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蛮荒 (泽小新)

然而他并未停手，身形微动，紧接着又是低喝一声，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不远处的焰尖湛蓝色的光芒一闪，立时又开始急速地摇晃着，而这一次相比起刚才的那一幕，来得还要剧烈许多。

忽然间，这道焰尖猛地开始急速地胀大，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竟歪歪扭扭地达到了一丈之高，很快地它再无先前的模样，先是窜出头，继而手，最后是脚。

火光熊熊，竟是一个人形的模样！

墨寒脸色大喜，不远处的老谷主同样身形微颤，目光中闪过极大的震惊。

然而尚未待两人反应过来，他们便发现这道人形火焰，立时开始产生剧烈的波动，随风摇曳，闪烁不定，而他的光芒相比起墨寒此时手中的雷火本体，亦是由原先的湛蓝色变成淡蓝，显得要暗淡许多。

就在这时，那波动变得越发强烈，转瞬间竟然消散不见，最后却都凝聚到原先的焰尖模样。

墨寒看到这，不由地微微一叹，道：“谷主爷爷，还是不行，虽然能够勉强凝聚出神火，但是一旦变化出人形的模样，神火立时便会变得极不稳定。”

老谷主听到墨寒的遗憾声，不由地翻了翻白眼，当即道：“墨寒，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你这才了十几天罢了，不但能将焰尖分离出来，而且还能凭借神火之间的感应，将注入道焰尖的火能激发出来，已经算是相当难得了。”

墨寒道：“可是谷主爷爷，怎样才能将神变得稳定起来呢？”

老谷主道：“神火之所以不稳定，主要还是你经验尚浅，对凝聚的过程还不算纯熟，想要能够稳定地凝聚出，唯有苦练罢了，别无他法。”

墨寒点点头，他也明白这等奇术定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功的，他原先就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若是苦修他倒是还不怕，担心的就是什么极端苛刻的条件。

墨寒想到刚才自己的雷火光芒暗淡至极，像是只有薄薄的一层罢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扑灭一般，不由地又道：“谷主爷爷，刚才神火的光芒变得极为暗淡，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谷主笑道：“虽然你眼下能够出神火来，但毕竟自身的武道修为还达不到玄境的地步，眼下能够注入到神火内的火能极为有限，待神火从原先鹅蛋般大小的焰尖变化到你身体这样大小，火能自然平摊，变得稀薄了，这神火的光芒就变淡了。”

经由老谷主这么一解释，墨寒很快也就明白了。

其实这也是很好理解的，只是墨寒眼下太过关心的每一个细节，才导致一时没想明白。

老谷主又道：“眼下的你只需全力以赴地多加练习这凝聚的过程，虽然过程并不是很复杂，但每一次凝聚，其实都要耗散你极多的火能，一般此术的人，都无法长时间的，不过我知道你眼下的恢复能力变得极为强韧，到时候我让炎老准你去地心的室吸收火能，相信能够助你极大的减少这一过程中的麻烦。”

墨寒刚才也感觉到了，凝聚起至少首先他要消耗一道焰尖，尽管这道焰尖里的火能应该能够凝聚起三四次的样子，但之后他就必须再分离出一道来，可这样下去，眼下他只有五道焰尖，恐怕也只能十几次罢了，到时候必定得回地心补充火能了。

眼下听老谷主这样的安排，倒是免去了墨寒的后顾之忧，当下便道：“多谢，谷主爷爷。”

老谷主顿了顿，又缓缓地言道：“谷内融合了神火的，虽然除了你之外，还有楚凝、守鹤他们，原本也是想要等你们修为有成，到时候将这等奇术一起传授给你们的，只是你的修为如今却也基本达到了的条件，而他们与你相比，终究有着不小的差距，眼下只得先将这神火术传授于你，而这也是我这把老骨头能够为你们做的不多的一些事了，至于是否能够将这等奇术成功，又是否能将其发扬光大，一切都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墨寒道：“谷主爷爷老当益壮，修为更是早已超凡入圣，在这火族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敬，哪怕再过百年，亦是冠绝整个东域的人物，怎谈得上老呢？”

老谷主微微一笑，道：“小家伙倒是很会说话嘛。”

墨寒见老谷主调侃自己，不由地摸了摸脑袋。

老谷主脸上忽地凝重起来，轻声叹道：“虽然这些年幽谷的实力进步很大，但十几年前的那一战却使得幽谷的底子大损，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许多，只是这炎城的实力终究是极为强大，火无邪修为也绝对不在我之下，这些年对于整个火族的扩张不断加大，圣地又向来超然于外，到时候我幽谷必然要正面对抗这炎城，只是不知这样的这一刻什么时候会到来。”

墨寒没想到幽谷此时的情势如此严峻，虽然早就知道炎城的实力极大，但没想到老谷主的担心竟是这样的厉害，他听出老谷主语气中的那丝落寞与伤怀，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谷主道：“我已经老了，虽然能够支撑一会，但今后的将来终究是你们的时代。”

墨寒感受到老谷主眼神里的那丝殷切地期望，没来由心中涌出一丝热血，朗声道：“谷主爷爷，你放心，我定然会好好此术，定然不会折损了这幽谷奇术的威名。”

老谷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道：“恩，我相信你。”

尽管老谷主只是轻轻地一拍，然而在这一刻，墨寒不知怎地，只觉得这股力量重逾千万斤，他原本相对瘦削的肩膀也不由地沉了一沉，仿佛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第十二章 出身来历

后山峰顶，墨寒静静地着，全力以赴凝聚雷火，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向来都呆在溶洞的炎老却是不知何时悄悄地来到了山顶。

炎老远远地站在另外一侧，身旁的老谷主陪伴在他的身边，两人的目光却都落在墨寒的身上。

炎老不由地道：“谷主，这小子现在的如何了？”

老谷主知道这老头虽然脾气很臭，但对于在溶洞过的墨寒，其实亦是相当的关心，当下没好气地道：“你自己明明都看到了，还来问我。”

炎老哼了一声，道：“这家伙修为都没到玄境，显然是不会太大进展的。”

老谷主见状，心中暗笑，虽然炎老同样吸收了神火，但却并未学会此术，这也一直对他来说耿耿于怀，只是老谷主明白对于出自他溶洞的，他向来都是极为维护的，当下也不再卖关子，缓缓地言道：“虽然这孩子十年都无法武道开元，但其实悟姓极高，加上肯吃苦，这神火术成功只是早晚的事情。”

炎老眼神一亮，没想到老谷主竟然有这样的评价。

尽管当年墨寒一举击败洛杰，成就溶洞天雏榜第一，但炎老一直以为那只是雷火给他带来的实力，加上早年墨寒武道资质的差劲，虽然这两年多来他的修为突进，这段时间可是达到了虚境的地步，可他终究是担心墨寒无法出此等奇术。

毕竟就算当年资质如他，却也始终无法凝聚起自身的来，这才无奈地放弃此术。

炎老忽然间想起墨寒以前十年都无法武道开元的现象，不由地道：“谷主，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小子的武道资质明明极为了得，可为何当年他连着十年都无法武道开元，根本就感受不到天地间的火系元气？”

老谷主没想到炎老会提及此事，不禁望向远处少年那坚毅的背影，轻声一叹道：“原先我也没多想此事，眼下经由你这么一说，这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了。”

炎老听出老谷主语气中的那丝遗憾，随即道：“谷主，那这小子应该不是火族的了。”

老谷主点点头，道：“恩，唯有火族的，世代相承，才能够感受到天地间的火系元气，也才能进入开元池进行武道开元，当年这小家伙遗留在幽谷之外，潜意识里我们早就断定他必然是火族，却是忘了想到那一层了。”

炎老道：“既然他非火族，但眼下由于雷火的缘故，能令他感受到天地间的火系元气，进行武道，那看来他也非东域其他四族的，依照这样看来，难道这小子不是东域的人？”

老谷主脸色凝重，顿了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的不错，墨寒这孩子恐怕当真非东域出身，东域何其广大，哪怕是东域之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够走遍整个东域，而他既然非东域的人，却又出现在我我幽谷之外，想必身份也非寻常。”

炎老点点头，道：“谷主，他究竟是怎么到来的呢？”

老谷主回忆起当年的情况，顿了顿，缓缓道：“我记得，那一年还是在九阶渊蟒袭击幽谷前的三个月，那时影部报告说是在幽谷百里外发现一个幼婴，被抛落在密林里，四周并无人出现的踪迹。我便让影部的人带了回来，当时的这孩子全身也没有任何物事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只留下了一块星型的吊坠，原想着这是一个弃婴，加上当时琦兰又遭受火行，痛苦万分，我便将这孩子交托给她，也好让她有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