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牺子怪笑道:“岂不闻:震一索而得男,谓之长男;巽一索而得女,谓之长女;坎再索而得男,谓之中男,离再索而得女,谓之中女……”
仙玉宇羽接道:“艮三索而得男,谓之少男,兑三索而得女,谓之少女?那这‘三索艮兑’之意……”
包牺子嘿笑道:“只因小的是个阴阳人,半男半女,不男不女,却又深通术数,所以大家给了一个这样的怪号。”
阴阳人?孤云仙姑微露诧异与鄙夷之色。
仙玉宇羽却是拱手施礼,道:“抱歉!”
“公子不用道歉,其实这外号我自己喜欢得紧!”包牺子怪笑一声,眼珠子转了几转,瞅向谷梁将军,“却不知这两位是……”
谷梁将军却显然没有将孤云仙姑和仙玉宇羽的身份告诉他的打算,只是将手往远处指去:“包牺先生,不妨先看看这个地方,这里可有异常之处?”
包牺子眯着眼睛,转身看去,将远远近近的地势扫视了一遍,怪笑道:“这里,藏了一个大阵!”
谷梁将军道:“是何大阵?”
包牺子道:“八门金锁!”
仙玉宇羽道:“请教先生!若是‘八门金锁’,在八卦位置上必有八门,这附近虽有八座山峰,但位置与‘八卦’根本没有重叠之处,如何会是‘八门金锁’?”
“见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见!”包牺子道,“你们用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你们的身体感觉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你们飞过的地方,你们很可能并没有飞过,你们以为你们没有飞过的地方,很可能就在你们的脚下……这么说,公子明白么?”
仙玉宇羽蓦的醒悟过来:“乾坤错乱……九井乱天符?”抬起头来,将天空的云彩注视良久,道:“还是先生了得,在下刚才只顾观地,未曾看天,却原来天地乾坤已乱,我们都被骗了!”
“显然,布阵的是个高人,而你们来得也太迟,给了对方足够的布阵时间,九井罩八门?有趣,有趣……只可惜,虽然有趣,却还难不到我!”包牺子冷笑一声,转身拜道,“还请将军帮我准备香案一张、桃剑一支、童男童女一对、狗血一坛!”
谷梁将军拍了拍手,一名副将飞来。他道:“速去准备香案、桃剑、童男童女、狗血!”
那副将应命而去。不一会儿,一切准备就绪,只见包牺子手持桃木剑,立于香案之后,找来的童男与童女各持一符,紧张的侍立在他的身后。包牺子吟歌作法,曰:“天得以清,地得以宁,物得以生,神得以灵?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一口口水吐出,天空中,云彩快速一卷,现出一张符纸。包牺子抓起案上坛子,望空一掷,坛子在空中碎散,狗血溅红了符纸。紧接着便是狂风大作,众人再看时,周围的山峰全都换了位置,只见八座山峰,正好呈八角之势,在他们的前方布成八卦阵法。
包牺子笑道:“这才是此间的本来面目!”又道:“将军,可有此间的地图?”
谷梁将军道:“有!”呈上一张地图。
第456章连环大阵
包牺子直接便将地图摊在地上,趴在上面,看个不停,忽将桃木剑一划,童男童女手中的符纸全都串在剑上,两个孩子同时倒了下去,咽喉俱被划断。包牺子将被鲜血染红的桃木剑,往其中五峰快速连指:“滚!滚!滚!滚!滚!”
眨眼之间,五峰全都移了位置,其中两峰彼此互换,另外三峰退到远处。
在他身后,孤云仙姑皱眉道:“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仙玉宇羽淡淡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旁门左道的妖术师,有时比道门中的仙人更加有用。”
包牺子起身怪笑:“九井、八门全都是‘壳’,这才是真正的阵法。”
谷梁将军、仙玉宇羽、孤云仙姑一同看去,只见诸山各归其位后,现出一团迷雾,迷雾的范围,大约有方圆七里,内中云气涌动,七彩交织。包牺子冷哼一声:“把那些女人全都叫回来,别让她们乱跑,这迷雾之阵怕是有随机变化之能,不但会随着时辰自行变阵,困住一人,马上变成另外一阵,让人无法通过探子试阵。她们不小心掉进去,引发阵法变动,反给我找麻烦。”
孤云仙姑发出长啸,那些本在山间飞来飞去,却因山峰突然移位而不知所措的女弟子,纷纷飞了过来,落在她的身后。
等她们飞过来后,包牺子将手一掷,十几个人偶绕着迷雾飞来飞去,似这般,过了一阵。包牺子桃木剑刷刷刷的,接连指去,几道光芒过后,左手一放,只听“轰”的一声,迷雾应声而散。
迷雾方一散开,周围空间蓦的一变,刚才被他骂退的五座山峰,又全都移了位置,重新变成刚才的样子。包牺子也不管它,继续骂,五座山峰重新骂退,迷雾再生,驱退迷雾之后,五座山峰又重要移位……他就这般“骂退、震散”,接连重复了五次,结果依旧如此。
谷梁将军皱眉道:“先生是否弄错了?也许这迷雾之阵,并不是这般解的?”
他每一次震散迷雾,山峰都会移回,“八卦”再现,纵连仙玉宇羽和孤云仙姑也不由得想着,是否有哪个地方弄错了?也许这妖术师,就只是在重复着无意义的举动?
包牺子却是冷笑道:“这布阵之人,就是要你们这般想!连着数次之后,一般人都会去想,也许自己的解法有误,于是千思百虑,另换它法。但其实解法无误,只不过对方在这里头,设了一个‘七星连环’,以同样的手法,连着解它七次就好。”
似这般,重复到第七次,果然,迷雾震散之后,诸峰便不再移回,重新现出的,却是一片石林。石林内,光阴扭曲,单是看着,便让人有头晕目眩之感。
包牺之将石林盯了一阵,道:“六甲天阴阵?九井之内是八门,八门之内是七星,七星过后是六甲……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这“六甲天阴阵”,显然要比刚才的“七星连环阵”更加麻烦,足足花了包牺子半天的时间方才破掉,“六甲天阴阵”之下,又是一个“五行道归阵”,“五行道归阵”之下,藏着一个“四时地曲阵”,“四时地曲阵”之下,是一个“三阳无垢阵”,不知不觉,又过了三天,直等破了“三阳无垢阵”,最底下还有一个“阴阳琉璃阵”。
看着那有若巨大琉璃灯般的阴阳阵法,包牺之道:“只要再破掉这阴阳琉璃之阵,里头的,便是你们要找的‘一’……不过我觉得你们需要做好一些准备。”
此时此刻,不管是谷梁将军、仙玉宇羽,还是孤云仙姑、烟晓雁,以及九曲冰天剑派的这些女弟子,对布阵之人和包牺之都只能是心服口服。这种阵中有阵,阵中藏阵的连环阵法,给他们再多时间他们都难以破解,恐怕也就只有包牺之这等旁门左道的奇人,才可以用这一连串古里古怪的方式,将它们逐一破开。
仙玉宇羽道:“先生所说的‘准备’是……”
包牺之嘿笑道:“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众人对望一眼。
包牺之却不再答,绕着那阴阳琉璃之阵,花了两个时辰,研究一番后,让那些女弟子在外头站位,以阵破阵。随着他左右两手,同时轰出两张符纸,阴阳琉璃灯轰然碎散,现出一处石台。
谷梁将军、仙玉宇羽、孤云仙姑、烟晓雁等,见这连环大阵终于破尽,俱是一喜,齐齐飞上去,欲将藏在这连环大阵里的人就此拿住。只是定睛再看,石台上哪有什么人?就放着一个笔直朝上的木筒,阴阳琉璃阵方破,木筒便射出一道烟花,烟花在天空绽开,姹紫嫣红的色彩间,现出四个大字“破关成功”,四个大字慢慢消散,各色光点重新聚集成更大的图案——“100分!”
“破关成功……100分!”谷梁将军等人看着这些字,面面相觑。
孤云仙姑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唉,我都跟你们说了要做好心理准备了,你们为什么还是这般吃惊?”包牺之叹气,“不管你们要找的是人是物,显然都不在这里。这布阵之人,在这里设下这般的连环大阵,就是要吸引你们的注意,浪费你们的时间,一句话,那人就是在……逗你们玩!”
谷梁将军与孤云仙姑脸色阴沉,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结果就是一句“逗你们玩”?
仙玉宇羽却是不急,只是道:“先生是何时开始发现,这连环阵中并未藏人的?”
包牺子道:“在发现‘五行道归阵’之下,居然是‘四时地曲阵’的时候。小的连破九井、八卦、七星、六甲之后,那人应该知道,接下来的五行也好,四时也好,都难不住我。但是这五行道归阵与四时地曲阵,是可以在内部操控,联成‘五行四时天源地流阵’的,‘五行四时天源地流阵’可以从内部不断变阵,虽然依旧挡不住小的,但至少可以多拖延小的两三天,但这布阵之人并没有这样做,那时小的便知道,这连环大阵多半只是一个饵,对方故意布下这样一个大阵,就只是为了把你们拖在这里,浪费你们的时间,他和他要保护的东西根本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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