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冰天下 (剑气)

四周的人群也多半相信了铁匠张的话，铁匠张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脾气也大得很，但锻造的手艺却是实打实的，而且一些明眼之人也能够看得出，那把剔骨刀的品质不凡，也不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小子能够打造出如此的宝刀，议论声响起，但多是针对肥乌的指责。

肥乌心头委屈，眼见铁匠张要走，他一把抓住铁匠张的肩膀，“那是我的刀，你还给我！”

“找死！”铁匠张腾起一脚，一脚踹在了肥乌的肚子上，肥乌被踹飞出去，好不容易站起身来，但嘴角已经挂上了一缕鲜血。

要知道这铁匠张虽然以打铁为生，但还是一个练家子，一身的武艺也是十分的了得，虽然肥乌气力很大，但毕竟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哪里承受得了这一脚，胸口气血翻腾，鲜血溢出，但是肥乌的性格就是有一些蛮性，连擦一擦嘴角的鲜血都没有，就准备再一次冲上前来。

看到肥乌想要拼命，黎冰飞地来到肥乌的面前，双眼落到铁匠张的身上。

站在黎冰身后的肥乌刚想说话，黎冰的声音已经响起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肥乌把话咽了回去。

铁匠张打量了一下黎冰，虽然感觉这小子的眼神如刀子一般的锋利，但也并没有在意，眼前这小子分明就是一个小鬼嘛。

黎冰直视着铁匠张道：“你说那把剔骨刀是用寒铁打造出来的？”

铁匠张哼了哼，道：“不错。”

“你敢把刀拿给我一看吗？”黎冰将了铁匠张一军。

铁匠张犹豫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若是被这一个小子吓住了，岂不是被人耻笑，遂将藏在腋下的剔骨刀取出递给黎冰。

黎冰接过那把剔骨刀放到地面上，抄起刚刚买的大铁锤，一锤下去，但听咔嚓一声脆响传出，那把被称为寒铁打造的剔骨神刀碎了一地，薄薄的铁渣散落开来，却哪里有半点寒铁的模样。

黎冰用手指着地面的铁渣道：“铁匠张，这可是寒铁？”

“这……”铁匠张心头也非常的惊愕，为什么明明拥有寒铁的属性，一锤下去碎掉后竟然出现的是最普通的铁渣，又听黎冰那么一问，一时之间还真的不好回答，若说那是寒铁的铁渣，那么一把寒铁的剔骨刀岂能被一个小子如此轻易的砸碎，若说是普通的铁渣，那自己刚刚说的寒铁之事，岂不成了笑柄。

铁匠张虽然他百分之百地确认，那的确不过是普通的铁渣，但也不能够承认了，眼珠一转，说道：“这的确不是寒铁的剔骨刀，但再普通的铁坯到了俺铁匠张的手里，也会变一把寒铁的剔骨刀，小子，你毁了俺的刀，就该当给我赔偿，十两纹银，你若不拿出来，这件事情休想善罢甘休，哼，若是等俺报了官，你们免不得一阵皮肉之苦。”

“老混蛋，你怎么胡说八道！”肥乌气恼地咒骂了一句。

铁匠张阴寒着一张脸，握紧了拳头就要动手。

这时候黎冰断喝一声道：“铁匠张，都说你锻造之术远近驰名，今天我黎冰向你挑战，若是输给了你，我就赔你这把剔骨刀，要打要罚随你的变，倘若我要是赢了，你必须给我与肥乌道歉，磕头赔罪，你敢是不敢？”

哗，人群哄吵起来。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然要与大牛镇远近驰名的铁匠张比拼锻造之术，这简直是天下奇闻，一传十，十传百，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而就在围观的人群当中，有一个身搐袍的老者，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有意思，很有意思，就看看这个小子如何收场吧，这老者正是在大牛山中出现的乾道天。

黎冰的话说得非常响亮，倒是让铁匠张没有想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铁匠张满脸挂上得意的笑容，开什么玩笑，这小子想跟自己比拼锻造的手艺，看这小子的模样也不像是一个傻子，可却干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

铁匠张大笑起来说道：“小子，想跟老子比拼锻造之术，你够格吗？”

“你管我够不够格，你只要说敢还是不敢？”黎冰眼里涌起一层冰冷。

一旁的肥乌虽然知道黎冰的手艺不错，但那要分跟谁比，跟十里八村，大牛镇的第一铁匠张比拼，哪里有赢的希望，他扯了扯黎冰的衣襟说道：“阿冰，还是算了吧。”

黎冰不为所动，肥乌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心头一阵的苦笑，他很清楚黎冰的性格，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铁匠张也想给自己找回面子，毕竟刚刚他的话都有一点自相的矛盾，如今若真的能够赢得黎冰，那么前面的事情也就不成事情了，至于跟一个小孩比拼手艺有没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他才懒得去管。

“小子，你确认要跟俺铁匠张比拼锻造之术？”

“我确认！”

“好，有种！”铁匠张眯着双眼道：“那么你就随俺去一趟打铁房，俺就让你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做锻造。”

说完铁匠张在前面带路。

黎冰跟随在铁匠张的身后，肥乌扛起扁担，无奈地跟随着黎冰。

围观的人群有热闹看，那自然是不会错过的，虽然都确认那小黎冰根本不可能够战胜铁匠张，但也都想看看铁匠张的手艺，毕竟一直以来铁匠张打铁的时候，都是谢绝有人观摩的。

……

第一铁匠铺打铁房，两个融铁炉烧得通红。

铁匠张站在一个融铁炉前，指挥着自己的学徒推拉着风箱，将融铁炉里的火烧旺，接着他从自己的铁坯堆里取出一块有枕头般大小的铁坯，翻来覆去地仔细观瞧了一番后，这才将那块铁坯丢进融铁炉中。

“大火焚烧，保持炉内的温度攀升！”铁匠张吩着自己的学徒。

这学徒名叫张龙，是铁匠张的侄子，得到铁匠张的吩咐，十分卖力地推拉着风箱，让融铁炉里的火焰燃烧得旺盛。

铁匠张站在那里，冷眼瞧着黎冰。

黎冰什么都没有做，只静静地望着铁匠张融铁炉里的炉火。

周围的人群都平心静地地观望着，期待着能够看到铁匠张的手艺，不过也有一些人有些担心黎冰，心头都在暗想，这小小的年纪，何制于非要与铁匠张论个高低，这铁匠张打铁数十年，早已经将锻造之术炼得炉火纯青，况且这铁匠张平日修武，即使是在大牛镇，也很少有他的敌手，背后的势力非小，据说与神武宗凡人堂主有很大的关系。别说像黎冰这样的小娃子，即使是镇里有些权势的人都不敢轻易招惹，忍下一口气不就好了，唉，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啊。

第3章石破天惊

“喂，你们说今天能不能够看到铁匠张的二十七节连环扣链？”

“谁知道呢，跟一个小孩子比拼锻造之术，我觉得吧，这铁匠张根本就不会露出真正的本事儿。”

“也是，那铁匠张只需要锻造一把普通的铁器，应该就能够赢得了那小娃子，唉，看来两个小娃子是再劫难逃了，可惜啊可惜！”

“偷东西的小子又有什么可惜的，不好好给予一点教训，日后岂不是会为祸镇里吗？”

“你真的觉得那把剔骨刀是铁匠张的打造的？”

“屁话，我就看不出来那个小子能够打造出那么好的东西来。”

“……”

人群的议论声自然能够流入到黎冰等人的耳朵中，但是黎冰不为所动，倒是肥乌却紧张起来，凑进黎冰的身边，在黎冰的耳边低低地道：“阿冰，一会等那铁匠张锻造的时候，我们找一个好时机跑了吧。”

黎冰就没有想到逃跑的意思！那铁匠张一脚将硬实的肥乌踢吐血，又想强占自己锻造的刀，就凭这两点，黎冰就不会让铁匠张占到一丝的便宜，冷冷一笑，示意肥乌在一旁不要说话。

铁匠张一直留意着黎冰，看着黎冰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心头却起了盘算，在他的思想里对付黎冰这样的小子也的确不需要动用什么高深的锻造术，打一把普通的铁器也就足够了，不过铁匠张很清楚那把剔骨刀并非是他的东西，倘若那个黑小子所说不假的话，用普通铁坯就能够打造出近寒铁品质的刀具，那么眼前的这个小子应该有两下子，而且敢向自己发起挑战，也正说明了这一点。

铁匠张脾气虽然暴躁了一点，但是还有点心计，更何况他可是输不起这场比赛的。

要知道黎冰输了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他铁匠张输了，他的名声，他多年来的传说也就破坏了，不单单是这样，而且若是败给了黎冰，他铁匠铺的生意很可能就会一落千丈。

奶奶的，若不是被那个小鬼一激自己也不会接受与他的比拼，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不能够退缩了，自己就拿出锻造二十七节连环扣链的手艺出来。

想到这里铁匠张咳嗽了两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都应该清楚俺铁匠张有一种打铁的手艺名为二十七节连环扣链，今日，俺便当着众位的面儿，施展一下俺的这门手艺，也让各位乡亲父老给俺做一个见证，让镇子里所有人都清楚，俺铁匠张并非是浪得虚名。”

听铁匠张说要打造二十七节连环扣链，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

铁匠张得意地扫视了一下众人后，取来大铁钳，看到融铁炉里的铁坯已经被烧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用大铁钳将那铁坯取出，放到了打造台上，脱去自己的上衣后，左手拿着起一把凿子，右手拎起一把铁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