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蔓延开的麻痹感渐渐延伸到了头脸上,大当家只能将所有的恐惧和愤怒灌注在手上的双刀上发了疯一样的乱砍。在当时的其他人看来,这位马贼大当家对面前这个少年剑客实在是太过专注太过投入,但他们都不明白,他其实只是在拼命救自己的命。
后来突然杀出的血牛,三当家四当家造反的谣言这些大当家当然也看到了听到了,但是他被愤怒和恐惧充满了的头脑也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只能是不停地砍砍砍,剁剁剁,砍砍砍砍剁剁剁……
少年剑客当然也看到了这些似乎有些出乎他预料的意外,直到那个奇怪的少女突然出现,用奇怪的法术分身将所有马贼击倒,少年的脸色和眼神才完全冰冷了下来。
虽然在半癫狂的状态中,大当家还是能分辨出少年眼神中的意思,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
死也要抱着你一起死~~!
大当家将所有的恐惧和愤怒化作了力量,猛地丢下双刀张开双手朝少年剑客扑去。但可惜打斗厮杀并不是真的你有多愤怒多尽力就一定能多管用,少年只是轻轻的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然后背心一阵刺痛,他就看到了一截带着鲜血的剑尖从自己的心口冒了出来。巨大的恐惧将他所有剩下的力气和感觉一起抽空,他像只被掏空了内脏的死猪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直到一个逃跑的瘸腿马贼在他身边绊了一下,一下倒在了他身上,大当家才转醒了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但就算那样他依然不敢睁眼,任凭那个瘸腿的手下将他当做软垫,还坐在他身上歇了几口气。耳朵里听着周围手下惨叫哀嚎着纷纷逃走,直到周围都完全静下来,他才敢慢慢睁眼,检查了下自己胸口上那道剑伤,感觉了下咽喉间不再继续蔓延的麻木感,趁着天色已经转黑,捡起自己的双刀跑了。
逃跑的路上,喉咙上中针那里的僵硬麻木并没像那少年说的一样蔓延到全身,什么融化之类的症状更是不见踪影,大当家心里便隐隐有了感觉。直到这回来之后请来军医一查,果然,他根本没中那什么要命的唐门毒毒药。他被骗了,被玩了。
居然敢骗我?敢玩我?一想起那少年剑客的模样,那俯瞰的眼神,那戏弄的腔调,大当家就感觉心里的火头里的火下身的火都一起旺盛到了极点。他发誓一定要将这小子活捉,擒下,将自己之前所受的戏弄,耻辱,上百上千倍连本带利地好好还回去!一定要先那样那样,然后再这样这样,再专门打造些特别的道具再来那样那样……
稍微一加想象,大当家顿时感觉不只是胸中腹中头中的火烧得发慌,而且还更痒得发慌,那种从心窝子里最深处里泛出来的痒,抓不住,挠不着,只能靠想,而偏偏又越想越痒越痒越是想想。
抓捏着他自己胸前肥肉的手指不经意地拨弄到了那已经硬了的乳首,顿时一阵电击般的酥痒和心里的痒一起相辅相成里外合围天雷地火,大当家一阵哆嗦,全身肥肉一阵水浪似的抖动,暗红色的舌头像饿得要疯了一样在空气中舔了两舔,甩了两甩。
不行~!好痒~!好渴~!非得要把那小子弄来才能止痒解渴~!
大当家呼哧呼哧地大喘了几口气,左右乱看,好像要找点可以暂时缓解的东西。旁边的两个手下脸色早已经发绿,几乎马上就要转头就跑,好在大当家现在根本看不上他们,只是挥了挥蒲扇大的巴掌,大喝:“给我拿衣服来,备马!然后你们两个快先去城里醉红楼去通知一声,说老子马上就去,让小翔小廖那两个给我洗干净等着~!”
两个手下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地跑了。呼延宏达穿好衣服,走出帐篷。
帐篷之外,是更多的更大的帐篷。旌旗招展,一队队兵士正在其间穿插走动。
“参将大人。”帐篷外,两个兵士对着走出来的呼延宏达一行礼。
“嗯。”大当家点了点头,一张肥脸上再没了那种山匪马贼的无赖狰狞,还多了几分正经肃杀之气。
不对,不是大当家。至少在这里不是。虽然呼延宏达还是呼延宏达,还是那个手下统领着数百马贼的肥壮匪首,但是在这里,他还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身份,他还是冀州白虎军左翼第八营的呼延参将大人。
“去将第七营斥候骑兵队的队长给我叫来,说我有事要他帮忙。”呼延参将下令。门口的军士立刻得令跑去了。
这个参将的身份得来不易,大当家一直都很小心的,尽量让‘公事’和‘私事’之间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了,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实在是太渴,太饿,还太痒。
第2章流字军牌
夕阳西下,晚霞如血。凛冽的西风呼呼地在前方山道隘口抽出声响,像是一个无形的怪物终年盘踞在那里嘶吼。
小夏走近前面去,眯着眼看了看隘口上面的那棵粗大的老树,没错,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一棵。差不多三年前,他和十八个流字营的同僚就在那里截到了西狄鹰扬部的探子,而最后回去的加上他也只有七个人,其他十一个人全死在一只地行妖虫的嘴里,队伍中那个神木林的野道士则和那棵老树彻底合而为一,实在不好说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没错,这里就是尖风口了。”将目光和思绪从那棵老树上抽回,小夏转过头去对后面的镖局众人说。“只要越过这里,朝北十余里便是个小镇。大家抓紧赶路,今晚我们就可在那住宿一晚,然后从此往北再有个三四天左右的路程,就可到达冀州州府白石城。”
听到小夏的话,镖局众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些活泛轻松的神气来,尤其是林总镖头更是如释重负,从进入冀州开始到现在不过十来天,他们前前后后居然总共遭遇到了三股马贼,虽然没有第一批那些埋伏的马贼那样的难对付,他们都能有惊无险地将之击溃,但所有人也既伤且疲,精神精力都已快到崩溃的极限,再拖下去恐怕自己人心就会先散掉。
林总镖头策马上前来对着小夏抱拳说:“多亏了夏道长这一路之上的指引,要不然我们万万也走不到这里来,恐怕早就不知死在哪股马贼的埋伏之下了。”
这并不是客气话,这一路之上如果没有小夏,他们这一镖人马可能真的早就没了。冀州马贼来去如风,加之骑术精湛熟悉地形,即便不用正面对垒,随便一只马贼也能将他们活活拖死在路上,还是小夏带着他们走入一些山区小道,反而埋伏击溃了其中两只马贼。虽然至此向北就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再没有地势可依仗,但也进入了州府驻军的范围,那些马贼也会有所顾忌,想来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出现了。
“林总镖头不必客气。在下既然答应了将你们送去白石城,自然不会食言。不过这既时途中所用的符箓恐怕也要请林总镖头付清了,到今日为止一共四百八十四两银子。”小夏也拱拱手,老实不客气地向林总镖头报了个价钱。
林总镖头的脸黑了黑,咳嗽一下,还是连忙说:“那是自然,若不是有夏道长的符箓助力,我们哪里能和那许多马贼周旋下来。这份银子自然是要付给夏道长的。”
看着林总镖头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小夏再一次确认了,这道暗镖确实是没那么多油水的。向走镖之人打听镖货详情乃是大忌,虽然现在也算同舟共济,小夏也不会去随便开口询问,不过稍微换个方式说话,也能知道想要知道的。
但若真是这样,这道暗镖真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油水,那么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马贼被引来呢?小夏想不明白的就是这点。
虽说冀州的马贼确实不少,但这十几天之内他们就能碰到三只,加上最开始那一只,分明就是得到了消息前来埋伏的。而暗镖之所以叫做暗镖,那自然是因为隐秘不宣之故,但现在看来这风声未免又走漏得太厉害了一点。
难道是货主那边出了问题?走漏出消息想等货物被劫之后讹诈这小镖局?但这等运作手腕精细繁复,极容易出岔子,一般也都是冲着有丰厚家底的镖局去的,这连总镖头都要拖儿带女地上阵护送的小小镖局,哪里会有什么油水值得讹诈?
那么到底会是为什么……算了,多想无益,也不关我事。小夏暗自耸耸肩。只要将这趟镖护送到州府,他所答应的也算完成了。至于背后会不会真有什么秘辛和鬼祟,他虽然一直都有些爱对好奇的事探个究竟,有些爱管闲事,却也不是有空到了这种地步。
而且,就算真有了什么事,有唐轻笑在,应该也是没事的。
小夏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唐轻笑。一路之上的波折也让这瘦小的少年剑客面露憔悴之色,但他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冷漠淡然的神情依然没有半丝的波动,而镖局中其他人即便再虚弱,当把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似乎都能莫名地生出股精神来。他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这镖局的核心,未来的希望所在。就像不管有再多的马贼,再危险的时候,只要有他在,有他手中的剑在,就一定能杀出条生路,闯出片新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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