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灵之心 (小克尔)

那是两年以前……

伴随着朦胧的双眼睁开，眼前是无数与自己面孔相似的同伴，他们在黑雾中成形，吸收了早已准备在一旁的魔兽的血肉。

他们的身体中各自被注入了一滴血液，正是恶魔的灵魂碎片。

“以另一种形式复苏吧……”一个如同看着珍宝的声音传出，在这之后，洛雪又压制不住睡意，沉沉昏迷了过去。

“从世界本源中获得的灵魂居然还有这样的用途……”这是他在昏迷之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紧接着画面又是一顿局促的闪现，呈现在洛雪面前的是另一个场景。

在一处漆黑的森林当中，遍布死灵气息。洛雪与其它与他面孔相同的人站在一起，在接受灵魂的改造。

“消灭一切阻碍大人的生物……”他和其它的人一起喊道，眼神中充满了死气。

“说的好，你们这群低等的侍卫。要是做的好的话，大人就会给予你们一道死灵气息，让你们晋升成为更高的阶段。”另一个满意的声音传出，他在黑雾中掩盖了盛行，根本就看不出是人是物。

“奖赏！”洛雪和他们的眼中都泛起了红光。

在他们的眼中，除了对那位大人的忠诚、对杀戮的渴望和对实力的渴求以外，一切其它的情感也没有。

而在他们之中的洛雪也是这样的……

至少他当初认为自己是这样……

……

一切再次回溯……洛雪的视野回到了现在，使用异世界灵魂的后果开始体现。

他的脑袋再次剧烈疼痛，周围的一切在不断地排斥他，似乎要拼命将他挤出这片世界。

仅仅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洛雪不得不切换到了原来的灵魂视角。

洛雪无法看到接下来的事情，因为到来的排斥让洛雪痛苦万分。

他死死地抱住头，在大脑里面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样。原本与异世界灵魂紧密结合的两块灵魂再次稍微分离开来，并且在世界本源的排斥下不断被拉扯。

就在这时，精灵树撑起了一道透明的结界，将洛雪圈在了里面，世界本源的排斥暂时受到了隔绝，也让洛雪的灵魂迅速恢复了凝实的状态。

“现在你应该注意到了，刚刚的治愈并不是我的原因，是你的自愈能力。”精灵树让洛雪亲身体会，也对洛雪解释了之前能够治愈灵魂的原因。

“要想治愈你的灵魂，必须要与世界本源对抗，在它的眼中，我是在帮助一名异世界的入侵者。”



第三百四十一章 选择

“托你的帮助，我已经明白了……”洛雪失落的说道，精灵树跟他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再证明一点，它治愈不了洛雪的灵魂伤势。

就在洛雪准备放弃的时候，原本被果壳好好藏在翅膀底下的树枝飞出来，与精灵树重新开始了交流。

同样拥有类似能力的果壳倾听着它们的交流，它那毛绒绒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尾巴的颜色在急剧变化，显然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还是走吧……洛雪摇了摇头，能够知道自己灵魂的秘密已经足够了，现在的他寿命所剩无几，这三块灵魂中最先衰亡的就是异世界的灵魂，在某种层次上他的寿命就是就是异世界灵魂的寿命。

在一般人的灵魂中，灵魂外壳出现裂缝并没有致命，因为灵魂拥有本能的吸附性，只要还有一个整体，它就能收回消散的灵魂，重新组合起来并进行修复。越是强大的灵魂就越能做大这一点，他们的势十分庞大，生存本能不会让他们就这样轻易死去。但是洛雪就不能了，世界本源会疯狂地打击他的灵魂，首先洛雪不可能召回消散的灵魂，反而自己的灵魂还会被世界本源疯狂地虫裂缝中抽出。

即使是现在，在两道灵魂的结合下，异世界灵魂的裂缝中还是在不断的流失消散，这也导致洛雪只剩下三个月可活。

洛雪转身想走，不过在他的脚下升起了一道藤蔓，拉回了洛雪的注意力。

“但是……”精灵树又说了一句话，精灵树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洛雪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如果有什么难处就说吧……”洛雪立刻回答道。

“当初的我可不会惧怕世界本源的阻挠。”看见洛雪并不介意，精灵树继续说道，“只要我获得你身边的这节小树枝的帮助，尽管不能彻底治愈，我也能够暂时使用自己的力量延缓你的寿命，虽然你现在还不到三个月的寿命，只要你不频繁使用自己的势的话，就能永远活下去。”

还没有等待洛雪回话，果壳就急躁地大叫了一声：“绝对不可以！！”

“这截小树枝已经同意了，只要你的主人能接受的话，我就能保证你的主人的寿命安全。”

“不仅是你，就连我也会得到小树枝的帮助，原本重伤的灵魂也会停止继续的衰败，在不久之后就能逐渐恢复。”精灵树对洛雪说道，看起来是完美双赢的办法。

洛雪沉默了下来，他看了看浮在空中的小树枝，它根本没有反驳精灵树的样子，看样子是默认了它的话。

真的要同意吗？

就连树枝都已经同意了，它拥有自主的意识能够判断事情的好坏，洛雪也是在果壳和它的指导下，才顺利来到了这里并击溃了妖兽群。在刚刚的战斗中，洛雪已经明白了世界树和精灵树合二为一时创造出来的威力。但是……

在那时，洛雪已经看出了世界树的异样。

“主人，不可以！”果壳声嘶力竭地喊道，隐隐间露出了哭腔。

“世界树大人会死的！！”果壳大声喊道，立刻就让洛雪心受震动。

“它会和精灵树同化，变成精灵树的一部分！”果壳哭着喊道，它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精灵树冷静地反驳了果壳的话，让这只不知鸟陷入了两面为难的境地：“那么你就要看你的主人慢慢地死去吗？”

精灵树的话立刻就击中了果壳的软肋，它一时间哑口无言，落到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果壳哭着趴在了地上，它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在草地上啜泣着。

洛雪走上了前，他不解地抬头望向世界树说道：“在你的眼中，它又是什么呢？”洛雪提到了世界树，这个在他心里占据了很大分量的小树枝。

“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虽然从外界获得了新的灵魂，但是现在选择回归，对它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你也是这样决定的吗……”洛雪向世界树发问，他不敢相信一个好不容易获得自我意识的世界树会放弃自己无限的潜力，为精灵树做嫁衣。

……

小树枝听到了洛雪的话，他没有对洛雪回话，当然它也不可能与洛雪对话，之前的一切交流都是以果壳为中介的，现在果壳已经崩溃，果壳只能通过树枝的动作来进行判断。

果然，在洛雪说完了这句话的同时，树枝轻微的颤抖被洛雪捕捉到了。

……

这绝对不会是精灵树的胁迫，因为要是精灵树强求的话，世界树就不会敞开自己的灵魂融入精灵树之中。

洛雪明白了什么，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难道只是想要报答我吗……”

选择一，让树枝回归精灵树的怀抱，精灵树将会重获新生，同时自己的灵魂也能得到极大程度地延缓。但是树枝将彻底丧失掉自己的意识。

选择二，洛雪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就算是它，也应该拥有把握自己生命的权利啊、洛雪低下了头，不想让果壳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

……

而在世界树这边，它也拥有自己的想法。

“我的生命是你们赋予的，不仅在最后没有能够保护你们，还拖累了你们……”在洛雪毁灭掉暗黑传送门和看守者的时候，世界树可是看在了眼中。它知道洛雪已经是强弩之末，在不久后就会死去。

“现在就是我报答的时候了。”小树枝决定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力量来报答自己的主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果然我的内心还是有轻微地抗拒啊……世界树缓缓接近了精灵树，它的身体在愈发颤抖，只是在本能地逃避死亡。

就在它准备放弃自我的时候，它最后感应了一下洛雪，青年低着头，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也好……让我履行我未完成的使命吧……”再看见洛雪没有任何动作以后，世界树彻底放下了心。

然而就在下一秒，面前的青年居然跳了起来，一把把它抓在了手中。

“傻瓜……”

“我可不会让你为我而死啊……”

洛雪在落地后松开了手，缓缓地把小树枝送到了果壳身边。

“世界树大人！”果壳看到了小树枝，欣喜得一把扑了上去。

……

“你……果然还是你啊……”世界树看见前方青年坚毅的脸庞，灵魂也解脱一般地波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