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脸颊通红,他交上答卷之时就已经有些后悔;秋伊水知晓这篇诗词内容时,肯定会如此调笑自己。他正色道:“既是择婿文会,众位读书人所写文章,都是想着要打动秋姑娘的芳心。我既然答应你参加文试,自然要同他们一样。”
张易有些疑惑,秋姑娘听到自己辩解后,竟然没有继续调侃自己,而是低身坐在他的对面一言不发,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
秋伊水轻轻低头,脸上布满红晕,想起方才四姐看到这篇诗词,调笑自己的话语,更是觉得自己好生没用。
身为浮云天宫圣女,伏流上国六公主,秋伊水自小见过无数天才,可这些所谓天才没有一个比得上自己。她从未对男子产生过好感,更何谈被男子打动芳心。
但张易不同,两人初次在桃山见面,青衣少年即便毫无实力,面对自己也不屈不挠。到后来莫愁湖与冷月心一战,张易不惜性命来寻自己,在秋伊水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长弓大儒后裔,天降秀才,白马三杰之首,镇国诗才,这些所谓文名,在秋伊水看来一文不值。张易在她心中留下痕迹,是因为他坚毅不屈,与人为善,对好人心存善意,对恶人决不姑息。
……
“秋姑娘,你怎么了?”张易见秋伊水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身体出了问题,轻声询问。
秋伊水猛然惊醒,耳根红透,急忙答道:“没事,咱们这便去试炼场吧,第二轮文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啊,不是说不用参加第二轮么?”张易顿时一愣,自己这首诗词理当镇国,决计不比《人面桃花》差啊。
秋伊水心事重重,轻轻走在前面,没有回答张易的话。
两人朝着试炼场,慢慢走去。和煦的阳光,将两人的身影缓缓拉长,映入街道两侧树木的阴影中,勾勒成简单别致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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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炼场外,早已经聚集了无数读书人,他们都在等待第一轮文试的结果。
文试官员十分焦急站在试炼场上,按理说文试结果早就应该发放下来,可到现在他还没有拿到结果,让他站在台上十分的不自在。
南侧高台正中间坐着一位年迈翰林,他是伏流国德高望重的太傅,曾经教导过两任伏流国主。此刻他正坐在伏流国主身侧,手中捧着张易的答卷,双手轻轻颤抖。
伏流国主轻声道:“老师,这篇诗词到底如何?你竟然读了五遍?”
老翰林微微摇头:“此子才华惊天,吾不及也!陛下,您这便宣布他为本次文试之首吧,我看第二轮已经不用比了。”
“什么?”伏流国主耸然失色,难不成这位秀才所做的诗词,还能镇国不成。
“陛下,这篇答卷镇国无疑,请求陛下让老臣诵读此篇文章。”
得到伏流国主点头后,老翰林开始朗诵张易这首诗词。他只差一步就能够成就大儒,文气涌动将全场的气息都暂时掩盖,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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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文试折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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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和秋伊水来到试炼场外,正好听见宋符诵读自己的词作。
心中早已知晓这首词作能镇国的张易心情平静,混入人群当中。秋伊水早已撒开张易的手,不知从什么地方登上高台,坐到了伏流国主的身边。
老翰林读罢诗词,老泪纵横道:“此篇诗词,理当镇国。”
诸位读书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词”这种文章形式上古有之,后来几近失传。千年前在一位叫柳三变的大贤手中重现光明,许多读书人纷纷效仿,趋之如骛。
只不过千年时间的产物,在大周皇朝十万年历史中,只能称得上新兴之物。
读书人对其的理解不如诗赋策论熟悉,对其品级的评判自然很难把握。老翰林口称此词镇国,让在场的读书人都有些惊诧。
方才伏流国主便是因为难以分辨此词的真实品级,才迟疑了一阵。
老翰林见试炼场四周议论纷纷,文气引动整个试炼场,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再度开口道:“本官宋符,伏流国当今太傅,研习春秋圣书六十载,对文章品级评判,自问有九成把握。若是诸位不信,便由本官亲自书写此篇镇国佳作。”
进士论春秋,翰林习六经,并不是说进士研习春秋圣书晋级翰林后,就不再研习春秋圣书,只修行六经。春秋圣书包涵万物,就算是大儒都不敢说,自己修行之道高于圣书所言。
进士研习春秋圣书后,对读书修行之道的把握更加明显。对诗作评级,自然更加敏锐。
议论不休的读书人顿时住嘴,一国太傅自然不敢当着这么多读书人妄言。况且这位太傅六十年前就是进士,自然比在场任何人都要强大。
老翰林见诸位读书人不再议论,这才拱手向着台下道:“不知哪位才子作出了这篇词作,请出来一见。”
此刻听到太傅宋符的请求,张易思考了几息时间,登上台去。
诸位读书人纷纷发出惊呼声,他们实在没想到,做出镇国词作者竟是这么年轻的一位秀才。
张易一袭青衣,长发被一根玉带捆住,飘洒在肩头两侧,清秀俊朗的容貌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朝着高台拱手道:“宋先生谬赞了,长弓羽一介秀才,能得翰林先生垂青,自然倍感荣幸。”
……
张易的出现,让试炼场周围的读书人议论纷纷。
“长弓羽,这么年轻的镇国才子,我可真是从未见过。”
“没错,除了前些日子长弓城的那位张镇国,大周皇朝这些年都很少出现这般年轻的镇国才子。你看他头发只用一根玉带束缚,想必还未及冠。”
“长弓城,长弓羽,这还真是有趣。这位长弓羽,莫非就是那位张镇国?”诸位读书人议论纷纷,其中一位举人笑道。
另外一人连忙摇头道:“那位张镇国年轻气盛,前些日子说了那句‘老而不死是为贼’,现在恐怕还在等待尚礼殿质询,哪敢离开白马书院?李兄,你这话有些信口开河了。”
那位李姓举人哈哈大笑:“吴兄,我不过随口一说,你竟然如此当真。不过,长弓这个姓氏的确是五万年前从张姓分离来的,现在多数在东晋南唐两国。”
几位读书人相顾大笑,不知聊到哪里。
其他读书人自然在聊类似的事情,还有许多读书人掏出文印,将此番择婿文试出现镇国词作的事情通告友人,分享自己的所得。
……
宋符再度低声跟伏流国主说了几句,得到允许后,这才抬脚踏出,落到试炼场上,与张易站在一起。
文试官员连忙退后几步,他的官阶太低,不能与太傅同行。
张易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正准备学着文试官员后退。
宋符连忙拉住张易,微笑道:“老朽多谢公子答应如此无礼要求,不过在老朽书写之前,能否请公子为老朽解惑,你是如何写出这篇镇国词作?”
张易见宋符眼神真切,是一位对文章有着虔诚求知心的读书人,自然连忙应允,开口讲述这首词作的来历。
“在下长弓羽,东晋人氏。前些日子,我从东晋乘船来伏流国的途中,遇到一位捕雁者。当时天空中有一对比翼双飞的大雁,其中一只被其捕杀后,另一只大雁从天上一头栽了下来,殉情而死。我被两只大雁这种生死至情所震撼,便买下这一对大雁,把它们合葬在汾水旁,建了一个小小的坟墓。这件事情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今日择婿文会,便有感而发。”
张易言辞恳切,让人不由得相信他的话。
汾水是秋水的第二大支流,从湘楚分流直到东晋,再度汇入秋水当中。
词中的武帝正是千年前的大周天子李龙集,威名赫赫。千年前李龙集御驾亲征,剿灭三十万水妖,堪称大周万年来取得最好战绩,这位天子被成为中兴之主。
宋符点头道:“难怪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感概。大雁虽生命卑微,其生死至情却不下人族,难怪这首词作能够镇国水准。”
“老朽的爱妻于十年前仙逝,方才听闻这首词作便潸然泪下。老朽再三请求能够手写这篇词作,便是想将这篇词作首本祭于亡妻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