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器纵横 (韦小宝)

按这个厚度计算，那些演算纸，至少有五万张以上。二十多天，自己居然连第一张纸上的内容都没看懂，按这个速度，就算到死，自己只怕都弄不明白。

难道自己真的很笨？没有道师的天赋？任道远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这种可能性不高，如果自己真的天赋不佳，哈大师的风鸟，也不可能选择自己。

问题出在哪儿呢？任道远发现，没有一个好的导师，想要弄清上面的意思，真的很不容易。可惜啊，哈大师留给自己的，只是他一生的梦界，里面的很多东西，只有过程，却并没有解释原因。

任道远第一次生出一种想要寻找一位导师的想法，青州真不是个好地方，在那里，很难找出一位好的道师。洋千惠在密剑道宗，就算是相当强大的道师了。可她的能力，任道远并不认可，这样的人，只怕还当不了自己的老师。

船身轻轻震动了一下，将任道远的思绪打乱，他知道，船只已经靠岸了。任家原计划中，第一个南海了目标，就是秋水岛。

秋水岛总面积一千多平方公里，常住人口超过五十万人，只有一座城府，那就是秋水城。别看这里的人口不多，秋水城也不是很大，但海边的码头，却极有规模，这里是九州岛大陆和南海诸岛，通商的一个口岸。无论是深入南海诸岛，还是从南海归来，都会在这里整补一翻，休息几天。

因此秋水岛上，服务业最为发达，不仅有超大规模的码头，还有四个船行，可以自己制造八千料的大船。不过船行多是作一些保养维修的生意，毕竟来往的海船极多，很多从南海归来的商船，航行到这里的时候，都已经破损的极为厉害，需要修整了。

除了船业之外，岛上还有数个奴隶市场，一间宝阁，众多的客栈、梨园、妓楼等等。其繁荣程度，甚至不比很多干州大的州府差。

任道远登上岸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与自己想象中的秋水岛完全不同。在他心目中，南海诸岛都是化外之民，应该过得衣衫褴褛，食不裹腹，一个个面黑肉瘦，全身只有几根骨头才对。

可事情上，这里与干州看上去不什么不同，除了眼产这超大的码头之外。回头向海上望去，千帆遮海，蔽日连天，满眼看去，尽是各种船只。大的海船，如同一座座大山，在大船之间，无数的小船，如同蚂蚁一般，来往如梭。

这哪里是化外之地啊，就算并州的几大商港，只怕也比不得这里繁华。

交了税，众人登上码头，宫子风已经带人去找客栈，任峰则找了个当地的油子，让他在前面领路。这油子可是秋水岛的特产，别说九州岛大陆，就算其它的大岛，也没有油子这个行业。

油子其实就是当地的小混混，对地头极熟，给新来的海商领路认门，讲解这里的规矩。要的钱可不少，一天就要十个金币，你不找油子还不行，不找就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当然，任道远一行人并不怕麻烦，不过有个当地人领路，也很不错。油子要价是高，但也是物有所值，人家对这里的情况实在太了解，有问必答，态度相当的不错。

「这位爷，您一看就知道是九州岛来的大海商，这次准备进点什么货？」这油子三十岁上下，身上穿着绸衣，脸又胖又圆，如果他自己不说是油子，任道远都会以为他是个商人。只是这油子的眼力就太差了，从哪儿能看出自己是海商？这也太扯了吧。

还说是大海商？要知道，他们入港的时候，这油子可就看到他们航行来的船了，不过是一艘一千两百料的渔船。从税官的眼里，任道远就能看得出来，人家都在奇怪，他们是怎么将这样一艘破船，开到秋水岛的。

有开着这样渔船的大海商吗？任道远觉得，这油子有些不靠谱，是不是要再换一个？十枚金币，对任道远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

「秋水岛的名字，是谁起的啊？」任道远随口问道。

「爷，您还真问着了，这事儿，一般的油子还真不清楚，也就是我油三才知道些。话说几千年前，南海诸岛上只有一些土著，这些土著都穿着树叶，吃水果，连火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年月，九州岛大乱，战火四起，民不……」

第二百章贪财的油三

「停，说重点。」任道远有些头疼，他最不愿意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废话多得让人难受，这样的人，居然也敢要一天十金币？要知道金币可是很坚挺的东西。

「好啊，爷不喜欢听这些，那我就直说，当初来南海诸岛的第一批人，谁不想着回家，谁不想着能够回到九州岛大陆？因此，没事的时候，就站在海边向九州岛望去，这秋水岛的意思，就是望穿秋水。」油三难得的正经起来。

「秋水岛是最北边的岛屿，距离九州岛大陆最近，与之相对的，是最南端的莫离岛，莫离莫离，莫要离开，也就是说，到了莫离岛，就到了南海的最南端了，不要再离开的意思。」油三说道。

任道远点点头，这油三还真知道不少事情，看来这十枚金币，也不白花「油三，你知道在哪儿能买到船吗？」任道远问道，那艘渔船是不能再用了，不仅载重太小，而且速度太慢。原本自己在海上航行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到了秋水岛，就发现，四周的船，就没有比那艘更慢的。

要知道，在海上行舟，与陆地上是完全不同的，船的速度快上一点时间一长，这差距就显现出来了。任道远还没想好要去什么地方，他原本并不想深入南海，只是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达到自己的要求，如果不行，就只能继续向南了。

每个大岛之间的距离都不算近，普通的船只，都是以月为单位计算的，一艘好船，是必不可少的。甚至不能只有一艘，还需要更多的船。要知道，任家的人口可是不少，没有十艘八艘的大船，就别想一次性运进南海诸岛。

「爷想要买船可不容易，原本秋水岛四大船行，都不怎么造船的，可这两年，买船的人太多，全力造船也不够用，因此想要买船的话，就只能上宝阁的拍卖才能买到。」油三说道。

别看油三只是个混子，这里的门道，他可太清楚了，秋水岛上的变化，最先感觉到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这里距离九州岛很远，可九州岛大陆上的任何变化，都会从海商那儿传到这里。

相对而方，秋水岛上的信息交流，反而比青州还要快上许多。蛮州、云州的战事，秋水岛上得到的消息，比任何一处来得都更快。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九州岛大陆虽然有贩奴这一行当，可毕竟不敢太过光明正大的进行，在南海诸岛，就没有这样的问题。而且南海诸岛，人口稀少，这里最需要人，奴隶的价值也会比九州岛高上一些。

战争，从来都是产生奴隶最多的时候。蛮州得了云州，一场大战虽然是赢下来了，可蛮州也是元气大伤，为得到更多的钱财，贩奴就成了不二选择最近几年，云州奴隶是成船的运到秋水岛，从这里发卖出去，因此最近几年，秋水岛的奴隶行，一个个都肥得流油，连油三这样的混子，都买了几个放在家里。先是自己用着，等价高的时候，再卖出去，还能赚上一笔。

「哦？我想买艘速度快的大船，至少要五千料以上，去哪个拍卖行比较好？」任道远问道，只要能用金币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任道远不缺钱，如果钱不够的话，还可以卖些月金。

「自然是海狮楼，那里是专门卖船的。爷要是想买快船的话，最好买双飞剪，那船速度快，够结实，载重量也大，足有六千七百多料。」油三说道「什么是双飞剪？」任道远虽然恶补过一些航海知识，可毕竟是青州人，对于船型，了解的并不多，回头看了一眼水生，发现他两眼发亮，就知道油三介绍的船应该是极好的。

「双飞剪是将两艘三千料左右的船，连在一起，中间有架骨龙桥，不仅两边的船上可以装东西，架骨龙桥上，也可以住人载物。而且使用的是飞剪船的样式，速度很快，比您的那艘船，至少快上一倍。」油三嘴角含笑。

原来这货，早就看出任道远的船不怎么样，偏又吹捧他是大海商。其实这很正常，象油三这样的人，天天与南行的海商打交道，怎么可能看不出任道远这行人，根本就不是海商。

事实是，最近两年，想要赚钱，不是跟着那些海商，而是这些外地来的土包子，这些人，人傻钱多，他们的钱是最容易赚的。

一天十个金币很多吗？那要看是谁，干油子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和头脑，只要脑子转得快，一天赚一百金币，都不是不可能的。

别看油三现在象个下人似的当向导，其实人家家里有三进的院落，数十名仆从，实实在在的是一个富户。这些钱，都是最近两年时间赚来的，象任道远这样的外地人，是油子们最喜欢接待的。

油三在油子这个行当里，也算是老人，很有些人脉，脑子转的也快，一般的油子，还真争不过他。

「先带我们去找间好的酒楼，要好酒好菜。」任道远说道。船上能带的东西自然不少，可酒这东西，有多少都不够，赶海人喜欢喝酒，下水之前，都要喝上一些，再加上任峰和碧影两个酒鬼，出航时带的上百坛酒，早就消耗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