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疯狂大笑,不过,这笑容中,带着无尽苦涩。
前世种种,在林帆脑海中一一闪现,如跑马观花一般。
“千万蝼蚁,怎及云烟一滴眼泪?吾若在世,便要保你一世笑颜。”
“云烟已死,吾又岂会独活?只恨灭不掉圣殿,杀不尽圣殿人!”
一滴眼泪落下,林帆居然破涕为笑:“前世种种,终究要过去。前世我练就无上心法,以情入道,入情,忘情,却直到身陨前才看破,终达到《无殇诀》第三大境界,太上唯我境。无你无他无物,天地唯有真我!何谓真我,非无情,而是率性。一切随我意,即是太上唯我!”
今生种种,扑面而来,说不出的真实。
林帆笑了。
一种淡然的情绪,以他为中心,在这一刻几乎扫过整个天玄界。
诸多大能突然睁开眼睛,或飞上天空,或掐指推算,试图找出这股情绪的源头,却终究徒劳无功。
能拥有这种影响整个天玄界的情绪,毫无疑问,又有一位最为顶尖的大能即将出世,如流星般闪耀,快速崛起。
无霜城,是统领整个无霜帝国无数城池的皇族所在的皇城。
皇族祖地最深处,鲜花盛开,蝴蝶翩飞,一道道法力洪流流动虚空之中。一位女子,亭亭站立。女子周身雾气萦绕,宛若九天玄女下凡,仅仅只是背影,都具有倾国倾城之美。
“吾掌轮回,不死不灭,天地怎堪入我眼!”女子声如幻梦,引人入醉,“昔日你豪言壮语,今日终于得以实现。洪家家主听令,传我法谕,一年之内,召回族中所有精英族人,选取一百名,前往乾星城,听候洪羊差遣。违令者,处灭魂刑!”
这一刻,整个皇族都震惊了,上千年没有过问世事的老祖,居然下达了如此一条怪异的命令。
洪羊?谁是洪羊?洪家何时有这号人物?
而此刻,林帆似乎心有所感,遥遥望向了无霜城的方向。
第十八章 轮回诀
林帆望着一个方向,微微有些出神,他皱着眉头,心中感到一丝疑虑。他感到有一种被冥冥深处的眼睛注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看来,在我真正成长起来以前,还是要低调一些才行。若是引起圣殿至强者的主意,恐怕我又得轮回了。”林帆自语道。
“吾掌轮回,不死不灭,天地怎堪入我眼!”林帆喃喃道,“这句话,乃是《轮回诀》功法开篇的第一句话,着实霸道。可惜,上一世我穷尽一生,依旧没有突破第一个境界。”
林帆回忆起前世获得《轮回诀》时的情形,那是他被圣殿至强者第一次逼入血月山脉之后,进入一处绝境,九死一生方才获得的功法。
也正是那一次遭遇,天下多了一个至尊强者,轮回至尊——楚无殇!
而那时,林帆修炼《轮回诀》不过初有小成而已,已经令整个天玄界震撼。
《轮回诀》第一重境界,名为“不坠之境”,林帆经历一次生死,已经将其彻底领悟贯通。
所谓“不坠之境”,意为不坠轮回,却并非超脱生死,否则,楚无殇也不会陨落,只余留灵魂,万年之后才重生在林帆身上。
《轮回诀》的第二重境界,名为“新生之境”,表面意思很好理解,但林帆却始终不得其要领,纵然有口诀,依旧无法领悟。
按理说,林帆如今已经算是重生一次了,但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进入“新生之境”,否则,必然会对“轮回”这个概念有着天壤之别的感悟。
或许,从此便能成就不灭之体也说不定。
林帆一番思忖之后,便收敛心神,《轮回诀》的奥秘与威力,恐怕远远超过普通天阶功法,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有所成就。
林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一旦《轮回诀》大成,他将会达到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巅峰境界。
“业精于勤荒于嬉,从今天开始,我便以打坐调息代替睡觉。”林帆心中打定主意,当即便盘膝坐在床上,调动全身气血法力,不断流转,同时开始吸收周围的灵力。
上一世的楚无殇,专精术道,但林帆有了前一世的经验,知道术道与武道乃是相辅相成的,自然不会再轻视武道。
因此,一开始修炼,林帆便是心分二用,一边以气血滋养经脉,一边将灵力转化为法力滋养丹田。
这样事半功倍的修炼方法,对于一些神识强大的大能来说,稀松平常,但出现在一个七星术士,五星武士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林帆暗道:“误打误撞开辟出两个识海,虽然不知对日后修炼有何影响,但就目前而言,绝对是修炼作弊的利器呀。”
不过一个时辰,林帆便已经感到了细微的效果,同样的时间,他修炼的速度,是普通修炼者的十倍甚至二十倍,即便楚无殇,天纵之才,在十六岁之时,修炼速度也仅仅能达到现在的二分之一。
林帆心中一阵欣喜,但很快平静下来。
等到林帆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他起身下床,舒展了一番筋骨,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不禁想要大吼一声,在喉咙里里酝酿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住了。
这一清早无缘无故大吼,别人还以为他这二少爷又傻了。
不过,一身精力无穷,总要发泄一下,林帆手握赤刃剑,随意舞了一阵,若是有人进来,恐怕会立刻惊出眼珠子来。
林帆的卧房内,寒光点点,一片片剑气纵横交错,弥漫不散,即便精通剑道的武师来了,恐怕都只能甘拜下风。
当然,这些剑招都是徒具其形罢了,他可不敢用上一丝法力,不然非把这房子拆了不可。
林帆舞得尽兴,只觉得头脑说不出的清明,但他却突然停下了。
“这么早,爹来找我做什么?”林帆收起赤刃剑,打开了房门。
林逸虎一脸严肃走来,道:“咦,你起来了,我正要找你。跟我来祠堂,我有些话与你说。”
林帆点点头,应了一声,并未追问,要去祠堂说话,那这事便非小事。
两人并肩而行,并未说话,穿过几座假山,很快便进入一处大院。这院子并非林府最大的,却处处透着庄严肃穆。院里陈设简单讲究,一尘不染。
两人进入祠堂内,林逸虎立刻关闭了大门,启动了其中的守护阵法,将整个祠堂笼罩。
林逸虎走到贡台之前,盯着一个牌位,默不作声,似乎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眼睛微微泛红。
林帆顺着林逸虎的目光,看向一个牌位,牌位上是三个大字:上官淇。
林帆脑海中有关她的记忆纷至沓来,心底深处涌起若干久违的情绪,缅怀,感伤,心痛。
上官淇,正是林帆的母亲,林逸虎的妻子。
林逸虎突然叹息一声,转过身,注视着林帆,道:“我知道你有了奇遇,可能进入了一个了不得的门派,有了很大的靠山。但我想问你一句,当着你母亲的面问你一句,如果林家动乱,有仇敌来犯,单独面对武师境,你有自保的把握吗?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可不准骗我,否则,后果很严重。”
面对林逸虎这没头没脑的威胁,林帆心思陡转,立刻想到了林府如今的处境,暗道:“难道爹和大伯已经知道了三叔的事情?还是说另有外敌,莫非是张家要对我动手?”
林逸虎见林帆久久不答话,微微有些失望,叹息道:“毕竟你只是七星术士,是我期望太高了。我换个问法,面对一星武师全力出手,你能坚持多久?”林帆答道:“不,我只是奇怪爹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而已。不是我说大话,武师境,无人可以杀我。”
林逸虎闻言一喜,随即却翻了一个白眼,给了林帆一个暴栗,道:“毛头小子,你这还不叫说大话。什么叫武师境无人可以杀你,你这是自视太高了。不过,听你这么自信,我也就稍稍放心了。至少,张家若派人刺杀你,即便来的是二星武师,想必你也应该能坚持一时片刻了。”
林帆疑惑问道:“听爹的意思,张家想要对付我?”
林逸虎瞪了他一眼,道:“废话,你揍了张家两个少爷,以张家睚眦必报的行事作风,居然没有直接打上门来,那绝对不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和你大伯得到消息,恐怕张家的张汉会亲自出手对付你。他可是张家家主张猛的弟弟,实力不在我之下,乃是二星武师。他若真来了,我可不愿意让他走。”
林帆立刻猜到林逸虎的用意,故意嘟着嘴道:“我可真命苦,原来我亲爹是想把我当诱饵使了。”
林逸虎一个暴栗打在林帆脑袋上,笑骂道:“所以,你亲爹才带你到你亲娘的灵位前,问你刚才的问题呀。因为我知道,你既然恢复了灵智,那就绝对不会在你娘面前说假话。”
林帆揉着脑袋,道:“若我刚才说不能呢?”
林逸虎嘿嘿一笑:“那你这个月可就别想出这祠堂大门了。”
第十九章 小丫环
林逸虎再次叮嘱了林帆一番,这才稍微放心,两人出了祠堂。
迎面走来一人,见到两人一同走出,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二弟,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跟帆儿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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