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神献祭 (黑天秤)

“……我还是不太明白……”

“总之现在听我的，我们应该立刻离开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

赫菈丝的手紧紧抓着林远的手臂，想要把他带离这个地方。

“不，你们还有另一个选项……”

男人低沉的声音插话道：“你们可以尝试救治我们，那么我体内的权能就不会因为我的死亡，发生不受控制的爆发了……”

“别听他的！”赫菈丝的声音近乎咆哮，“权能者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能够让权能者受到这样的重伤的人，就只有另外一个权能者，或者是强大无比的人物！我们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妳放心吧……不会有追兵的……”

男人喘着气说道：“我用了某个珍贵的结晶魔具，撕裂了空间，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到这里来，我的敌人是没有办法找到我的……”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应该救你！”

赫菈丝对着男人露出凶恶的表情。

“权能者是不能够轻易信任的，你们拥有的力量太过庞大了，如果就这样救了你，一旦你恢复过来想对我们不利，我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说得没错，”林远认同地点点头，“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权能者代表了什么，总而言之那是一群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就对了吧？我刚才还想杀掉你，万一救了你之后，你觉得不忿，想要报仇怎么办？”

“……这还真是让人头痛啊，”男人边说边咳出鲜血，“如果不能信任我，那么你们就离开吧，反正我们……咳……我们原本就是该死的人……”

“走吧！”

赫菈丝用力拉了拉林远，但是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动身的意思。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放心的办法。”

林远轻轻挣脱赫菈丝的手，大步走近了重伤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尽力地睁开眼睛，看着身前的黑发少年。

“索尔斯……索尔斯．伦道夫……”

“那么索尔斯啊，”林远拿出了自己的魔导书，“你想要活下去吗？你想要和你的同伴一起活下去吗？”

索尔斯微微张开口，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够回答眼前这个少年的问题。

他的本能告诉他，这是一个危险人物。

他的人生经历告诉他，前面这个少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当他瞥见了重伤女性的身影的时候，否定了心中强烈的不安。

如果能够救得到她的话，自己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你有办法吗？”

林远点了点头，泛出一个深邃微笑。

“有啊，当然有了。”

林远翻开了魔导书。

“就让我们来，订立誓约吧。”

第三十一章 不等价交换

铭心之誓约，对林远矢盟效死输忠，一生至死听命臣服的绝对誓约。

作为对誓约者的回报，林远会实现誓约者的愿望和祈求，在某程度上来说，可以说是不公平的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什么的，只不过是你的美化修饰词吧……”

赫菈丝听见林远解释誓约的意义时，忍不住如此说道。

“美化和修饰可是人类良好的传统文化啊，赫菈丝。”

林远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那么索尔斯，你的回答是？”

索尔斯的呼吸声渐渐变得薄弱，混浊的双眼无神地半张。

“……还真是……比卖身契还要恶劣一百倍的东西……”

“话可不是这么说，”林远摇着手指，“选择现在失去一切含恨而死，还是失去一切挣扎求存，虽然字面看上去差不多，但是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两者的分别。”

索尔斯低声笑了起来。

他一边咳嗽，一边发出不成声的笑声。

“那就来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啊？是什么呢？”林远挑起了一边眉毛。

索尔斯望向身旁的女性。

“……付出一切的只有我，你绝对不能够和她定下誓约。”

“好，我答应你。”林远想也不用想，就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时间不多了……”

索尔斯面上已经快要失去所有血色，再拖延下去，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现在我可不会任由你们死去。”

林远开心地笑着，手捧魔导书，嘴里念诵此世无人知晓的咒文。

无数的咒文自魔导书中涌现，咒文彷佛有了生命似的，像是多足的虫类一样，沿着林远的手臂爬行至脚下，形成一股黑色的潮流蠕动到地面上。

由无数咒文所组成的黑色波浪，朝着索尔斯席卷而去。

“不要反抗，放松你的身心，让咒文刻蚀在你的身体之中。”

林远驱使着咒文爬上索尔斯的身体。

“咒文会融入你的皮肤、骨骼、血管、脏腑、大脑，乃至你的灵魂，如果你想违背对于我的誓约的话，你就会遭到咒文的反噬，你会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痛苦，但却不会死去，而是变得生不如死。”

咒文爬满了索尔斯全身，然后渐渐地钻入他的身体之中，和他融为一体。

索尔斯没有反抗，在仪式之中，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除了视觉上被外物入侵身体的抵触感之外，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而这种矛盾感，更加令他感觉得到这个魔法的诡异。

铭心之誓约的仪式，很快就结束了。

咒文全数消失在索尔斯的身体接之中，表面上看不出分毫异常。

“那么事不宜迟。”

林远伸出双手，同时抓住了索尔斯和一旁的女性的手臂。

“就让我来治疗你们吧。”

治疗术无声无息地发挥作用，索尔斯和女性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流个不停的鲜血瞬间止住，身体里面所受的内伤和骨折，也在慢慢地回复。

“好了，已经没事了。”

林远说着拍拍手离开了伤者身边。

“……这真是太神奇了，”索尔斯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有力多了，也没有再咳出鲜血，“就算是最厉害的治疗系魔导师，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医治好两个人，而且我们身上的还是致命的重创……你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索尔斯已经可以从地上爬起来，他立刻走到女性身边，发现自己的同伴呼吸均匀，身体上所有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还没有苏醒，但已经毫无大碍。

“神奇吗？”

林远翻看着魔导书，储存在鲜红胃囊之中的献祭品，已经消失了整整七成。

“这个魔法如果换算成等量的血肉都话，最起码也有数十人的分量以上了，要用这个数量才能够医治好两个人，到底哪里神奇了啊。”

“血肉？”索尔斯怀抱着女性，不解地皱起眉头。

“基本上你们的性命，是用其他的生命来换来的，这家伙的魔法……”赫菈丝侧头看着缓走向失去自我的亚人身旁的林远，“他的魔法，需要用活着的祭品来换取的，效果这么好，也算是理所当然。”

“……活祭品？”

赫菈丝所说的话，令到索尔斯更加迷惑了。

“你看着吧。”赫菈丝下巴点向林远的所在。

林远正在吸收眼前三十多个亚人的生命。

“补充补充，想不到治疗术消耗这么高啊。”

林远施展出新的法术，一口气把所有的亚人同时献祭。

他高声咏唱着咒文，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地面上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扭曲符文。

符文慢慢地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圆形的魔法阵，把所有亚人包围在内。

林远创造出的这个新魔法，名为献祭法阵，效果也非常简单，就是可以一次过献祭大量的生命。

林远必需要亲手去触碰祭品，才能够把祭品吸收，如果要对数十人或以上的祭品进行献祭，那就太花时间了，所以他才创造了这个魔法。

不过这个魔法有几个缺点，首先就是献祭的速度比亲吸收自要晚上许多，林远触碰一个祭品只要几秒就可以完全地吸收，献祭法阵则是需要一分钟左右才能完成。

其次就是祭品必需要停留在法阵之内，一旦离开了法阵符文包含的范围，就对祭品没有影响之力了。

而且因为献祭进行的时候，肉体上会产生出极大的痛苦，祭品必需要昏厥过去，或者是束缚起来才行，不然一定会忍受不了而逃开。

不过这一次的对象是没有自我的亚人，献祭法阵相当顺利地完成了整个献祭。

林远熟练地先把祭品的理智和意志吸收，然后收取血肉，在祭品完全死掉前迅速地收割灵魂。

“没有自我的东西，果然得到的理智和意志也不多呢。”

林远看着魔导书上，鲜红胃囊增长不多的数值，低声地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