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荒记 (萧轻)

时间飞速流逝，又过了一个时辰。

甄如幻终于从演算中收回思绪，然后说了一句让陈羽崩溃的话。

“刚才算错了，得重算一次。”

时间再次如流水，悄然无息。一个时辰转眼就过去了。

这一次，甄如幻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神色凝重，沉吟了片刻，才苍白无力道：“所需的力量为五亿钧。陈羽。看来我们注定要困在这里了。除了天道秘境的盖世强者。谁的真气力量能达到五亿钧？”

陈羽闻之，微微一怔，接着沉声道：“我来试试。”

说着，真气滚动。贯穿指力。

甄如幻吓得脸色苍白。惊呼一声道：“试不得！完了。远古神屠首凤喋血要重见天日了。”

鼎中其余人，也都脸上毫无血色，死一般寂静。

但就在众人心如死灰时。理应出现的杀阵却并没有出现，而是殿中光芒闪烁，一阵洪钟大吕响彻虚空，一扇大门从前方数丈处凭空出现。

“嗖！”一道流光从门子飙射而出，瞬间便到了陈羽身前。

尚来不及发出任何反应，陈羽便被金光缠中，卷入大门之中。

眼前景象为之一变，哪里还有什么神殿，只有一片荒古之地，沧桑、古朴、充满了尘封的气息，仿佛一座古老的大荒之地。

风萧萧，苍天古树，落叶纷飞，一股萧杀扑面而来。

“刺！”一道剑光，破空而来，斩向陈羽。

“锵！”陈羽瞬间出剑，朝剑光挡去。

但那剑光一闪而逝，无故消失，并未击打在惊离剑上。

“嗖！”又一道剑光破空而来。

“这是幻想！”陈羽明白过来。

但就当剑光临体时，陈羽的真言一颤，灵魂颤抖，却让他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不好！”陈羽脸色陡变，金身诀瞬间施展，暗光流动，布满周身。

“轰！”陈羽被剑光直接轰杀出去。撞在不远处一颗苍老古朴的巨树上。

陈羽一脸惊讶，骇然变色道：“实实虚虚？”

刚才那道剑光显然并未动杀招，否则以紫缘仙君的境界，不可能杀不了陈羽。他一身冷汗，心有余悸打量着四周，精神高度紧张。

陈羽看着茂密古朴的森林，心中沉吟道：“看来只有破了这剑光的奥秘，才能走出森林。实实虚虚、虚虚实实，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陈羽持剑而立，陷入了沉思。

而身外，无数剑光仿佛通灵一般，朝陈羽激射而来。

陈羽一步步朝森林深处走出，开始是一道一道的来，无论虚实，陈羽都能躲开；数百道剑光后，便两道两道的出现，陈羽身形轻灵，躲闪起来倒也不费吹灰之力。

紧接着四道、八道、十六道，剑光成倍递增，速度不断变快，当坚持到七十二道剑光时，终于被铺天盖地的剑光扫中，弹飞出去，重新落到起始位置。

而这些剑光虽然并不足以致命，但却是实质化的剑气，能够伤敌。被数十道剑光同时击中，陈羽就算铜墙铁壁，也着实有些不好受。

“这样下去，还没走出森林，我的性命就丢了大半。”陈羽喘着粗气，半响才站立起来，目光一暗，闭上双眸。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这剑光，考验的不是身法，而是人心。剑心通明第一境，便是堪破虚幻。”陈羽安静下来，如朽木毫无生气。

剑心通明，剑与心合一，心剑通透，以剑指心，以心代剑，心剑相印。只有心与剑通透无痕，才能真正做到堪破虚妄。

陈羽早已领悟了这层境界，但刚才几番被剑光扫中，却又未能真正做到“堪破虚幻”。

“为什么会这样？”

陈羽陷入了沉思。

时间奔腾而去，陈羽这一站便是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里，他双眸从未睁开，一道道剑光锲而不舍的杀来，他以心化剑，以剑代心，不断领悟着剑心通明第一境的奥义，也不知被多少剑光扫中，全身上下伤痕累累。

但陈羽一直纹丝不动，它横任它横，清风拂山岗。

终于，陈羽心意一动，心与剑通，剑与心明，仿佛看到了一片程亮的天空。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刺来，光芒闪烁，看不出真实与虚幻，似虚似实，似实而真。恍恍惚惚，难以分辨。

陈羽长剑一抖，在空中穿梭，刺出一半，却陡然收回，那道剑光也随之一闪而逝。陈羽猛然睁开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喜道：“我懂了。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堪破虚幻’！”

第425章苏清影再现

“真正的‘堪破虚幻’，不仅仅是破除迷雾，直指本质。”

眼前古朴而荒芜的大荒之地潮水般退去，一个全新的世界呈现在陈羽眼前，陈羽不为所动，而是淡淡道：“虚化实，实成虚，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高深剑道，从没有虚招，一切为虚，一切又皆可化实，如果还是以以前的境界去判断，就会像这丛林中的剑光一样，当你以为是虚的时候，它却已经收割了你的生命 ”“ 。”

陈羽眸子锐气如芒，隐隐有似剑心通明后的凌厉气质。

他凝视着前方的新世界，接着道：“刚才那道剑光明明是实体，但就在我出剑的刹那却已化虚，如果我不收剑，无法洞察其中蕴含的意蕴，刚才这关，就不能跨过去。”

这就是高深的剑道。

陈羽感觉自己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对剑道的领悟又有了升华。

“嗒！”陈羽一步踏出，离开了身后古老的大荒之地，进入眼前全新的世界。

一进入其中，陈羽便感觉天旋地转，血光滔天。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刺向陈羽。

“这是杀戮之谷！”陈羽来之前看过紫缘仙君的诸多传记，其中就讲过紫缘仙君曾入魔煞谷，血洗诸妖魔的典故。

一战杀妖百万，伏尸千里，血流成河。后来魔煞谷就此易名，更名为杀戮之谷。

紫缘仙君因此战而恶名远扬，被封为“魔屠”！之后。他破茧成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念杀、一念生，心境明悟，证得人仙之境。

这杀戮神殿，便因此得名。为紫缘仙君铭记当年屠妖灭魔之举而所锻造。

传闻杀戮神殿的建殿基石，便是当年百万妖魔的尸骸。紫缘仙君以无上神通，炼了整整七七四百九十年，即便是仙器。也难以使之毁灭。

当然。这所谓的“仙器”，是人界的“仙器”。真正的仙界仙器，岂能跌落凡间。修道者以仙器命名通神之器，不过是仰慕真正的仙器荣光罢了。

也就是说。紫缘仙君的洞府。每一个神殿。都已超越了人界仙器的存在，无法破坏。

就在这个刹那，黑影已经落下。陈羽瞬间看清来着容貌，不由惊呼一声道：“苏清影？”

那人微微一怔，手中长剑却瞬间劈下。

“刺啦！”陈羽手臂被剑刺中，鲜血飙射，瞬间染红了法袍。

“不好，你不是苏清影！”陈羽眸子微眯，额头紧皱，暴退开来。

苏清影凤眸暗动，凝视着陈羽道：“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我从天鹏纵洲来，就是为了杀你。”

陈羽闻言一震，心中有个声音告诫他这是虚妄，但苏清影刚才那个停顿的动作，又让陈羽有所迟疑。“如果不是苏清影，她为何听到自己的呼声后会迟疑一下？而且，她说自己是从天鹏纵洲而来，如果是虚妄，她怎么知道她的来历。”

陈羽陷入了迷惘，难以分辨。

而就在他恍惚的刹那，苏清影却倩影一动，再次朝陈羽刺来。

“苏清影”陈羽惊呼一声，身形暴退。虽然已经数年不见，但陈羽却依稀记得苏清影的实力，那绝对是超越了宿命的存在。

和她战，比说心理这关过不了，就算过得了，对方的境界，足以把他屠杀千百遍。

……

无尽的坠仙海域核心海域中，一道倩影从一座大木凋零的小岛上弹射而起。下方，乱石滚落，巨树纷飞，一巨巨尸体死后化形，恢复妖兽的本来面目，无不死相惨烈。

女子一袭黑色劲装，却穿出一种冷艳之气。她眸似凤，面如玉，冷艳而高贵，如云中龙凤。

她目视前方，魂丝传递万里，感受到一股氤氲浓郁之气，目光深邃，轻启朱唇，淡淡道：“从瑶池一路追来，希望这次不要再晚一步。”

女子非别人，正是从天鹏纵洲不远万里来此的苏清影。

……

陈羽身上的伤口七零八落，但他还在躲闪。眼前的人，是她还是不是她，陈羽依旧没有定论。

鼎中，甄如幻眸子一动，微微眯起，暗忖道：“苏清影！她是谁？”

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如果是元绿瑶亦或者柳素素，更或是鼎中的慕容晚清、殿外的灵妙儿，她都能古井不波。

但自从“苏清影”这个名字，从陈羽口中说出后，她的心，就如一颗石子击入湖水，涟漪大起。

当初陈羽入蛮荒神庙，亲上律王山，杀张姓弟子，辱姜阳虚，她便亲自调查过陈羽的底细，当然，那时一心是想找机会给陈羽难堪。

但最终收获的信息，却少之又少。陈羽之前的人生，就仿佛一张白纸般，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