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张易微笑道:“**,既然那地皮是陈府的,就交予他们吧,我们若是没有地皮,就去城中找人买块就好。”
天降秀才买地虽然有些丢脸,但更加丢脸的肯定是陈府。不送礼已然失礼,此刻更是将天降秀才赶了出去。
“这……好吧。”**还没想通,但张易身为张府之主,只要做出了决定,他自当遵从。
张易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谢过庙祝,与**一同返回长弓城。
张易成为天降秀才,诸多望族名门都在搜寻他的影子,今日**上山之时被许多人瞧见,不少人都猜到了张易的行踪。
**准备妥当,在桃山下的大路上准备了车马,眼下正是桃花烂漫的季节,大路上许多来往的游客,张易已经是天降秀才,不能失了身份。
马车徐徐而归,一路上遇见不少游客,认识张易的自然都要打声招呼,口称“天降秀才老爷”,张易一一还礼,一举一动皆合乎礼法。
……
陈府别院,陈家小公子陈宇文正在跟陈祥文下棋。
“三哥,你放心。张家破屋那块地,阿爹早就赏赐给我了,我眼下把这块地收回来,合乎礼法。”陈宇文年方十七,却已经是秀才了,在同辈里是天才般的人物。
不过他跟陈祥文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平日里最是要好。陈祥文因为张家被断了三年科举之路,这让他十分生气。
陈祥文面容越发孱弱,听闻此话,脸上露出锋芒:“弟弟你做得好,只是当初张易成为童生之时就可以收回,为何要等到现在?”
“哥,你有所不知。张府那对主仆把你害得如此之惨,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陈宇文年纪不大,嘴角的邪笑颇浓,“我就是要等到他成为秀才,声名大噪之时,再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成为丧家之犬,丢失信心。”
“高,实在是高。”陈祥文伸出大拇指。
若是换了别人,陈宇文这招的确能起到致命的效果。张易成为天降秀才,在大周皇朝数百国家内,都是十年未出的天才;如果单单放在白马郡,至少三百年没有出过天降秀才了。
如此奇才,在饱受众人赞誉之时,竟然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赶了出去……无疑于在其心上剖了一刀,几乎断了其修行之路。对常人来说,陈宇文这番出手,的确是致命杀招。
但,张易坚韧磨砺十万年,这种出手,无疑于小打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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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斗嘴
陈府抢占张府家产,被许多白马郡名门望族诟病已久,碍于其他名门的窥视,陈府那些老头子不能下死手,对张府这个独苗张易下手。但张易存活在世上一天,陈府这块污点就一直存在。张易活得越光彩,陈府脸上这块污渍就越显眼。
陈祥文陈宇文两人喜上眉梢,两人仿佛已经见到张易彻底被打倒的样子。老头子们不能下手做的事,他们这些年轻人来做嘛,收回地产,这从哪方面都说得通。
此番若将张易彻底打击,泯然于众人,那就再也没有人记得起当初张府有多风光。陈府只要再出一个大儒,就能名正言顺的跻身豪门行列,成为伏流国巨擘之一。
正在这时,一个青衣童生走了进来,站在陈祥文身后,开口道:“两位少爷,我听刘四说,那张易和**正坐着马车返回长弓城呢。”
“哦,丧家之犬还坐高头大马呢?”陈宇文轻笑道,“陈聪,你如今已是童生,就不用干这种跑腿的活了,赶明儿我禀告父亲,把你加入族谱吧。”
这青衣童生正是陈聪。
陈聪一听这话,脸上浮现一抹喜色,像他这样的陈府奴仆成千上万,如果真的能加入陈府族谱,那就是真正的陈家人。陈聪心思缜密,知道陈祥文虽是草包,但在陈府能够轻易决定自己的生死。
陈聪低头瞥见陈祥文脸上隐隐有丝怒火,俯身道:“多谢宇文少爷,只是我乃少爷的书童,自当伺候少爷,哪能痴心妄想,摆脱奴籍呢。”
陈祥文听陈聪这样说,不自觉的点点头。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书童竟然真的考上了童生,而且排名颇高;这个小弟也是,竟然不跟自己打招呼,就要决定自己书童的未来。
想到此处,陈祥文不由得怒火再次上涌。
陈宇文年纪尚轻,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见陈聪这样说,点点头道:“也好,我哥现在不太方便,你一定要多多照顾他。走吧,咱们去看看张府那两人。”
三人站了起来,陈宇文走在前头,陈祥文稍稍落后。陈聪躬身走在一侧,心头不免有些失落,谁让自己跟了这样一个主子。
陈祥文手中捏着一枚棋子,心头想道,就连自己的小弟也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吗?都怪张府那个贱民,害得自己沦落到如此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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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入长弓城后,越来越多的行人争相与张易打招呼。**毕竟是在豪门做过事的人,代替张易跟各位路人回礼,一举一动皆合乎礼节。
这些路人当中,大部分是平民。但也有不少读书人,天降秀才的地位比举人都高,他们自然会主动跟张易打招呼。
目送马车远去,这些读书人聚在一起。
“这张府公子心性果然如同传言一般,坚韧不拔,怪不得能写出‘寒门贵子’这样的文章。”一名四十来岁的童生轻声叹道,摇摇头对张易表示同情。
“陈府此番做派,着实有些太过分了。就算张易不是豪门后裔,落井下石也令人不齿!”另外一名年轻些许的童生则显得愤慨许多,只是他们地位低下,不敢口出狂言。
“你们看张公子,奇耻大辱加身依然面带微笑,不愧是豪门公子。这才是豪门应有的气度,像那陈府……要不是那位在,这陈府恐怕会被人泼粪。”在这些人中间,坐着一位举人,地位颇高,他说这话,众人一呼百应。
“没错,我也看见张公子面带微笑,难道他有什么应对之法么?”
“希望张公子莫要心生阴霾,断了自己上进之路才好啊。”
某间酒楼。
风重楼右手抓着一个鸡腿,一口咬掉大块肉,咧嘴骂道:“什么狗屁名门,忒不是东西了。”
乔居正端坐在他对面,看着好友放浪形骸,轻声劝道:“陈府毕竟是名门,你如此叫嚣,有些不太妥当。”
“有什么不妥?啊,你说说,有什么不妥,堂堂天降秀才,连我都自愧不如,这群家伙竟然还落井下石!”风重楼听乔居正说这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连连骂道,“也不知道那位,怎么会出自这样的家族!”
“嘘!噤声!”
听到风重楼说起那位,乔居正再也坐不住,声音少有的提高道:“那位的人品有口皆碑,甚至是长弓大儒之后,伏流国的希望。当初他骑龙游街,风光无限,如今更是数十年不曾回到陈家。陈家的所作所为,切莫牵扯到他的身上。”
“阿乔,你总是这副模样。”
风重楼丝毫不曾收敛,别人崇敬那位,他可不怕,伸出油手就要去拍乔居正的肩膀,被乔居正连忙躲开。他接着道:“说起那年‘十里锦绣’的盛世繁花,我其实倒对那位不算崇拜。”
“那位骑龙游街,进士极致,上数五百年也没有状元有如此风光,又有何人值得你崇拜?”乔居正与风重楼一般心高气傲,但对那位颇为崇拜,此刻听风重楼这样说,自是十分好奇。
风重楼站起身来,右手鸡腿,左手擦嘴,朗声道:“我崇拜的,自然是那位独占诗剑酒三绝的探花郎。依我看来,若是他不在金銮殿上调戏月华公主,那届的状元郎非他莫属,骑龙游街的事情他轻而易举便能做到。”
“探花郎李三思?进士八俊独占其三,的确厉害。”
乔居正极少如此认同自己,让风重楼颇为高兴,只是乔居正还有下半句:“可惜其行为放浪,不思进取,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在我看来,还是那位行为端正,为天子分忧为百姓请命更加令我钦佩。”
“哼……跟你这家伙真是说不通。话说回来,张易这件事,咱们一定得帮忙。”风重楼摇摇头,探花郎李三思那种侠肝义胆的读书人,才是他心中的读书人。当初他这位前辈,可是在王都都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是自然。”乔居正听到他后半句话,点头应道。
……
马车徐徐停在破屋门口,张易两人走下马车。**伸手为车夫付了银钱,车夫连声道谢,驾着车离去。
张易正抬脚往里走,院门吱呀开启,一群人迎了上来,口中连连喊着“老爷”二字。
**看到张易愣在原地,急忙解释道:“小易,这几人都是以前张府的子弟,只是由于他们是偏房,你恐怕不太熟悉。眼下你高中县试案首,咱们修建府邸需要用人,他们找了回来,我就做主帮你答应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张易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们接下来都听**的吧。对了**,你眼下已经是秀才,修建府邸后就不要在这些小事上忙活,读书修行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