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著对此并不关心,只是好奇这柔然水军的来历,问道:“那柔然水军既然大部仍在,为何却不见踪影,不知他们来我大夏到底为何。”
“我这几个徒弟,正巧在先锋军中。见那些柔然军士携带金银玉器甚多,为首的将领还带着名女子,那女子手中抱着样物件,远远地看不甚清楚。只是看起来金光闪闪,肯定是了不得的宝贝,说不定是柔然国的至宝。后来搜查柔然水军战船,也发现了很多装载金银细软的大箱子,可惜金银都被柔然兵士尽数携带走了,未曾留下丝半毫。刘大将军为此还惋惜不已。”
孙著扼腕叹道:“柔然军队尚未消灭,刘大将军为何不继续追剿,就不怕日后再起来造反么。”
沐天扬微微笑:“别说是刘远山这样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了,我都能猜出这股水军定不会再出现。”
孙著转头忙问:“为何?”
沐天扬笑道:“这柔然族人携带大量金银细软,手上还有至宝,还会去劫掠百姓吗?自然不会。若说是造反,他们区区不到两千,又全是外族人,又能造得了什么反?想必是在柔然国内待不下去了,不得已带着珍宝漂洋过海到大夏朝避难。要说清缴,就折威军的军力,剿灭这股水军自然不在话下,可也得损伤七八万将士。到时候刘大将军怕是战功领不到,朝廷责罚那是少不了的。更会在其他将军面前低人等,被耻笑五十万大军能被千余人马打的损兵折将。”
众人点头称是,又想这柔然余孽既然要来大夏国藏身,定会融入大夏民间,只盼大家莫遇到这伙人,免得日后受到什么牵连。
几人谈性正浓,前来帮衬的张氏却插口道:“这日头已经偏西了,几位先生要不要在这里用饭,奴家给各位张罗张罗。”
沐天扬这才发现天色已不早,赶忙拿出贯铜钱要张氏张罗桌酒菜。张氏拿了大贯铜钱,自是眉开眼笑。宰鸡割肉,不在话下。众人吃过酒席,又不免番谈论,直到天色擦黑,才不得不离席散宴,直道书院再会。
话分两头,沐先生跟书院的诸位无事闲聊,县衙的王老爷却是愁眉不展。原来王知县贪生怕死关闭城门,致数百百姓踩踏伤亡之事,竟被不知哪位同僚上表到了朝廷。朝廷自然震怒,下诏免了他安川知县之职,还命他即刻起身回京城领罪。
好在王知县出身官宦世家,家族枝繁叶茂。回京后想必也无牢狱之灾,只是外调知县的肥差怕是再也受用不到了。王知县直叹这官场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真是防不胜防,也只能回京做个员外老爷,安度余生罢了。
然则县父母,毕竟不能空缺。朝廷下令免了王老爷知县的同时,也命了新科探花谭儒林前往安川县接任县令职。
这谭儒林年仅三十,与沐天扬是京城贡院同窗。二人虽相差十余岁,却是忘年之交,对彼此的才学都甚为钦佩。
谭知县新到安川,就擢升沐天扬为安川县学正,专司全县考学事宜,虽无品无级,但也吃上了朝廷的俸禄,比教书先生要好上不少。沐天扬自是春风满面,只道是儿子沐易这“易”字起的好,果然是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六章 大夏科举
晃十二年过去了,在沐天扬的言传身教下,沐易顺利过了童试、府试。十二岁就通过院试,考中了秀才,比老爹还早年。沐老夫子大为开心,对沐易的学习更加上心,只盼他能金榜题名,日后封侯拜爵。
大夏国科举,与前朝已大不相同。开国皇帝夏伯玄本为前朝工匠世家出身,经常被朝廷征召修宫殿、建皇陵。对世间百态和朝堂旧事都了如指掌,尤其对科举的八股文深恶痛绝,只言其择腐儒弃贤良,为亡国之祸根。
改朝换代后,夏伯玄对科举进行了改头换面的大革新。从前朝的单文科,扩展为:文、兵、匠、武、算、法、经、医等二十余科。
其中文科、兵科、匠科有乡、会、殿三试,殿试金榜题名者直接委以县令布政、参将谋士、工部员外郎等职。
而其余各科只有乡试,乡试通过者给予举人称号,到县衙各司其职。其中武举人为各州县团练使;算、法、经、医等科各任库正、狱正、吏目、医正等职;会试不中的文、兵、匠科举人等也可得学正、兵司、匠监之职。可谓人尽其用,大夏朝也在短时间内强盛,力压周边各国。
这书院,则是秀才们求学之地。凡是通过院试者,皆可到各县书院入学。通过乡试的文、兵、匠科举人,则可去京城的国子监入学,参加三年次的会试、殿试,有望金榜题名、封官拜将、光宗耀祖。
只是这殿试金榜,每年仅有四十三人,甲的三名拜七品知县参将等,二甲的十名拜八品的布政参军,三甲的三十名进士则拜九品的主簿谋士。
安川县城的桥山书院,则是远近闻名的古书院。历朝历代金榜题名者无数,状元都不下三十个。附近各县城的学子也都挤破头皮想进桥山书院,就连灵州城内的学子,也为能进桥山书院为荣。
沐易本就是安川县人氏,进这桥山书院自然不在话下,只等秋季入学便是。沐易自小乖巧听话,也深知父母不易,每日用心苦读,只盼金榜题名,了却父亲这几十年的心事。
可沐易本人实则对文举并无兴趣,只是喜欢读书,不论经史子集,还是兵法野史,都爱不释手,广有涉猎。只是到了书文写对,就筹莫展。
大夏朝的文科考试,又分四卷,分别为:文、治、史、法。文即是写诗词文对;治为论治世之道;史为论史以自警;法为熟悉朝廷法令。
沐易能这么小年纪考中秀才,靠的就是喜欢读书。乡试之中,史卷和法卷皆是满分,治卷中等,文卷则勉强及格。全仗着史法的成绩,才排在末流考中秀才。
沐易最喜欢读的,还是家里藏的前朝古书,多为道经。但可惜已经残破不全了。正巧沐易春季考上秀才,离秋季入学还远,遂天天在后屋里读这些前朝残书。
沐老爷子看儿子空闲时间也不出去找别的野小子玩耍,还在屋内苦读,心中大为宽慰,心想这必是可造之材,却料不到沐易看的尽是些乡野奇谈而已。
这日晌午,母亲云氏做好了饭菜,招呼相公和还在读书的儿子吃饭。却见沐易抱着书紧盯不放,不由埋怨沐老爷子道:“读书自是应该的,但易儿还小,你就让他整日苦读,他这身子吃得消吗。我倒觉得易儿应该多出去跟伙伴们玩耍才是,身子骨也能结实不少。”
沐老夫子哈哈大笑:“夫人此言差矣,你看那些整日劳碌的农夫,大多年不过六十。我等读书论经之辈,皆能年过花甲。”
云氏怒道:“你就会说这些歪理,怨不得别人说读书人酸腐。”
沐老爷子尴尬不已,只得转头对沐易道:“易儿,你近日所读何书,如有不解之处,尽可向为父问询。”
沐易见父亲问起所读之书,赶忙放下手中的道经,胡乱应付道:“都是些经史子集和古书律法之类,并无甚不解之处。”
沐夫子捋捋长须笑道:“甚好甚好。”
沐易看父亲兴致颇高,就大起胆子问道:“小子最近涉猎颇多,在后屋找寻到很多前朝古书,多为道经之类。却不知为何残破不堪。还请父亲解惑。”
沐夫子心中高兴,也没在意沐易问的尽是些与科举不相干的事情:“屋后的藏书,皆是前朝所留之书,只可惜本朝开国后,毁道灭佛,能留下些许已是万幸。”
这沐老夫子辈子爱书,不论奇志小说,还是稗官野史都皆为喜爱。谈及此事,也不免嗟叹不已。
原来前朝大周信奉佛道,广开寺庙道观。光京城就有佛寺万余座,道观数千。且和尚道士不用耕种劳作,不需纳税服劳役。百姓纷纷剃发修行以逃避耕作劳役,天下十人中竟有四五人都是出家人。连前朝皇帝都信奉道教,整日找游方术士为他炼仙丹、修道行,意图长生不老,修炼成仙。
这来,搞得天下大乱,良田无人耕作,军队苦无兵士。百姓劳役赋税太重,以至于刚过秋季,家家都已无可食之粮。西边的吐火罗国和南边的众小国又乘乱对大周朝劫掠侵占,民不聊生。幸得大夏朝开国皇帝揭竿而起,灭周朝、御西蛮,抗南侵。这才为百姓谋得生机。
夏朝皇帝开国后,深感佛道之说虚无缥缈,只引得民众不事农桑,削弱国力。遂下令毁道灭佛,拆除所有寺庙道观,强令僧人道士还俗。还四下搜集道经佛经,就地焚毁、从此罢黜佛道,独尊儒术。
当时百姓惧怕官府,纷纷将所藏之道经佛理上缴。能留下的十不存,且大多残缺。沐夫子作为读书人,对书籍是极为爱惜。年轻时便到处搜集些古书,其中些古人智慧,也是妙不可言。
沐易听罢,不由嗟叹过犹不及,道经佛理并无错,但可惜传道过广,竟引得覆灭之祸,真可谓“日出则没、月满则缺”。
沐夫子听儿子竟能说出这番大道理,心中也极为高兴。破天荒地让云氏拿酒来,要与儿子对饮。云氏见父子二人高兴,也不便驳了他们的兴致,就温了壶老酒,端给爷俩享用。乐呵呵地看着儿子喝的满脸通红,还不住与父亲谈古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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