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祭司 (一个老汉)

苦门心中一叹，他知道，事情恐怕已经败露。

滋。

人群中的杨奉神的眼神直直的盯向了苦门，而正好，苦门的眼睛也一直放在杨奉神的身上，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汇，像是两道闪电对撞在了一起一样。

杨奉神的眼眸中充满了戏谑之色，以及再也毫不掩饰的杀意！

而苦门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一般，面沉如水，嘴角也勾着温暖的笑容，仿佛是神的使者在与信徒交流。

但其中究竟如何，也只有二人知道了。

“接下来，要进行下一项仪式……”

“慢着！”

杨奉神见苦门竟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不禁怒火连天，再也压制不住，发出一声大喝。

人群都是静了一静，几个实力弱小的人，此时已经捂住了耳朵，面露痛苦之色。

所有人都不明白杨奉神要干什么。

“不知族长大人这是何意，难道要阻止本祭司进行祭祀吗？”苦门脸色一沉，木杖狠狠在地上一咄，发出一声闷响，质问道。

“哼！”

杨奉神刚一说话，头上就被扣了一顶大帽子，心下也没有恼怒，露出了冷笑之色，：“难道祭司大人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苦门沉着脸：“祭祀不容打扰，而诞辰大典乃是本族最盛大的祭祀，族长大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理应论叛族罪论处，但念在你是初犯，就逐出宗门吧！”

“什么！”

台下众人皆是一惊，他们实在没有想到，仅仅这样一件小事，竟然能够被借题发挥到如此程度。

杨奉神更是面露惊怒之色，大斥道：“苦门！你这罪人才应当判处叛族罪！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呵呵。”苦门和曦一笑：“那我做了什么呢、请族长明说才是。”

“哼哼！”

杨奉神恨不得现在就冲上祭台将此子撕成碎片，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但也不由得暗叹一声，在如此情况下，苦门却仍能够笑的出来，绝非常人能及。

“来人！把那些东西带上来！”

接着。

后面就响起一阵阵的窸窣之声，还传来一阵阵的惊呼，显然是骇然到了极致。

砰！

就见到一行数十人，抬着三十五个席子，横着摆放到了祭台之前，一股恶臭味霎时间弥漫了整个场地。

苦门心中一跳，面上却是丝毫没有变化，反而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像是他也不知道这三十五个席子代表着什么。

杨奉神脸上露出冷笑，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命人打开席子，而是来到了祭台之前，单膝跪下，高呼：“伟大的神灵啊，我乃杨氏第四代族长，本无意侵扰神灵的祭祀，但奈何我族祭司十恶不赦，只能在您神庙之前对此人进行制裁！”

嗡……

一道浩瀚的气息突然出现，又悄然消失，但气息中如渊如狱的威势，却横扫当场，像是许可了杨奉神的请求。

苦门不由得面色一变，但还是被他强压在了心底。

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咬了咬牙，心中已经完全横下了心来。

接到许可，杨奉神不由得大喜，对身后静候着命令的数十人喊道：

“掀开席子！”

哗……

帘子掀开，赫然是足足三十五具尸体！

这些尸体明显刚刚死去不足十天，尸身上还沾着一些土，看起来脏兮兮的，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上面还有着不少的蛆虫来回穿动，极其恶心。

呕。

刚一掀开席子，看到其中的东西之后，站在前面的一些承受力不行的，已经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而其他的一些人也是脸色难看，只觉得胃中翻涌不已。

“苦门，你可还认得这些尸体！”

杨奉神也是面色难看，眼中像是可以喷出火焰，大声质问道。

苦门脸色一沉：“族长你这是何意，这些尸体，我完全不认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在这时。

人群中传出几声惊呼，一道人影连滚带爬的来到了一具尸体旁，像是在辨认着什么，接着发出一声哭号

“小牛！这是我的小牛啊！这是我家杨牛啊！”

“什么？”

人群再次发出几声惊呼。

“杨狗！是我家杨狗！”

“小六！”

“东儿啊！是东儿！”

“是哪个天杀的杀了我的孩子啊！”

“你死的好惨啊！”

这个时候，人群中再次奔出一道人影，正是那杨树的妻子。

“杨树！是杨树啊！”

祭台之前，三十来号人悲哭之声久久回荡，每个人脸色都是涨得通红。

一时间，三十五具尸体全部被认了出来。

所有人面色也是一变，数天前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那三十五人的行踪也一直被人关注着，虽然心中早有猜测恐怕已经是九死一生，但当真正发现后，还是让他们一些凌然。

“苦门，你休要狡辩了！这些尸体，全部都是从你家中挖出的！当日也有人向我禀报，杨树领着三十四个少年，全部进了你家中！”

杨奉神双眼血红，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尸体，心中除了一些骇然之外，更多的则是愤怒，这三十四人，可是族中的下一代啊！

还有的我的寒儿，尸骨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啊！

“什么，是你！”

杨六的父亲猛然抬起了头，直直看向了台上的苦门：“六儿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一直以为你目标，没想到啊，竟然是你杀了他！”

“当年我们两家做邻居时，我也待你不薄啊，多少次，都是我们一家帮你们度过难关，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们啊！”

“是他杀了牛儿！他这个叛族者！”

“没想到啊，这个凶手，那日竟然还冠冕堂皇，将所有罪过都牵扯到了杨树身上！”

“伟大的神灵啊，快降下神威，将此人碎尸万段吧！”

苦门站在台上，身穿雪白的祭司袍，手持代表着神权的木杖，心沉如水，面色不变，静静的看着台下的人。

他知道，此事不管他如何的圆，也圆不回去了。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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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吾亦往矣（第一更）

第十九章、吾亦往矣！

“杀了他！这个叛族者！”

“他已经背弃了神的荣光！”

“神灵啊，快降下神威，将此人碎尸万段！”

台下群情激昂，所有人都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面孔，若不是他们实力不够，恐怕早就冲上来将苦门撕碎了。

这并不意外，族中对于擅自屠杀同胞者，都视为敌人看待。

苦门眼神毫无波动，静静地看向台下一众人，看着他们群情激昂，看着他们神情愤怒，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杨奉神面露冷笑，身躯微微颤动下弓，一旦看出苦门有任何逃跑的动机，他都将雷霆出手，将此子灭杀与此！

“苦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苦门眼睛微微转动，看到了杨奉神身上。

有什么要说的？

当然有！

他很想说，你们这些蠢货被那个所谓信仰的神当做食物看待难道还毫不自知？

我们是同族啊，身体中流着同样的鲜血，我们共同的敌人，不应该是这个神灵吗！

但是看着台下环绕着的数千族人，他知道，他不能那样说，他突然的明白了：这世间本就是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事与仁，两不立！

“哈哈哈哈！”

苦门突然仰天长笑，声音如铁石之声，只穿云霄，像是一个凶兽幼崽，准备破壳而出，凶煞之气，笼罩四野！

台下众人尽皆惊愕，面面相觑。

苦门看着台下众人，表情终于不再是悲天悯人的笑容，他眼神凶恶至极，像是随时择人而噬，桀骜不驯，视人命为草芥！

振臂高呼：

“杀一人是为罪，杀十人是为凶，杀百人是为恶！”

他身形一动，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个闪身来到了杨溪身前，这个女人刚才喊得声音最为大，在其惊骇的目光之中，木杖以千钧之力，狠狠砸下。

砰！

杨溪的脑袋砰然炸开，脑浆与血液炸开，苦门这回没有躲闪，血液直接溅射到了他的身上，甚至还有一些，淋到了他的脸上，宛如恶魔一般。

“贼子！尔敢！”

杨奉神直冲苦门而来，身躯带动着庞然的气势，苦闷直到，杨奉神曾经在少年之时，获得过奇遇，不像是大荒之中普通人的修炼肉身的力量，而是跳脱到了另一种体系之中。

轰！

火焰从杨奉神的拳头上凭空燃起，炙热无比，这一拳命中，苦门必定死的不能再死！

“哈哈哈哈！”

苦门身形一闪来到一个族人身边，双手成爪，一把将其扔向杨奉神，头也不回，又冲进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