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域道心 (闲坐阅读)

“我已经不追究了，你还在这儿饶舌，是觉得老夫的处置不公吗？”老者不经意之间，露出威严，沉声问道。

张震心中一凛，急忙拱手，“不敢，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楚心云出手有违规之嫌，但根源却在你这儿。”

老者打断张震的话，语气渐重，“老夫自信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天马阁擅长役兽之术，尤其擅长驯马。马匹在你的旁边，突然发疯如魔兽般地撕咬，其中究竟，你应该比老夫更清楚。”

张震闻言，张口结舌，顿时无话可说，愣在了原地。

“你还想追究下去吗？”老者问道。

张震脸色难看，本以为能给楚心云安上罪名，却把自己拉了进去。现在他站在场中，羞刀难入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敢……”

张震艰难地吐出两字，心中对楚心云的恨意，瞬间增加了数倍。

“还不退下？”老者沉声说道。

张震低头转身，带着天马阁的人离开而去。惊风阁黎兆天、李玄风也向老者拱手，转身离开而去。

第144章 枯叶楼的秘所

老者走向楚心云，上下打量，眼光看向身后青峰阁众人。

“简大人，晚辈有礼了。”楚心云躬身而礼。

“三十名参赛学子，能一起赶到，相互协助之心，难能可贵。可惜的是，中途两人殒命。老夫是这次比试的主考官，你们进城之时，我就接到快马传讯，听说你们遇上了杀手？”老者问道。

“是枯叶楼的杀手。”楚心云留了余地，没有说出真相。

“有何为证？”老者问道。

“四名杀手带着身份铁牌，可以为证。”楚心云取出一面铁牌，递给老者。

老者拿过来，看了看之后，还给楚心云，“你好像受了伤，先回驿站的馆舍休息。你们先不要离开，老夫一会儿，要找你们询问此事。”

这时，一人打马从远处疾驰而来，来到近前翻身下马，正是青峰阁的何老何景山。何景山从石虎城快马加鞭，数日之前便赶到了贵城，等着楚心云等人的到来。刚才接到消息，青峰阁有学子殒命，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参见何老。”

楚心云等人，一起躬身，见过何景山。

何景山向众人点点头，先走到老者身边，恭敬见礼，“原来大人在此，景山有礼了。”

“我一会儿过来问话，你先带他们休息去吧。”老者点点头，向远处走去。

能够得到何景山恭敬拱手的人，身份必然不会简单，楚心云等人都心中好奇，跟着何景山来到了驿站的馆舍。

馆舍是单独的庭院，房间早就安排妥当，众人各自进到自己的房间，宽衣洗浴休息。楚心云等上学榜前十的学子，沐浴更衣之后，来到楼下的一间厅室，与何景山叙话。

“心云，你受了伤，不要紧吧？”何景山关心地问道。

“多谢何老关心，只是交手之时的内腑震荡，服下疗伤药好多了，估计一、二天就会痊愈。”楚心云拱手回答，向何景山问道，“刚才那位简大人，究竟是何身份？”

“老者姓简，名仁，简仁简大人在三十年前，就是诸侯亲卫的首领。现在亲卫诸营之中，很多都是他的晚辈。诸侯王年轻之时，也曾经跟着简大人修炼，所以将他视作自己的师尊。他的实力在老夫之上，深不可测。”何景山答道。

原来如此，楚心云等人相互看了看，每个人都心中暗凛。

何景山询问众人一路上的经过，说话之间，一名仆役带着老者简仁，以及两名随从，迈步走了进来。

“没有让人通报，直接走了进来，失礼了。”简仁点头说道。

“大人客气了，请座。”何景山拱手相迎，请简仁坐下。

简仁坐下之后，开始询问遇袭的经过，每一个细节都反复询问，并让两名随从记录下来。楚心云自然有问必答，将所有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楚心云，你很不错啊，居然能在这么短的距离下，躲开暗器的袭杀？恐怕就算是老夫，也很难做到啊，呵呵……”简仁听完之后，笑着说道。

钟沐辰、宇文瑶等在座的九名学子，并不知道当时的细节经过，此时也一起望向楚心云。

“启禀大人，当时三名杀手尚未走到门前，晚辈就起了疑心。”楚心云拱手说道。

“哦？你是怎么看出了对方的破绽，说来听听。”简仁问道。

“三人的谈话之中，老者生性吝啬，理应加倍爱惜自己的货物。但他却将载货的马车，置之雨中不顾，直接走到大门前，于情于理都不符合，所以晚辈起了疑心。”

楚心云侃侃而谈，“当时晚辈是坐在矮凳上，是假寐的模样。三人到了大门前，老者从怀里取钱之时，身躯转动，挡住晚辈的视线。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动作，所以晚辈断定，对方要出手了。”

简仁捻须点头，露出笑意，“言之有理，想不到你的心智，竟如此细微缜密，想必那名老者死去之时，还不知道自己出错的原因吧？呵呵……”

其他众人望向楚心云的眼神，也露出惊叹之意，自忖当时若是自己，定然难以发现破绽。

简仁又问了一些细节，让随从记录下来，便告辞离开而去。

“枯叶楼想必是为了报复而来，上次咱们在青峰城清剿了枯叶楼的巢穴，这次就出手向你们报复了。好在你们运气不错，没有太多的伤亡。”

何景山叹息点头，又与大家谈了一阵，便各自散去。

疗伤之药效果不错，才一天的时间，楚心云就感觉伤势好了九成。他独自走出驿站，仿佛散心一般，向城中的大街走去。

随意找了一间茶楼坐下，楚心云叫了香茶，吃了几样精致的糕点。向伙计打听了城中一些商铺的位置，便离开而去，来到了城中的宋记商铺。

宋记商铺是枯叶楼的秘所。当初枯叶楼的老者，感激楚心云救下司徒小欣，留下三片碧玉叶，让他有难事，就去宋记商铺求助。楚心云已经用去一片碧玉叶，手中还剩下两片。

有人假冒枯叶杀手，表面上看来，此事与楚心云无关。但楚心云心中清楚，杀手要对付的人，不是青峰阁众人，而是针对他而来。

如果是针对青峰阁众人，就不应该在大门外，向他出手。而是应该是进到大堂中，看清情形，再出手袭杀。

既然刺杀针对他而来，一次不成功，就会来第二次。楚心云自忖这次有众人相帮，总算逃过一劫，下次自己落单，就只能殒命身亡了。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寻求枯叶楼的帮助。

进到店铺中，楚心云声称有大生意，要找掌柜详谈。

伙计急忙禀报上去，一名穿金戴银的肥胖老者，笑呵呵地从里间走了出来。

楚心云也不多说什么，亮出一片碧玉叶，老者眼神蓦然而变，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请楚心云里面说话。

一会儿之后，楚心云留下一枚枯叶楼的假货铁牌，走出宋记商铺，回到了驿站馆舍。

此时，贵城一处高大宅邸的庭院之中，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在文案正位，简仁则坐在旁边的侧位，与男子商议交谈。

第145章 霜天之境，冰寒深渊

简仁坐在文案的侧位，与男子密谈，

“王爷已经决定了么？这样一来，不少官学的学子，会因此而丧命。”

“我意已决，不以严酷之挑选，实难选出真正实力的武者。官学百余所，每年耗费金银无数，也必须淘汰一些，我看只需三十所官学就足够了。”

说话的男子正是大荆国的诸侯，平洲王姬玄化，心中怒火的样子，“官学出身的学子，优秀者太少，不如私学。但那些私学也是傲气凌人，自以为可以不受管辖，便对本王命令阳奉阴违，也该杀一杀他们的锐气，好好压制一番了！”

“官学也并非那么不堪，昨日我就看见一名学子，心智过人，连老臣也觉得不如。他就是青峰阁的学子，名叫楚心云。”简仁见姬玄化怒火，笑着说道。

“哦？还有人能入简师的法眼，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之外！”姬玄化神色诧异起来。

简仁捻须微微一笑，将青峰阁遇上枯叶杀手之事，从头至尾说了出来。

“这个楚心云，还真是心智过人了，本王也多了几分好奇。”姬玄化笑着点头，继续问道，“这枯叶杀手之事，简师觉得该如何处置？”

“依照青峰阁何景山所言，枯叶楼的袭杀，是一次报复之举。但依老臣看来，可以动用咱们安插在官学的人手，暗中调查，找出幕后的主使，以儆效尤。”简仁答道。

“这些官学拿着本王的金银，尽做一些相互倾轧、内耗的蠢事，也该趁着这个机会，扫荡一下了！平洲治下的官学，差不多有两、三百年，没有大的变动了。希望这次的改变，能震荡颓废之势，有一个新的气象！”

姬玄化拍案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这次改变比试规则，就是要选出实力的强者。从我父亲开始，平州数十年的时间，没有出过真正的强者了。我继承诸侯王位，若是没有一些新气象，只怕在皇城的地位，会越来越低，排在那些异姓诸侯王的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