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鸿 (又见散人)

　　“什么玩意儿？”墨凡问道。
　　“是真龙诀的御空诀，以前在海里跟洪域大战的时候，你用的是真龙诀的御水诀，这玉简堪仙级术法了。”
　　墨凡接过玉简：“行，我研究完了再还给你，其实我对空间之道已经有所参悟，这御空之术拿来参详一下也好。”
　　“兄弟你已经……？”
　　墨凡知道龙三是想问他的境界，笑道：“不然你哪来的龙丹可以吞噬。”
　　与龙三相谈了许久，墨凡见月亮升起，便对着天空冷哼了一声，进了山洞。
　　虽然天色已晚，苍穹派所有的成员也都不愿闲着，每逢夜里魔族会大肆行动，大家要一边忙着跟魔族周旋，还要一边忙着将山脉一般大的天龙肉分割，烤制成军粮。
　　墨凡躺在炕，媚儿躺在他的怀里，不敢多说话，生怕哪一句话说的不对，戳了少爷的痛处。
　　“少爷，鸿羽和巧巧还下落不明，我已经派黑子和锦雉去查探了，他们带走很多部众，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有了消息再告诉我，天龙王的死讯应该传出去了，相信算她们落入歹人之手，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不会肆无忌惮。”
　　“嗯！”
　　“媚儿，帮我好生看管龙戒，我进去办些事情，顺便去一趟冰川那，看看幻丝和云儿。”
　　“少爷放心，有我在，龙三和素素也在洞外呢！”
　　龙戒雪原冰川之，由冰极灵液汇聚成的冰河之躺着三个女子，除了赤着身子的魔女之外，叶凝云和云幻丝也并着肩安详地躺在一起。
　　另一个湖边香榭已经没了女主人，查倩倩则负责照看着这三具肉身，不管她是查倩倩还是魔女，她都不在意那具完美的肉身被墨凡欣赏了去，何况墨凡也没那个兴致。
　　“云儿，我想把你跟父母葬在一起，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所以想来问你一句。
　　幻丝毕竟有活过来的可能，这些日子你多陪她聊聊，等我准备将她唤醒的时候，再让你去父母那边照顾二老，还有秋娘，可好？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权当你答应了。”
　　墨凡犹记得当年逃离州神都时，在路被叶凝云掐着脖子的情形，那时的叶凝云是那么霸道。
　　当年……
　　叶凝云一手攥着鸿羽的凤隼，一手掐着墨凡的脖子，问道：“我说过你不答应我杀了你，现在我重新问你一次，答不答应？”
　　墨凡涨红着脸一丝话也说不出来，被一双铁钳子一般的玉手掐着，连点头摇头都做不到。
　　“你不说话，我当你是答应了。”
　　“虽然她美得一塌糊涂，虽然她也强大得一塌糊涂，但凡事总要有个理由吧？”这是墨凡当初的想法。
　　叶凝云攥着鸿羽的凤隼子，下摇动了一下，对着鸿羽道：“你点头了，说明你也认了我这个娘，小孩子不能出尔反尔，不然我吃了你，不死鸟的血肉可以增加功力，也很美味。”
　　“再逼我，我死给你看。”墨凡爽得怒不可遏，这么被逼着，后院又多了一名老虎。
　　记得当时还在想，也不知道这几头猛虎谁先咬死谁，还是说，先死的会是自己这位驯兽员？
　　“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了？夫君你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什么都听你的，你可不能无妄欺负我，不然我也死给你看。”叶凝云道。
　　墨凡败了，他觉得这辈子第一次败得这么惨。
　　“云儿……，你醒一醒，你的霸道呢？你的强势呢……”墨凡摸着叶凝云冷酷的脸颊，骂了她许久。
　　“不如将她炼成魔，如我这般。”查倩倩道。
　　墨凡各吻了幻丝和叶凝云一下，起身走了。
　　查倩倩望着冰河里那魔女的肉身，不理解墨凡为什么不那样做，至少在他不愿控制自己的时候，她查倩倩还是查倩倩，不，她也可能是魔女。
　　

第二百八十九章 无垢寺
　　墨凡望着面前的七色堇，看着它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直到花瓣一抖，七色堇拔土而起，转了个身子化成了一位我见犹怜的娇小少女模样。
　　好像有些害羞，七色堇连忙给自己幻化了一身七彩羽裳，衬托着她的娇小身子和水灵灵的脸蛋，更显脱俗。
　　“小主。”七色堇跪了下去。
　　“今日起，你就叫小堇。
　　“小堇，我能给你生命，自然就能夺去你的生命，你可愿听话，以后不淘气？”
　　小堇道：“不敢违背小主的意愿，小主要小堇死，小堇不会多喘一口气。”
　　“嗯！可教，自这里一直向东，在东海的边上，有一座金山城，我命你到凡人的市井中，学些有人性的东西，三个月后回来复命。”
　　“遵小主命。”
　　墨凡望着小堇离去的背影，一滴眼泪掉在了地上，刚好砸入她拔身而起的小土坑之中。
　　龙戒里的世界依旧祥和宁静，只是时不时有一些叹息之声，偶尔还会有老妇的抽泣声，云晴每每念起香岚，都要云戊子哄上小半天才罢休。
　　镇宇破荒留在了龙戒之中，补魂丹的药材还需要它去催发，尤其是墨凡特意留出来的那根养魂木。
　　也不知道假以时日那根养魂木能不能成为真正的木头，就算成为木头，也只是同如今的小堇一般，只是个替代品而已。
　　桑桑被罚一辈子守着那根养魂木，直到终老，原因是她竟然请求墨凡不要给养魂木真正的生命，不要复制出木头来。
　　媚儿见少爷从龙戒出来，一头又扎进了少爷怀里。
　　曾经媚儿最大的心愿就是与少爷在这山洞厮守到老，到死。
　　世事变迁，当二人真的可以在这山洞长相厮守的时候，却发现这山洞其实少了许多人的存在，比如叶凝云，比如香岚。
　　山洞注定会宁静下来，当天龙王只剩一具骨架，墨凡便将所有苍穹派的成员悉数弄进了龙戒之中，若无必要，苍穹派有他一个人去做事就足够了。
　　烟孔雀回来了，他此前去了朱雀岛，却没有寻到鸿羽的踪迹，就连朱雀岛也成了禁地，任何人都不得踏足。
　　锦雉亦是无功而返，即便她动用了花非花布置的所有力量，查惜巧巧像是人间蒸发掉了。
　　墨凡先是去了烟石那里，烟石依旧习惯在鸿沟边上待着，时不时拘一把魂火滋养一下自己的神魂。
　　“魔域是否就在这鸿沟里？”墨凡问道。
　　“我下去查探过，并没有发现魔族的踪迹，不过……”
　　墨凡见烟石的面色并不好看，遂问道：“不过什么？”
　　“无垢寺。”烟石指了指鸿沟，道出了惊世骇俗的三个字。
　　墨凡大惊：“无垢寺？在鸿沟？”
　　烟石指了指下面：“一沙一世界，这佛宗果然有一手。小子，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在这鸿沟底下偷吃禁果的事？”
　　“你个老不修的，我偷吃的那是血菩提果，又不是什么娇娘子，说的那么难听好像我是浪荡子似得。”
　　“难道你不是吗？”烟石一本正经的问道。
　　“呃~！不说这个，别扯远了，还是说说无垢寺吧。”
　　烟石道：“当初你折返回来取走了剩下的血菩提，我亲眼所见，在你又离开不久之后，就有一位和尚从下面飞了出来，也朝着东边去了。
　　且不说那百菩提大阵是为了封印地龙祖龙，还是充作无垢寺的护寺大阵，血菩提果被你尽数摘了去，他们佛宗不杀你杀谁。”
　　墨凡真想跳起来大骂烟石，不过人家既然都告诉自己这秘密了，也不好真的暴跳起来。
　　“那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你当初那么稚嫩，我怕你嘴巴不把门，一旦走漏任何的风声，都是大变故。”烟石道。
　　“能有什么变故？”墨凡问道。
　　“还没有弄清楚佛宗的目的，当然会有变故，我能猜测出来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为了借助消灭魔族，来成就他们的正果；
　　二是为了坐观魔族去祸害人间，遗祸到了一定程度后，他们再出手去当救世主，那样一来，神都皇族就会允许他们在玄黄大陆传教。”
　　墨凡望着烟石会心一笑：“看来后者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如今的玄黄大陆处处都是寺庙，人人见着和尚都会点头哈腰称一声‘师父’。”
　　墨凡对那些和尚从不待见：“几场大战下来，多多少少都有佛宗的参与，而且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魔族已经如此猖獗，他们佛宗就不怕魔族真的无法控制，将他们也给吞没掉？”
　　烟石道：“这也是我所猜疑的，在这鸿沟边上待了这么多岁月，这个问题却始终不解，佛宗是凭仗着什么？”
　　“不如，咱下去看看？”
　　烟石摆摆手，又摇了摇头道：“你拿龙肉豢养了数亿修士妖精，他们无穷的念力加附你身，你倒是有底气，老夫我这把骨头已经不堪用了。”
　　“我给他们吃龙肉，也不是为了豢养他们，是想他们早日修成大道，与我一同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
　　“那你为何还来找我，还要下去一探无垢寺？现在你就可以飞升仙界，去那里瞧瞧鲜。”烟石反问道。
　　墨凡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