法。
只得仰天嘶吼,竭尽全力来控制这些妖兽。
童子勾魂,以魂制魂,他们天然对这些妖兽有绝对的压制,妖兽群终于稳定下来,但出于妖兽的本能,他们还在恐惧,恐惧死亡,恐惧未知的危险。
忽然之间。
以萧九歌为中心,方圆五百里内扬起亿万道光华,冲破了血雾森林的迷雾,冲破了凄厉的月色,冲破了黑暗发红的天际。
洁白的光芒疯狂涌动着,抽离了周遭的一切天地元力和生命,千万道剑气以最为暴虐的方式屠杀着周遭的一切。
痛苦的咆哮声,尖叫声,嘶吼声开始在四处蔓延。
四个少年操纵着的那些妖兽的生命被疯狂收割,红色的血液将黄沙染红,无数被搅碎的血肉又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萧九歌之前并非是毫无目的乱跑,而是在其过程中,将元液一点一点有规律地滴入了黄沙之中,布置了一道庞大无比的剑阵,这剑阵威力不集中,也不大,但是贵在范围攻击,绞杀盘神境的妖兽绰绰有余。
在庞大剑阵的笼罩之下,方圆五百里内,变成了地狱,成了修罗场,浓郁的血腥味儿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千万道剑气绚烂了整个血雾森林。
萧九歌站在中间,冷漠地看着,眼神中不含一丝感情,看着那四个少年怪人被无数剑气纵横切斩,又复活,又被斩杀。
他看得仿佛不是生命的逝去,而是一场游戏,一场杀戮的游戏。
对敌人,对要斩杀自己的人。
萧九歌从来都是残酷的,没有转圜余地。
敌人必须死,没得选择。
恐怖的气息向外散发出去,引起一阵阵的恐慌,许多妖兽在奔跑,在呼啸,在远离此地。
从遥远的地方望去,分不清那么多剑气,只能看到方圆五百里的光柱直冲苍穹,仿佛仙人降世,仿佛仙器临凡。
红岩城许多冒险者涌上大街,站在房顶,遥遥看着血雾森林,每个人都热血上头,起了要夺宝的念头。
忽然一道浑厚而稳重的声音在红岩城上空响起:“那是强者在大肆屠戮妖兽,你们若去了,只能是送死。”
跟随声音而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负手而立,站在红岩城上空。
几乎所有冒险者都安静下来,因为那个中年男子身后披着一件两人多长的血红色披风,那是红岩城城主的标志。
红岩城城主在红岩城有着绝对的权威,既然他已经开口,众人哪敢不信,何况以红岩城城主的身份,又有何必要欺骗他们?
萧九歌如一尊雕像,站在炼狱的中央,脸色寒若冰霜,嘴角挂着最为残酷的冷笑。
短短的一盏茶时间,方圆五百里内,再无活着的妖兽,再无活着的植物,这里成为炼狱,成为最血腥的炼狱,也是最荒芜的炼狱。
第一卷 正文 第96章 残酷的笑意
萧九歌是这炼狱的缔造者。
无数次复生的四个少年怪人,此时倒在萧九歌眼前不远的地方,奄奄一息,随时都会死去。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恐惧,恐惧活着,恐惧在这里活着,他们宁愿死,不愿生,那一盏茶的时间里,是他们愿死非生的惨痛。
萧九歌上前提起玄冰离火剑,拖在身后,向躺在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四个少年怪人走去,玄冰离火剑过处,一地的肮脏直接气化,消失不见,留下一片被烧焦的黄沙。
他不屑地望着四人,说道:“我从不嚣张,信了吗?”
四个少年怪人不敢与他的眼神对视,挪动着残缺的身躯向后移动,想要远离这个恐怖的魔神。
“你们也会害怕吗?”
他继续道:“这么多年,死在你们手上的人名不知道有多少,你们可想过会有今天?”
四人惨笑,齐声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今天你造下的杀孽,将来一定会还。”
萧九歌冷笑道:“你们四个竟然还知道这句话,也不容易。”
四人怒吼道:“快杀了我们!”
萧九歌冷酷地道:“你们觉得这里像是炼狱吗?你们的功力已废,魂将散,就留在这里,好好陪被你们害死的万千妖兽吧!”
言罢,萧九歌提剑回首,向着西北的方向而去,脚下自动有风之阵生成,带他向前而去。
他的身后一片荒芜,毫无生机。
但是,相信不久,这里就会恢复往日的模样,植物甚至会更盛,因为有人说过,血肉是最好的肥料,哪里的草木旺盛,哪里曾经就死过很多很多人或者其他有血有肉的生命。
当剑阵消失,终于有其他修士闯了进来,看着满地的血泥,心里惊骇无比,不敢深入。
有人看见萧九歌从深处而来,截住他大声问道:“小子你站住,你从那中心地带出来,那里发生了什么?”
萧九歌漠然抬头,与之对视,道:“你在问我?”
那人结巴道:“没……没……没有……”
他的身影不住地后退,他从那一个眼神中看到了冷漠,不是对人的冷漠,而是对生命的冷漠,对生命的不在乎。
就在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炼狱之主,众生的命不过是一场游戏。
而他甚至连游戏都算不上。
萧九歌与他擦肩而过,他偷偷地回望一眼,见萧九歌消失不见,他忽然瘫倒在地,坐在血泥里嚎啕大哭,他无惧死亡,无惧疼痛,可他真的惧怕那个人冷漠的眼神。
萧九歌路上碰到很多人,这些人有想了解信息的,有想夺剑的,可刚刚靠近,稍微感到萧九歌那一身的恐怖杀意,都忙不迭地向后退去,只愿离他越远越好,甚至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他。
现在月上中天。
算算时间,徐子恒魅心四人差不多应该在千里之外的西北之处。
萧九歌脚下风之阵猛然加速,他似乎化成了风神,在随风而动,随风而飘,在森林飞快地穿越,自由极了,没有什么可以成为他的牵绊。
一个时辰后,萧九歌止住脚步,停下来,玄冰离火剑早已不见,他负手而立,轻盈地站在一处树干上,嘴角又扬起了那一丝笑意。
在丹心宗时,他是明朗的少年,他喜欢笑,林岳也喜欢学他笑。
可后来,他变得有些阴郁,有些森冷,同样的表情,那明朗却无影无踪,变得最冷酷,最残忍。
他笑得依旧好看,只是再好看的表情,也没有那一丝杀意来得可怕。
他现在在笑,他的神识早已覆盖了前面的一切,他在听徐子恒、魅心、雪言辰、火如烈之间的对话。
徐子恒道:“将近两个时辰了!”
魅心在接二连三地叹气,说道:“或许他死了吧!”
雪言辰似乎有点不相信,说道:“他那样的人,会这么轻易而举的死了吗?”
魅心又叹道:“是啊,无论他天分多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又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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