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龙和秦寿仁都明白，张易的拳头绝对不是鸡蛋，反而蕴含暴龙般恐怖的力量。只是，暴龙如若身受重伤，是否会变得跟鸡蛋一般脆弱？
“砰！”
两人的拳头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很轻。
这声闷响的确很轻，好似读书人聚集在一起吟诗作赋，某位读书人忍不住放了个屁一般。
“啊！”
秦寿仁听到莫龙痛苦的叫了起来，他的目光被张易的身躯挡住，不能看到两人对战的结果。他却能够听到莫龙惨叫的声音，好似杀猪一般。
杀猪般的声音之中，还伴随着抽泣，这是莫龙控制不住痛楚，不由自主吸气发出的声音。
于是，秦寿仁转身便跑，既然莫龙被张易一拳打倒，自己再不逃走，下场恐怕跟莫龙一样。
“小飞熊，抓住他。”张易将小飞熊从心房内放出，请他帮忙抓住秦寿仁。
小飞熊最喜热闹，瞬间便叫唤起来：“臭小子，你把本大爷在你那破心房里关了好几天，终于舍得将本大爷放出来了。恩，这个家伙一看就是个坏蛋，本大爷就免费帮你揍他一顿。喂，你想怎么揍他？”
“只要不死，都行。”张易的眼神一直放在莫龙身上，就连小飞熊大叫着追击秦寿仁都没能让他转过头。
如他所说，莫龙和秦寿仁这等禽兽不如的无耻之徒，就算怎样报复都不为过。
莫龙惊骇不已，他感觉自己的右臂已然完全碎裂，就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不存在。血肉混着骨头渣子，簌簌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响声。
张易再度握拳，缓缓向莫龙走去。
“放过我，求你放过我！”莫龙再也顾不得自身疼痛，他看到张易冷漠的眼神，忍不住跪地求饶，“我是太安莫府的公子，你杀了我没有什么好处。只要你放了我，什么宝物我都可以送给你。”
“我不会杀你。”张易微微摇头。
莫龙面露喜色，继续道：“多谢，莫龙说到做到，这支文宝笔先行奉上。”
张易来到莫龙身边，真龙之力注入右脚，一脚将顶尖的举人文宝笔轰然踩碎，旋即一拳轰向莫龙的心房。
“咔擦！”
莫龙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脸色由红变白，旋即变青，最后昏厥过去。
“我不会杀了你，但我会废了你，像你这样的渣滓，应该有很多仇人。当他们知道你是废人后，必然会想尽千方百计来报复你。”
张易微微摇头，转身离去。
……
一名妙龄少女自巨石后走出，满是疑惑的望着张易的背影，喃喃道：“爷爷最喜欢书写他的《雁丘词》，还说他是全天下最懂礼节的读书人，可他为何这般残忍？将一位豪门子弟废了，比起杀了他还要痛苦啊。”
小姑娘想了半天，终究是没有想明白，蹦蹦跳跳朝着张易离去的方向跑去，祭祀典礼已然开始。
薛蛮早已经醒来，躺在碎裂的巨石堆里一动也不敢动。他自然听到小姑娘的话，饶是他再过愚钝，身处南都，也不可能没有听闻过《雁丘词》。
“原来是一位镇国诗才，将来必成大儒的人物，我等不过豪门子弟，却要挑战一位未来的大儒，当真是讽刺。”
他利用左手缓缓爬了起来，没有再看莫龙一眼，悄然下山去了。
自此之后，莫龙和他便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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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利用文气将自身清理干净，回到祭坛附近，正巧看到祭祀正在开始。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晈晈兮既明。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羌声色兮娱人，观者憺兮忘归。
緪瑟兮交鼓，萧钟兮瑶簴。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伏流国主、诸位王公大臣、豪门家主一同朗诵屈子所著《东君篇》，祭祀东君和诸神；随后所有人一同吟唱。
歌声响彻天神峰，冥冥之中有文运降临，随秋水滚滚流下，普照伏流全境。
东君又名日神，是人族对其的尊称，此等天神高于人族诸神，代表尊贵、雍容、威严、英武，更是人族光明温暖的象征。
六圣未出，历法未现的年代，人族处于懵懂之中，最为尊崇的对象便是诸位天神，其中以日神为最。
传闻日神九月隐退，称“九月内火”。日神一旦隐退，使一向依靠太阳生产与季节生活标识的古人失去了时间的坐标，同时使将大火奉若神明的古人产生莫名的恐惧，火神的休眠意味着漫漫长冬的到来，因此，在“内火”时节，一如其出现时要有迎火仪式那样，人们要举行相应的送行祭仪。
同样，每逢寒食清明祭祀时，人族也会举行祭祀，恭迎日神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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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打劫山贼的读书人
重阳日祭祀东君，是极为重要的祭祀典礼之一。
张易站在人群中，随众人吟唱三遍《东君篇》后，皆笔直站立，等待东君赐福。
一道道文气从天神峰散发，当先站立的王室众人最先得到赐福，伏流国主佝偻的身子变得挺拔些许，而诸位王子更显意气风发。
诸多豪门贵胄和王公大臣依次接受赐福，他们之后，就是最里层的其他人，就连躺在树梢上的李三思都受到了赐福。
东君最为无私。
张易多次接受文运洗礼，东君赐福的文气不多，其中却蕴含一股独特的力量，全身都极为温暖，之前被莫龙偷袭所受的伤，瞬息之间就完全愈合。
随后，整个天神峰以及附近山峰的人族都接受了赐福。
重阳祭祀极为繁杂，需要祭祀的不止东君，还有其他天神以及人族历史上的诸神。
张易跟随众人躬身行礼，遵循礼节，偶然抬头却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自不远处的人群中走出，朝着山下而去。
他心中满是疑惑，连忙跟了上去，行至树梢处，他向李三思拱手道：“前辈，我有点急事要办，请你待会跟秋姑娘说一声，晚宴之前，我一定会赶回来。”
李三思闭着眼，张易不知他是否听清自己的话，看到那道身影已经走到山下，他顾不得再说，抬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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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季山脉钟灵毓秀，造化玄奇，天地元气十分丰沛，最为浑厚的便是无尽的文气，山中往往存有大量珍奇药材和凶猛异兽。
许多樵夫和采药人，都在山脉外围采药为生，也有不少的行商会从附近经过，从采药人手中购置药材，回到南都城贩卖。
南季山脉通往南都城的数条道路，便成了许多山匪盗贼最为喜欢的地方，往往在周围埋伏，趁势掠夺那些采药人或是行商的商贩。
按理来说，南季山脉上有道一书院坐镇，下有伏流王室和诸多豪门，这些山贼匪盗根本没有生存的余地。可奇怪的是，这些山贼匪盗却从未断绝过。
张易倒是知晓其中内幕，这些势力之所以容忍山贼匪盗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给家族弟子一些锻炼的机会。
王室和各大豪门子弟，经常吆五喝六进入南季山脉寻宝，若是跟山贼匪盗相遇，谁能屠杀的匪盗更多，谁的名气就会碾压其他人。
对豪门来说，这些山贼匪盗不过如同草芥一般，但能够锻炼家族子弟，那就有他们存在的价值。
而许多胆大的寒门子弟，甚至会通过掠夺这些山贼匪盗获取财富家底，成为自己读书修行路上的资粮。
张易利用青莲衣隐藏自身气息，好似狸猫穿行在丛林中，其他人根本发觉不了他的身影。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那道身影之上，之前离得远他还不能确定，眼下却极为肯定，这人就是牧天歌。
牧天歌穿的并不华贵，跟一般的寒门子弟一般，混在三名寒门士子中间，正在商量如何打劫山贼匪盗。
“牧天歌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他身为镇海候府的公子，为何要装作寒门士子，来打劫这些山贼匪盗？”张易百思不得其解，他跟牧天歌的关系颇好，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都注意着点四周，山匪盗贼劫掠之后离开，定然会留下痕迹，我们只要找到这些痕迹，按图索骥，就能找到他们的老巢。”行走在大道一侧，其中一位寒门士子突然道。
“诶？你们看，前面是不是有山匪劫掠商队？”正说着，其中一名寒门士子突然出声。
“嗯？”另外三人闻言，齐齐朝前方看去，果然看到数十丈外，一支商队的车马停在路边，其中的护卫正和一群骑着马的黑衣蒙面人喊话。
“走！过去看看！牧兄，若是有硬点子，还是要劳烦你出手。”为首的寒门士子一挥手，带着几位兄弟朝前赶去。
“好说。”牧天歌微微点头，他的实力远胜这几位寒门士子，之前出手救过三名寒门士子，所以三人对他很是尊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