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藏 (燧羽)

说到这里，长天公主黯然神伤。

燕朗明白：北方大神灵之子、昔日神仙阕的首领紫衫，在几个月前刚被昊天诛灭；北方大神灵一定是报仇心切，所以才会提出联合黑教对抗昊天。而单从黑教是魔门的后台这一件事上来看：元辰罡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因此，其他三大神灵的担心不无道理。

这时，元天子忽然仰头问长天公主：“母亲，这个世界不欢迎父亲回来吗？”

长天公主无奈却坦诚的点点头。

元天子大眼睛转了一下，又问：“那母亲你呢？”

长天公主沉思片刻，忽然用严肃的口吻说道：“孩子，你虽然还小，但是已经有足够的智慧可以分辨是非曲直。我对你父亲的爱是不会因为他变成什么而有所改变，但是——我也不会因为自己一个人的感情而危害到这个世界。”

燕朗钦佩的说道：“长天师姐的仁德之心和女娲大神一脉相承。”

长天公主摆了一下手说：“灵王师弟取笑了——我何德何能，岂敢和师父相比。唉——如果师父还在，一定会一呼百应，平定天界的乱局、重整乾坤。”

燕朗说道：“这一天已是指日可待了——我已经从摩青辰记忆中获知剩余女娲元神残片的封印处，不出三日我必定会将它们全部找回！不过‘无相殿’的成员之中还有赤赟没有落网，长天师姐如果见到南方大神灵，先不要将赤赟的真面目告诉他；以免走漏风声，打草惊蛇。”

长天公主点头说道：“灵王师弟放心——我会设一个圈套让赤赟入彀。一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燕朗等人和长天公主分手之后，燕朗先用“神机要诀”和卫十一取得联系，随后他将元天子和摩青辰搬移到花溪谷。

两天过后，燕朗六人已经找到了剩余的所有女娲的元神残片——目前只剩下异界罗刹域的那一片元神残片。

燕朗并没有急于前往异界，而是选择在花溪谷内闭关悟道。

三日之后，燕朗已经将他在魔苑中魔祖开示给他的内容完全领悟。其中不但有燕朗所想要了解的事件真相，还有魔祖的魔道大成；最重要的是魔祖揭示了神族和魔族之间的真相。

燕朗完成闭关后，独自来到卫十一的住处。

卫十一为燕朗煮好了昆仑产的云芽雪茶，并为燕朗斟了一碗。

燕朗喝了一口茶，平静的说道：“卫大叔，你有没有遭遇到自己的观念被完全颠覆的时候？”

卫十一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乍一想貌似很多，仔细一想——其实并没有遇到观念完全被颠覆的时候。小兄弟这么问，想必一定是从大魔灵的开示中悟出了惊人的天机了吧？”

燕朗点点头，说道：“我虽然已经明白魔祖的开悟是至真至正的真理，不过有些在心理上还是一时难以接受。我还是从魔祖开示中告诉我的一些事件真相说起吧。”

魔祖开示中告诉燕朗的第一个真相便是血魂族被屠杀之谜。

说起这件事，首先要从血魂族特殊的起源说起。血魂族追溯到亿万年前，他们的第一代祖先是先天没有魔脉的一支红魔族。为了避免使自己的种族过早的灭绝，这支为数不多的红魔族主动和当时的原始人族通婚，以获得灵脉；最终形成了独特血魂族。

血魂族的血魂蛊术，实际上就是那支没有魔脉的红魔族用于自卫和攻击的一种特殊的魔道。因为这支红魔族没有魔脉，他们的行为和外表和人族极其相似；衍生出的血魂族更是看不到有丝毫魔族的影子；而且血魂族的起源只有魔祖和南方大神灵清楚。

燕朗说到这里，卫十一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他对燕朗说道：“既然血魂族的祖先是红魔族，魔祖不可能杀死他们；那么诛灭血魂族的只能是南方大神灵了。不过据我所知，南方大神灵对昊天发起的诸神灭魔并不支持；他为什么要杀死还有一半人族血统的血魂族呢？”

燕朗说道：“这件事的起因很偶然——因为我无意中被血魂先祖们的血魂选中，成为一代血魂王。这是一个超出四大神灵推演的意外事件，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一定会使未来发生偏转。所以，四大神灵决定必须要把这个意外矫正过来。”

“所以南方大神灵就将血魂族灭族，彻底矫正了这个意外？魔祖对这件事是什么反应？”

燕朗沉重的点点头，接着说道：“魔祖认为：南方神灵这么做有足够的理由——牺牲一个人数并不多的小种族总比牺牲整个九州来的划算。”

接着，燕朗话锋一转问道：“卫大叔，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如何抉择？”

卫十一沉思良久，对燕朗说道：“南方大神灵的行为已经无法用单纯的人伦道德来评判。说实话，换做是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抉择。我实在无法做到南方大神灵那样绝决，我想我最终会选择逃避。”

燕朗神情复杂的说道：“南方大神灵虽然诛灭了魔族的后裔，魔祖却认为南方大神灵的行为合乎真正的道德。他告诉我：所谓真正的道德是遵循天道之德，与万物生灵的是非观念并没有必要的关联。魔祖称之为元道德。”

卫十一神情凝重的说道：“那么——真正道德的标准是什么？又由谁来评判？如果说某个评判者可以仲裁是非，谁又来判断他的是非对错？”

“魔祖认为：宇宙万界终究有一个最终仲裁者，他的标准就是元道德——就是最终极的真理。”



460 魔祖的开示之二

燕朗告诉卫十一血魂族被灭族事件的真相之后，又开始讲诉魔祖开示中的第二个事件的真相——虚九州之谜。

“虚九州的虚无天认为：虚九州是在九州出现不久之后才出现的。而魔祖的开示中明确的告诉我：虚九州是在九州出现的同时出现的——那时候甚至连魔族和神族都没有出现。九州和虚九州是并生关系而并非从属关系。不过，虚九州是另一个形式存在的世界；它和人族意识中的实体世界完全不同，可以称之为虚体世界。如果一个实体要想进入虚体世界，只能将自己也变成虚体；而虚体则可以直接进入实体世界。”

这时，卫十一说道：“虚体可以自由进入实体世界这个很容易理解，因为元神就可以看做是一种虚体。不过，你我都曾经进入过虚九州；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发现自己变成虚体——这又该如何解释？”

燕朗笑了笑，说道：“这也是我最初难以理解的地方。不过，按照魔祖的说法：我们进入虚九州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变成了虚体。传送通道或者虚海的作用就是为了将我们变成虚体，然后我们才可以到达虚九州；否则我们永远无法进入那里。我们之所以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变化，那是因为我们的智慧有很大的局限性；因此无法觉察出虚实之间的微妙区别。”

卫十一沉思片刻，说道：“按照魔祖的理论——是我们完整的身体由实体变成了虚体，然后进入了虚九州；而并不只是单纯的元神进入了虚九州？”

燕朗点点头：“正是这样！我们是整体进入了虚九州，只不过我们的存在的方式变成了‘虚人’。”

卫十一叹道：“这的确是颠覆了我们以往的思维。按照我们的观念，‘实’才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而‘虚’则是空、是幻象。在魔祖看来：实和虚都是一种真实的存在，而且两者并无主次之分。”

燕朗钦佩的说道：“卫大叔的智慧果然超凡脱俗，这么快就领悟了魔祖的虚实观念。”

卫十一呵呵一笑：“大叔老了，已经能看到自己的结局了——小兄弟就别取笑卫大叔了。”

接着，卫十一话锋一转继续问道：“既然九州有虚实两种存在，那么我们现存的世界、现存的宇宙是否也有同样的虚实两种存在呢？异界是否就是和我们相对的虚世界？”

燕朗摇摇头说道：“魔祖认为：虚实两种世界同时存在是需要极其复杂的条件。他认为大多数的世界都是单一的世界，而云盘九州比较特别一些。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存在，魔祖也无法解释；他只能把这归结于天道造化的多样性。”

卫十一点点头，接着问道：“魔祖的开示中，有没有解释虚九州逐年萎缩是什么原因？”

燕朗回答道：“魔祖认为原因很简单：九州因为有人族和万物生灵的存在，给九州带来了新的能量和活力；从而延缓了九州衰亡的过程。而虚九州只有少量停止进化的纯灵体，所以它走向衰亡的速度要远远超过九州。虚无极他们在亿万年来，也渐渐悟出了这个道理；所以他们请求我们将一些修灵者的元神送到虚九州。”

卫十一不解的问道：“按照魔祖的理论直接送一些修灵者过去岂不是更好？为什么只要他们的元神？”

燕朗苦笑道：“魔祖还进一步说明：人族固然对九州有益处，但人族是一把双刃剑。人族的不可控制性和破坏性都很强大，未来毁灭云盘九州的或许正是人族。我想虚无极他们同样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们只要元神；因为元神没有那么多的**和破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