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学徒 (凌无声)

正分辨间萝莉塔环着她的手臂忽然紧了紧，罗杰不禁一笑，正想嘲笑她的胆小但一低头就看见她惊恐的眼睛。

“萝莉塔.....”，

“嘘——，小丑先生”，

“小丑先生，开始你的表演吧，一定比他们的精彩”，

欢呼声淹没了一切，微胖的小丑已经站在了舞台中间向众人鞠躬，但那双眼睛分明扫了罗杰和萝莉塔一眼。

让萝莉塔恐惧的也真是这双眼睛。

她紧紧抱着罗杰的手臂，闭着眼眼泪流淌下来，身躯微微颤抖，弱不禁风的样子让罗杰一时间也有些犹豫。

“萝莉塔，你看到了什么？”，

她是中了幻术了吗？小丑的那双眼睛让她看到了恐惧的东西。

“罗杰少爷，我...我来自哪里？我来自哪里？”，萝莉塔将头埋在他的臂弯，似乎连神智也不清了。

罗杰蹙了蹙眉头，冷笑一声看向小丑，正在表演戏法的小丑也将目光移向了罗杰，他又一次看见了那双眼睛，那双没有任何生命色彩的眼睛。

“你的目标是我，是吗？”，

罗杰低语一声像是自问自答，小丑没有说话，手里扎气球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但那双眼睛却动了起来，旋转着好像陀螺，罗杰抱着萝莉塔闭上眼，这一次的幻术与上次不同；小丑的双眼旋转的时候罗杰四周的景物也跟着旋转，黑暗从他的脚下延伸。

无声无息间身外的一切都消失了，喧嚣的声音，沸腾的欢呼，多余的岛民，他们全部都在旋转中消失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只剩下微胖的小丑，罗杰和他怀里的萝莉塔。

“嘶”，

微胖的小丑变戏法般从手里翻出一只蜡烛点上，微弱的火苗将黑暗的空间照亮，他举着蜡烛一步步向罗杰走来。

萝莉塔已经因恐惧而昏迷，眼角还挂着泪痕，罗杰嘿然一笑，不问缘由举起手臂按下机括，衣袖里七根在弦的短箭填充进迷你型的弩机，随即就是“嗖嗖”的破空之声，七根弩箭连发直射小丑。、

小丑本就很大的嘴巴裂开一笑，露出嘴里令人作呕的黄牙，身上发出“彭彭”的声音，七根弩箭无一例外射中了他，甚至有一根短箭刺进了的他的头颅，但他却若无其事地一一拔掉扔在地上，步伐平稳缓步而来。

杀不死？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罗杰并不慌乱，脑中同时冒出许多想法，接着一一排除，只是小丑虽然步伐缓慢却并非木头人，两张扑克牌划破风声飞来，破空声好像飞刀射来的声音，罗杰抱着萝莉塔却无法躲避，只能硬着头皮捕捉到扑克牌飞行的轨迹抬起手臂硬挡。

“噗噗”，两张扑克牌居然直接插进了他的小臂，疼痛感让他几乎叫出声来，但他只是低低的“唔”了一声，继而嘿嘿笑道：“这个小丑根本不是你的本体，你的本体在那个红袋子里，是吗？”，

罗杰从来也不相信什么鬼神，也不相信世界上有杀不死的人，即使是被黑魔法召唤出来的黑暗生物也有办法杀死，何况是一个小丑？

“小丑的戏法变来变去都是一个样子，气球，白鸽，横幅，好像初级傀儡的动作，被弩箭射中毫发无伤也是明证，而他全身上下只有两个地方能够藏下一个人，一，身体里，但那显然不可能，二，就是背着的那个红袋子了。对于变戏法的小丑来说，那个袋子大了点”，

“有趣，有趣的小鬼”，

“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但分析却有一点点错误”，

两个声音响起，他们的同时出现就证明了罗杰的推理错误。

小丑背后的红袋子忽然翻动，兜口打开，一个人不急不慢地从袋子里爬了出来，红色的头发甩了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他身材修长，比女人更纤细的手指间捏着一张扑克牌。

“噗噗”，

怪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中小丑的肚子被人从内到外破开，一颗脑袋居然从小丑的肚子里钻了出来，他在笑，小丑也裂开嘴在笑。

红头发的青年手中的扑克牌翻动，扑克牌的花色好像也在翻动，停下来的时候花色便固定了。

“大鬼，你的运气似乎不太好”，

他手里的扑克牌上正是狰狞的大鬼图案。

第十章失败的作品

看到小丑肚子里钻出的头颅那一刻连罗杰也禁不住胃中翻涌，这颗头颅上布满了胃液。

胃液本身就具有腐蚀性，但这个五官清秀的青年却舔了舔舌头，对这种带着酸性的液体似乎更多的是享受的意味。

青年一头绿发，他一个翻滚滚出小丑的肚子，他出来后微胖的小丑更加狰狞可怕，肚子上一个巨大的血窟窿，连内部的器官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罗杰强忍着恶心，暗中将最后一柄短箭填上机括。

抱着萝莉塔的手里金刀悄然出鞘。

绿头发的青年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他比红头发的青年稍矮一些，也更瘦削，只是身上冰冷冷的好像一条毒蛇。

“西斯，你的扑克牌里大鬼好像是‘可以避免的厄运’的意思吧”，绿头发的青年摸了摸散乱的头发，双手一抛两根针管飞上天空旋转着飞到他手中，手指按在针筒上挤出滴滴药水来。

他看着罗杰森然一笑：“介绍一下，我叫贝克斯，恶灵马戏团的药剂师，外号‘死亡药师’，这位红头发的叫西斯，是恶灵马戏团的魔术手，催眠师兼幻术师，外号‘催眠的噩梦’”，他指着被开膛破肚的小丑笑道：“与他的魔术相比，西斯的魔术才是真正的艺术哦”，

“对了，在西斯对扑克牌的定义中，大鬼代表的是‘可以避免的厄运’”，

“就是说我的命运掌握在他手里，是吗？”，罗杰道。

贝克斯打了个响指：“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罗杰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很多问题他已经有了答案，这个叫贝克斯的青年药剂师之所以不怕小丑肚子里的胃液是因为他事先就涂上了碱性物质，酸碱的中和使得他不畏惧酸性胃液。

他即使喝下这种液体也没事就说明他的药剂师等级已经很高了，连内部也可以催发出碱性物质。在整个亚特兰蒂斯大陆药剂师都是稀少的存在，在这里能碰到这种高等级的似乎也算荣幸。

而红发的西斯，他是比贝克斯还要可怕的人，能兼具魔术手，催眠师，幻术师三种职业，难度丝毫也不下于毕业后的傀儡师。

“你是那个人的后代，恶灵马戏团才是你的归宿”，西斯捏着扑克牌，看向罗杰的眼神虽然平静，但掩盖在平静下的火焰却炽热无比。

罗杰道：“那个人，指的是我的父亲吗？可惜，我连见也没见过他，恶灵马戏团更是和我没有关系”，

贝克斯手里的针筒转动着，桀桀笑道：“西斯，他的倔强在咱们意料之中，不是吗？”，

西斯没有说什么，手指一动扑克牌破空飞来，比之刀刃更快更锋利，罗杰连躲避也来不及身上便被第三张扑克牌插入。

快，太快了，罗杰抱起萝莉塔一步步向后退，贝克斯便一步步向前进逼。

“你很在意那个小姑娘？是了，你很在意她，她这么胆小，会被小丑的丑陋给吓倒，这样的姑娘对你是没有好处的”，

对他的话罗杰充耳不闻，只是警惕地后退。

“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小丑”，他指着正在咧着嘴缝补自己肚皮的小丑道：“这个小丑是那个人的作品，你父亲的作品”，

“是他的失败作品”，

那个人的作品，失败的作品。罗杰眉头轻皱，他们口中的“那个人”，那个“父亲”已经战胜神与恶魔了吗？他可以创造生命。

他看着毫无痛觉的小丑，心里一阵厌恶，那个人创造出的就是这种生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

“嗖”，

贝克斯说话间手里的针筒已经射出，罗杰“唔”的一声针筒准确地扎进他的肩膀，贝索斯森然一笑出现在他的面前按住针筒，手指轻压针筒里黄色的药剂便注射进罗杰体内。

“睡吧，小鬼，致幻剂的量我调配的刚好....恩？”，

低头一看，点点嫣红从萝莉塔身后滴了下来，他还没反应过来罗杰被针筒扎中的手里已经抬了起来。

“蠢货，该睡的是你”，

他故技重施，左手金刀刺入手掌保持清醒，右手的迷你型弩机已经对准了贝克斯的额头。

“彭”，

最后一根短剑射出，然而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居然没有听到短箭刺入颅骨的声音，连一丝血花也没有溢出。

贝克斯两只手指捏住了黑色的短箭，罗杰先是讶异，随即膝下一弹抱着萝莉塔单手翻了个跟头与贝克斯拉开了距离。

贝克斯狞笑着将短箭放在鼻尖上嗅了嗅：“涂抹是与致幻剂很相似的麻醉剂，哈哈哈哈，小鬼，你真是个全才，机关，暗器，药剂，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就连狡猾也是一模一样，哈哈哈哈”，

他口中说的全是赞美之词，但动起手来却好像一条疯狗，身子一斜便猛冲过来；此时此刻罗杰也已经退无可退，将萝莉塔轻轻放在地上低喝一声握着金刀迎面而上，贝克斯第二根针筒也飞射过来，他抬起装有迷你型弩机的手臂将针筒隔开，同时摘下脖子上的金币扔向贝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