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预料的是,赵辉煌并没有为难其他人,而是淡淡道:“你们且散去,寻来两匹快马,我可能需要这个小伙子帮忙带路。”
李茂和二牛带着疑惑牵了两匹快马而来,随即周围的士兵散去,不敢停留在此。
“二牛,你说小辰会不会有事?”
“不知道,但料想以平安安郡郡王的身份,也定然不会为难周辰。”
“说的也是,倒是我们杞人忧天了。”
“静观其变吧,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塔楼外,周辰与赵辉煌坐与战马之上,赵辉煌一上战马,那马匹仿佛都变了气势,锐利而不可挡。
年近四百七十二岁的赵辉煌仿佛又回到了建国之前的岁月,他如同找回了青春,轻轻驱马而动,不急不慢,每一下都稳重无边。
“说说吧,本王此次奉命,事干重大,不可有任何隐瞒。”
赵辉煌冷冷的开口,胯下战马马蹄一踏,一个碗口大小的坑洞便是出现在了地面!
周辰胯下战马受惊跃起,差点便将他甩下战马,好在修为有所提升,连忙稳住。
这是一种势,强者无匹的信念。
这赵辉煌,平安郡郡王,似乎脾气不是怎么好。
“回禀郡王,那****外出骑射……”
听完周辰的话,赵辉煌平静的说道:“那么,那具尸体你没有翻过?”
周辰略作惊慌,扭了扭缰绳,“当时我才入伍几天,心里有些害怕,不敢上前翻看,只知道尸首所穿的衣物与我大离有所不同。”
赵辉煌面色平静吴波,目视着周辰,好似在等待。
周辰心里十分紧张,但是表面上却依旧要表现出惧意,“当时,我骑马过去,捡回狼尸,已然是天色将暗,心里害怕,便驱马赶回了关内,未敢多做停留。”
“如此,你便带路吧!”赵辉煌微微动容,杨手一指,淡淡道。
“令。”
周辰驱使着战马,加快速度,在沙漠中奔驰,若非马蹄上被打磨了一个奇特的玄铁符文蹄,恐怕这沙漠都无法行走,这也是大离王朝不外传之军秘。
速度虽然快了,但是的战马并不见加速,反而像是前面的行走,可奇怪的地方便是两人的距离始终如一,哪怕周辰突然减速,也不见与赵辉煌距离变近。
正在这时,赵辉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却犹如贴耳细说,端是可怕。
“别试了,等你修为到了我这个层次,自然会知晓。”
周辰微微点头,确实不敢再试,只好老老实实的赶去目的地。面对赵辉煌这等修为,他实在无法有反抗之心,何况对方比他多活四百多年,哪怕是穿越过来的周辰,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之心,每一点一滴的步骤都在他脑海里构造,什么时候做什么表情,都必须丝毫不差,否则等待他的就有可能是人头落地。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周辰却是已经将赵辉煌带到了当日骑射之处,那具尸体如今破损不堪,就连骨架少了许多,俨然已成碎骨。
这也正是周辰所想要的,面对这样的尸骨,哪怕是赵辉煌,也无法判定当日他碰过这具尸骨没有。
看到这具尸骨,饶是赵辉煌,也是愁眉苦脸,他自然知晓这么多天过去了,尸首肯定无法保持如一,但是也没有想到就连骨头都被野兽叼走,如此一来,各种可勘察的痕迹不可寻,唯一能辨别尸骨身份的就是那套衣物,可惜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出乎意料的便是,赵辉煌没有发怒,没有像周辰想象的那般迁怒与他,而是翻身下了战马,一只手摸上了尸骨,而后起身,双目死死盯着周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刚才探索尸骨的生命痕迹时,却发现这具尸骨实际上死亡已经超过十二天,而周辰给他的信息中,明显只死亡了五天,如此一来,他便可判定,周辰说了谎!
“你胆敢骗我!”
一声暴喝。
周辰如同被铁锤砸中胸膛,瞬间从战马身上猛的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沙子中。
赵辉煌冷冷的看着周辰,就在周辰以为他命不久矣的时候,赵辉煌却突然一掌将尸骨打碎,从破碎的尸骨中取出一点点黑色粉末,来到了周辰身前。
“郡……郡王,我怎敢欺骗与你!属下所说句句属实!”周辰嘴角流出了鲜血,那是内脏受到重击,才会有如此现象。
不过越是如此,周辰就越不可能吐露镜子存在的真相,他深知,赵辉煌越重视,相对的,镜子的价值就越高。
“好!好的很!只是可惜,你却没有熟记军中的戒律,第一条便是严禁私自狩猎,第二条擅离职守,第三条欺下瞒上!”
赵辉煌眼中闪烁着怒意,有些厌恶的盯着周辰:“这人已经死去十二天,你的说法里,他却只死亡了五天,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是如何!”
周辰心间却已经翻江倒海,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那就是赵辉煌竟然可以探知尸骨的具体死亡时间,这完全超出了他对这世界的认知,以至于犯下这个不可饶恕的过错。
不过,此时的补救却是必不可少的,只要诚恳,那么未必不能打动赵辉煌。
周辰连忙跪下,不断磕头道:“属下不知,属下当时骑射时,所观察到的的确如此,当时那头狼还想食尸,属下一箭便将狼射杀,其中定然不敢有任何隐藏,还望郡王明察!”
说完,周辰又狠心的磕了几个头,此时炼骨期的他,为了活命,硬生生的将头磕出了血。
“谅你也不敢,起来吧!”
赵辉煌随意挥了挥手,便骑上了战马,他此时心间也疑惑万分,莫非有巫族插手了,将这人练成了行尸,而后特地将其驱使到了这里,让这个士兵发现?
如此念头一起,心中对于周辰的怀疑也就越来越少,反倒是那巫族,怀疑更甚。
“呼!”周辰吐了口气,心中轻了大半,嘴角微微上扬,这郡王终究是被他骗了过去,如此镜子的秘密算是暂时保住了。
第18章 许畏的忠
“小子,你天资不错,要是有机会的话,就去演武堂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赵辉煌端坐在战马背上,看了眼周辰,方才淡淡说道。
在沙地上躺了片刻,周辰这才勉强站了起来,他眼中没有愤怒,反而是带着些许嘲笑,他赢了,这场智慧的较量中,他赢了。
对于赵辉煌所说的演武堂,他倒是想要去看看,是否如同赵辉煌所说的适合。他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实力,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刺激,一种源自灵魂里的渴求,他需要!
“今天还真是够刺激,若是让那群伙伴们知道,他们指不定会怎样嫉妒呢。”
周辰揉了揉胸口,又咳出了两口血,心中暗暗想到。
等他能够迈出步子的时候,这才敢动用体内微薄的元力,让它慢慢的从经脉中游动,有些伤损的地方,经过元力的滋润,也慢慢散发出活力,在复苏。
这是一种奇妙的过程,不是细胞分裂的重生,而是细胞本身的重生,如同死去的人慢慢复活一般,妙不可言。
等能骑上战马时,赵辉煌又开口了:“你学习过心法?”
“属下没有。”
周辰的一句话,顿时让赵辉煌重视起来。
按照赵辉煌对武道的理解,不是没有人能够在炼骨期打通经脉,孕养元力,但是那些人可都是心法武学一起修炼的,几乎没有人能在不修习心法的情况下打通经脉,这周辰倒是让他琢磨不透了。
看到赵辉煌渐渐慎重起来的表情,周辰却是有些心悸,暗道:“莫非这郡王发现了镜子的存在?”
赵辉煌转动马头,小声道:“可惜你学了赵霍的枪法,我不能收你为义子。”
这一句话,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重重地击在周辰的心底。
开什么玩笑,堂堂一代平安郡郡王,竟然要收一个小兵做义子?这种事情别说大离王朝,就是往前再翻几个朝代,也找不到这种先例。
周辰小心翼翼地回道:“郡王廖赞了,属下何德何能。”
“你也无需谦虚,我大离对待真正的天才,从来就吝啬,别说我收你为义子,赵霍如果见了你,也定然会做出和我相同的选择。”
赵辉煌提到赵霍的时候,明显的话音冷下了许多,又有些傲气,道:“如果当年不是我下了屠城令,武神这个位置,还真不一定就是他赵霍的!”
周辰顿时感到头大如斗,这郡王还真是个火爆的脾气,一言不合就屠城,得亏他是战功卓绝,否则单凭屠城这一条,秋后算账他还可能被逼自尽,任何朝代的屠城都是无法被世人容忍的,人道这个词自从出现,便成为了每个人心中愤怒的界线。
事实上,大离王朝建国四百多年,诸多的异域部落融进这个国家,为大离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劳。
而曾经开国时创下连屠十八城的记录的赵辉煌,则一下成为了大离王朝最不受欢迎的郡王,也是唯一一个被迫禁足的郡王,由此可见,屠城恶举的影响究竟有多么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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