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还卖不掉,只因这些东西,除非是最高明的匠师,否则根本就无法修复。只能回炉重炼,从里面提取那些稀有的灵金。
再若非是这几个箱子里面,似那人偶的动力元核,中枢元核就有着好十几个,他也不会开出这样的价格。
这一刀直接把价格砍到了二分之一,可结果那沈万三却满脸笑容的道了声:“成交!”
嬴冲顿时气息一窒,一阵凝噎,愣愣的看着沈万三。心想这家伙笑成这副模样,估计是赚得不少,自己是被算计了?自己这五万两开价,多半是开高了。
有心改口,可他又放不下这面子。再想想这些东西,要换成自己收集,不知要废多少时间与工夫。且按照大秦的市价,自己也没亏。
正这么自我安慰着,就又听沈万三沾沾自喜道:“嬴冲你事前是查了大秦国内的散件市价吧?这个过时了!最近关东殷墟与朝歌那边,最近连续有几处古时练气士的洞府被发掘出来,且都是属器修一脉。他们遗物中光是完整的机关人偶,就有十具之多。那边散件的价格,已经在跳水。日后嬴冲你要再买这东西,可得注意了,别被人骗。我这还是看在朋友份上,不想你亏太多,才没跟你继续讨价还价。”
嬴冲这刻,蓦然有种想要将这家伙给掐死的冲动。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
没奈何,嬴冲只得把钱付了,除此之外,他还托沈万三买了些东西。那是由玄修炼制的一种灵漆,涂抹之后有幻术的效果,也同样价格昂贵,让嬴冲只觉肉疼之至。
这几天时间,他是大笔的银钱洒出去,足足花了二十万两黄金。将这几年的积蓄,几乎挥霍一空,实在是囊中羞涩。
交易完成,嬴冲就愤愤不平的把这些铁木箱子收入到到小虚空袋。而正当他欲转身离去时,却见九月,正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左面墙壁上挂着一件东西。
嬴冲侧目看了过去,只见那赫然是一个陶盆。也不知那东西是怎么烧成的,明明是陶制的器皿,可外表却偏偏是黄金般的光泽,且极其的光滑,纹饰也精美绝伦。可惜盆的缘口处缺了一块,显得美中不足。
“这东西,九月你认识?”
嬴冲传音入密,偷偷询问,他是想着这店铺里的东西,都是上古与中古时的遗物,九月身为大秦国母,说不定识得这东西。
“有些熟悉,好像是叫什么聚宝盆,是上古一位金仙的遗物。据说只凭此盆,就能日进斗金,”
九月颔首答着:“此物虽已损坏,可看来不甚严重。若遇到高明的炼器师,还是能够修复的。”
聚宝盆?
嬴冲脸上顿时显出了笑意,用手指了指陶盆:“万三,你这是何物?怎么卖的?”
沈万三扫了一眼,便随口胡诌道:“那东西啊?黄金三千两。国公大人,这次我沈万三可没蒙你,此物据说是出自大商的——”
张承业微微摇头,心想这个店铺,果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嬴冲却没等沈完善开始吹嘘,就径自把那陶盆从墙壁取下:“买了!黄金三千两是么?先欠着年后还你.”
才黄金三千?太便宜了。这日进斗金之物,日后哪怕他自己没法修复,也可找那些识货之人卖出去,价格可以翻百倍都不止。
沈万三见状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嬴冲会这么干脆。下意识的就感觉不妥——倒不是为那欠账,以嬴冲整个安国公府的家底,这不过是笔小钱。
可不知为何,当沈万三望见嬴冲把那陶盆放入小虚空袋时,感觉特别的难受,似乎自己被剜了一块肉似的。可到底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这家伙买这东西,难道是为旁边这个女孩?倒真是蛮漂亮的,天香国色,几乎直追武威郡王府的叶四小姐,更有着叶四没有的英武飒爽。
这位新任安国公,当真是艳福不浅——
赢冲没去管走神中的沈万三,径自从这店铺走了出去。之后他没再在黑市街上闲逛,而是从另一侧的出口离开。并未立时回到地面,而是继续在这下水道里面转着。
在这下水道里面行走,气味不太好闻。张承业一边闭着呼吸,一边警惕四下扫望。他已知嬴冲把他带来的目的,正是为防意外,保证嬴冲的安全。
咸阳城的排水道,是依托两条地下暗河建成,底下四通八达,藏污纳垢,有‘暗城’之称。
便是久在宫内的张承业,也隐隐听说过这里,据说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地方。
跟随嬴冲转过了几个暗巷,张承业忽然就望见前方几个人影,使他不禁稍稍失神。
这地下虽是暗无光火,可以张承业的目力,此处一切依然能纤毫必见。
此刻使张承业失神心惊的是,正远处那几个人影中的一位,他不但认得,且熟悉之至。
那竟是三皇子嬴去病——
原来如此!今日嬴冲来这里的目的,便是要与嬴去病在此私会?
...
一二六章悔不当初(求订阅求月票)
三日之后,京兆府衙门。
“滚,一群废物!滚,都给我滚!”
随着王焕章的怒骂声从京兆府正厅里传出,十几位有着班头或者副班头身份的衙役,都抱头鼠窜般的从大门里涌了出来。
之后是一应通判典史主簿,连同几个附郭的县令,步履虽从容许多,面色却都不太好看。
出门之后,几人互视了一眼,就各自叹息着拱手告辞。
实在也无瑕闲叙,这三日之中,咸阳城内整整有七位江湖帮派的头目被杀,使这整个京城,就好似开了锅的沸水,一片腥风血雨。如今城内四处都是厮杀械斗,甚至还有纵火行凶的,有些是帮派中的内斗纷争,有些是为抢夺地盘,有些则是为复仇行凶。整三日下来,已经有了一百余件血案,七百余条人命官司,积压在了诸人的案头。
这使得整个京兆府,连同几个附郭县衙,都为之焦头烂额。如今城内人心惶惶,可今日府衙议事,却无一人拿得出解决之法。
整个咸阳城数百股大小势力,三日之前还是相安无事,三日之后却似如一团乱麻,任何人都无法理出个头绪出来。为了上位,为了自家的生意地盘,那些大大小小的江湖头目,都已杀红了眼睛。还有些人,则是趁乱浑水摸鱼。
京兆府之前两天还试图镇压住这势头,可完全没用。往往是按下葫芦又起了瓢,压住了这头,那边就又冒了出来,真让人防不胜防。
更使人忧心的,是朝中已经已经为此沸沸扬扬,认为京兆府诸官无能,竟使京城首善之地,祸乱至此!
已经有御史,已经在叫嚣着要上书弹劾,这使诸人愈觉压力沉重。似那辖地形势最乱的东城县县令,竟是一夜之间白了半边头发。可这于事无补,任是诸人都自诩才智卓绝,也仍是想不到任何平息之策。
而此时在京兆府大厅之内,地上赫然满布着茶壶碎片,却无人敢来打扫。王焕章端坐在正堂案后,目中精芒凌厉,脖颈处青筋欺负,低沉压抑的气息,弥漫着整个殿堂。
“嬴冲,是嬴冲!”
除了嬴冲之外,再无其他可能。那个混账,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
“应该是他不错,”
王籍坐于一侧,脸上则是全是苦笑之色:“关键是证据,那家伙下手果断利落,只一日之内,就使咸阳城为之变色。你我都太小瞧他了——”
小瞧了这个纨绔,这四年间竟然在咸阳城的底层,经营出这样底蕴深厚的势力出来。
最初第一日的那些案件,应该多为嬴冲手笔。无一例外,都是不留任何痕迹,曾经露面的那几个活口,如今也不知藏到了何处,竟然让京兆府与他们襄阳王氏都找不到下落。甚至几个世家合力,也仍不见蛛丝马迹。
而这一日之后,咸阳城里乱象已起,各家势力间的争斗再难遏制。那位就只需往这烧开的油锅里,随意的浇些水就可。这也就使得京兆府,愈发难以寻到安国公府参与此事的证据。
“他第一个下手的,就是司徒鹤与王百灵,真令我意外。狠辣,无情,使我刮目相看!”
王焕章闭着眼,火气稍息:“王籍你素来智慧超绝,可能想到办法,为我解困?”
王籍想了想,然后摇头:“势至如今,已不单只是嬴冲一人之事,必定还有旁人在推波助澜。我们从襄阳那边调集人手,也需至少十日之后,缓不济急。侄儿仔细想过,如今京兆府除了向禁军城卫与绣衣卫求助之外,已经别无他法可想。”
这咸阳城实在太大,大到他们动用整个咸阳王氏的力量,都没可能压制全城。别说是王氏,便是大秦三宗那样的势力,也难办到。
这让他又想起了师尊的一句话,不打无备之仗。
这次就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自己不熟悉的战场,与嬴冲刀刃相搏。
“求助?”
王焕章失笑,一声冷哂。这时候若向禁军求助,那也就是等于他王焕章输了。
那等于是惊动帝王,他这京兆府尹的位置,必定不能得保。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愿使用此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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