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晓晓慌忙赔罪道:“我身在乐籍,又沦落风尘,习惯了客套,请卓公子不要介意,我不拜就是了。”
看卓藏锋不语,申晓晓又说:“若不嫌小女子啰嗦,我就把这件事情讲出来。”
卓藏锋只好说道:“你说吧!”
申晓晓叹了口气,说道:“我父亲原本是刑部尚书,在我十岁那年,他翻阅案卷,偶然翻到胡延龄的旧案。胡延龄是当朝最有名望的书法家,由于得罪权贵,被人诬陷诋毁朝廷,有谋反之举,胡延龄在牢里受尽折磨,甚至被砍掉写字的手指,他都没有招认。”
卓藏锋猛然一惊,想起栖凤山老道士那残缺的手指,而且他还故意用布帛包裹起来,不让人发现。
知道这个秘密,还是在老道士睡着的时候,偷偷将他手上的布解开,当时老道士脸色大变,但是终究没有舍得骂他一句。
而且老道士也姓胡。
他飞快第想着这些巧合之处,听申晓晓继续说下去。
“当时有许多大臣都替胡延龄辩解,迫于压力下,这个官员将他释放。胡延龄是享誉盛唐的大书法家,就这么给狗官残害,奈何他得罪的人权势太大,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多年后我父亲看到这个案卷,义愤填膺,就上书皇帝,请求给胡延龄平反,并要求惩处这位官员。”
“当时这位官员依旧握有大权,皇帝以胡延龄不知所踪驳回,再后来我父亲就受到一连串残害。先是被抄家,所有府内丫鬟小姐为奴为妓,我哥哥恰好在幽州,算是躲过一劫。”
卓藏锋不能确定胡延龄是不是就是老道士。
通过种种回想,与老道士相处的那几年。
他懂书法,只不过用左手写字,他迷信官府的权威,对那布告上面的大红印鉴更是奉若神明,他时常流露出惊慌害怕的神情,或许这就是在酷刑下深藏于心的恐惧。
他打断申晓晓,问道:“这位官员到底是谁?”
一脸悲痛的姑娘听了,叹道:“这件事情属于王朝机密,据说案卷已经销毁,就是我父亲这件事,都不许任何人提起。所以这位官员到底是谁,我们也毫不知情。这么多年,我一面寻哥哥,一面打听这个消息。”
申晓晓擦去眼角泪水,“不过去年发生了一件事,我至今没有想明白。”她想了一下,说道:“去年圣公主庄园请表演,自然有许多当朝要人,一个矮小的官员多喝了几杯,跟身边一位官员悄悄耳语,我正好听到他们谈话。”
申晓晓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她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说有一位公主将要去寻找天道神潭,而且已经都安排好了,保证那个少年不能活着回来。”
卓藏锋听完,更感到震惊,这个少年多半就是自己,原来谋杀我的人果然是在朝廷之中。
他急切问道:“那后来呢?那两位官员姑娘可认识?”
申晓晓深深望了他一眼,说道:“认识又能如何?他们两人透露了机密,宴席散后没有回到各自府上就暴病身亡。”
卓藏锋冷静想了半晌,霍然挺身而起,目光灼灼望着申晓晓,“你到底是谁?你说的这些都是在针对于我!”
申晓晓说话之时一直望着卓藏锋,观看他脸上表情变化,此刻见他发怒,这才说出真正用意。
“卓公子不必着急!其实我早就认识公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毒物杀机
卓藏锋满腹疑惑坐下。原来自己一进门,这个女子就认出自己。他端起酒杯,听申晓晓继续说下去。
“你在骠骑大将军府前的一举一动,你要拿龙门大试头名,我跟姐们们都看在眼里,那时候我觉得你很固执,也很傻,跟我哥哥一样,你当时穿着,也跟我哥哥现在一样,都是这么落魄,所以我那时候觉得你很可怜。”
卓藏锋沉默。
“许多人都记住了你,只是你并不知道罢了。所以当我听到那两位官员提到你的名字,就注意听了。当时我并不能想到他们说的什么意思,我以为是他们说你仗着骠骑大将军的关系顶替了这位侍卫。”
“后来这件事就没人敢说,我因为父亲受到冤屈,现在依旧不知道关在什么地方,所以经常暗地里寻访,而这位被你顶替的侍卫就是当年亲手给我父亲套上枷锁的人。”
卓藏锋问道:“你找到这位侍卫了?”
申晓晓神情有些失落,摇头道:“没有。我找到了他的妻子。他妻子说那天他原本是要办一件机密差事,后来没有去成,晚上对他说有个替死鬼代他去了,第二天这个侍卫就失踪了。”
卓藏锋原本还有一线希望,如果找到侍卫,那么对自己动手的人就能查到,或许还能找到申晓晓父亲,甚至搞清楚老道士是不是胡延龄。
这个重大的线索就从此而断。
申晓晓想来不知道自己和胡延龄的关系,但是他知道自己做了替死鬼,而现在还活着,所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或许这个工于心计的女子想借助自己的力量。
那是因为与骠骑大将军府有关系。如果能得到姚长驱帮忙,相信这件事不难查出来。相信她父亲的冤屈也会得到昭雪。
不过她还是看错了自己,卓藏锋想道:“我绝不会向姚府求助!”
也不过,他很就知道这一次是自己看错了申晓晓姑娘。
申晓晓凄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绝不会向骠骑大将军求助,也不是想让你帮忙查找我父亲,实在是因为我哥哥不善言谈。”
申晓晓道:“我这几年也存了点积蓄,我想请卓公子帮我哥哥赎回我家宅院。他不会说话,生意多半谈不成。”
卓藏锋释然想道:“这个女子兰心蕙质,她担心申无恙不会说话,把事情搞砸,所以要我帮忙。”
于是说道:“此事好办,你把房屋地址,和要找到人姓名住址都写下来,我帮他办理。”
旁边屋内几上备有笔墨纸砚,申晓晓移步而去,卓藏锋看申无恙沉默不语,对他说道:“去跟你妹妹说会话,我在这里等你。”
这句话很普通,却让申无恙冰冷的心感到一丝温暖,这位面无表情的男子感激的望了卓藏锋一眼,很顺从跟着申晓晓走到那边屋内。
不一会,屋内传来申晓晓压抑的哭泣声。
卓藏锋喝下一杯酒,想着胡延龄是不是老道士,想着杀自己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夜上药山的此刺客是不是跟这些人一伙?
他们谈话的间隙,贺碧空丝毫不客气,桌上的菜肴一大半都落到他的肚内。哪里有半点世外高人的样子。
晓晓姑娘是此间房屋主人,但她终究做不了主,知道鸨母没有催赶他们,是因为自己还有些面子,还有利用价值。
但是此地也绝不能多留,申晓晓匆忙写好地址,将一包收拾好的银两交送到申无恙手里。然后又像嘱托孩子一般对哥哥说了许多话。
离开的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晓晓送他们从后门送出。
看着哥哥瘦削单薄的身子消失,这个柔弱的女子才揉着红红的眼睛走回怡香亭。
其实卓藏锋是准备上国师院去寻找推己,好在晓晓给申无恙的银两够多,赎回房契之后还有富余,卓藏锋眼看申无恙跨进那所很偏僻也很小的院落,没有向他辞行掉头而去。
贺碧空第一次来到大唐,看到繁华的长安竟然也有这般破落的宅院,走出很远,还是感慨不已。
中午的时间早过了,忙来忙去几乎快到晚间。
想着此地离国师院不远,就顺道走近铁拐子胡同。
说是胡同,其实已经扩建很宽,周围的老屋都奉命拆迁,为这个身受天下修行弟子仰慕的学院留下一条宽阔的大道。
拓经寺雄伟的建筑在长安的春阳下一览无遗。两丈多高的墙壁,高接云天的松柏,宏伟的佛殿,加上寺内僧人富有节奏的木鱼生,呈现出一片祥和宁静。
只是大门紧闭,这在香火极剩的拓经寺,也属于罕见的举止。一般来说,若不发生重大变故,佛门道殿永远为香客们打开。
两人反身走出铁拐子胡同,在一处高低站定。贺碧空显然也听过拓经寺的名头,久久望着墙内高大的殿宇,神情一片凝重。
寺内前殿供奉的是佛陀,殿后一排槐树下就是国师学院弟子们修炼的地方,再后面是塔林,埋着许多高僧舍利。
卓藏锋凝目观望许久,寺内一片静寂,似乎人们都在沉睡当中,那空中流动的些微元气如烟一般飘来飘去。
他转身望着贺碧空,问道:“贺先生认为这里可比得过铁御浮屠?”
脸色凝重的大剑师听了这话,眼中忽然一动。
卓藏锋笑道:“难道先生也会望气术?”
贺碧空没有理他。
善于望气之人,能从远处或浓或淡的大气中窥见其中隐藏的天机,一般修行者对气息最为敏感,或多或少都懂一些望气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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