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阴缘有份 (旧月下清川)
- 类型:BL同人
- 作者:旧月下清川
- 入库:04.09
“那怎么可能,neng之前阿要把这个头发散开了,对了,披头散发的。目的一是显得悲惨,哭得太惨,不成人样阿,第二呢就是可以加点阻力,也是个障眼法,将这个手阿藏在头发里,直接去敲那个棺材板。Duang duang的,一秒钟就加了特效。”
“诶哟……这能耐真大……”
“棺材一抬出来……爸!哭错了重新来,妈诶!我还没嚎够呐!你把我带走吧!”闭上眼哭着嚎着,苗阜把手抬到耳边,砸起那个想象中的棺材板。
王声看着他直摇头。“真能演阿你……”
“这跟大家说一个倒霉的事儿,老太太走太急这个棺材没有刨干净,有个木头茬子留在那。一撞过去……妈诶把我带走。咔!”苗老师还在起劲地表演撞棺材呢,动作突然就一僵。
“头发挂住了!”
“我可不去诶!”
王声十分嫌弃地一把推开他。“行行行打住吧!你这样的谁要阿……”
“我!”台下已经有喊出来的了。
“诶?”王声顺着声音看向观众席,那片坐着一大群红红火火何厚铧的狐狸,“大家真是热情,这样虚情假意的都要。”
“承蒙大家错爱,其实,”苗阜两只手一揣,特别坦然地说,“有王声老师要我就足够了。”
真是上天入地这么些个说相声的里头,独要了你这个地包天。王声瞄他一眼没有接这句,反正自己不说他也明白。“少跟人前头嘚瑟。赶紧回来你还没说完呢。这儿媳妇哭婆婆虚情假意我信了,还有一句姑爷哭丈母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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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哭丈母娘更假了,野驴放屁嘛。”
“这几个意思阿苗老师您给讲讲?”
“这儿没有外人阿,”苗阜向身後一指,“我们那就有一个阿,大家别出去瞎说。因为这都是真事儿。”
“这什么道理!”
“说出去影响不好嘛。”苗阜点了点头,“我就不在这里透露他姓名了,大家伙儿知道有这么个人就得了。说李俊儿那个丈母娘死的时候阿……”
“你这不是说出来了吗!”王声指着他抖手腕,“还有什么叫「那个丈母娘」阿,他有几个丈母娘?!”
“这你别问我,问他自己去,就丈母娘过世这事儿他给他老丈人随了多少趟礼。这都是事实如此阿,他老丈人就这么一个爱好你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王老师恨不得当场从台上走下去。他在台上兜了个圈,回来把手搭在苗阜肩膀上语重心长地开导他。“说相声你别老说这么多实话阿,给人留条後路。”
“接着说阿,李俊儿那个丈母娘死的时候他正跟家打游戏呢。”苗阜双手一摆做了个敲键盘的姿势,“不知道是魔兽还是撸阿撸,正跟那狂敲键盘咵嗤咵嗤……”
王声担忧地盯着他的动作。“这键盘怕是要敲碎了吧……”
“他妈过来了,”苗阜换了副严肃的表情,“李俊儿,你丈母娘死了赶紧去。”从这刻他开始顺利地一人分饰两角,下一秒扮李俊敲着键盘斜一眼身边,满脸嫌弃,“不去不去不去不去不去。”转个角度,苗阜变回李俊的妈妈,“不去人家笑话。”角度再变回来接着扮李俊,“笑话笑话吧反正我听不见。”
王声嘿了一声。“这孩子心真宽。”
“这孩子怎么回事!你去哭两声!”苗阜表情一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哭不出来,回头再笑出来。”
“像话吗!”
“这熊孩子赶紧去!”
王老师在一旁继续搭腔。“对呀,这必须的。”
“真不会,我不知道怎么哭!”苗阜游刃有余地在两个角色之间切换,“这有啥的,妈教给你!”说着他一把揪过台上的手绢来,“你拿个手绢叠成方形,能遮住脸就成。你捂住脸直奔胡同,一进胡同就开始哭,谁拉你也别起来,等开饭的时候再起来。”
“这这这,这管用吗?”
“当然了你开玩笑呢!”苗阜洋洋自得地一摆手,“你妈妈有经验!当年你奶奶死的时候,棺材板一抬出来,你妈把这个头发一散开,扑过去,妈诶!”说着胳膊就让王声给抓住了。
“刚说内个就是您吧。诶哟……”
“万物皆此一灵!这都是哈数!”
“行行行,那李俊儿照着做了?”
“他一想阿,丈母娘死了,得,哭两声去吧。把手绢准备好了,一进胡同就开始哭……爸诶!”
王声一把把他的手绢给抢下来了。他冷静地指出。“哭错人了。”
苗阜重新拿过手绢来捂在脸上,直着嗓子嚎。“谁诶!”
“你问谁呢!丈母娘,妈死了!”
“听你的,重来。妈诶!你咋死了我还没孝顺够呐……”他换了副脸孔,“旁边一人赶紧劝他,赶紧赶紧赶紧起来起来起来。”他接着捂脸,“我不起来我不起来!旁边人继续劝他,别哭了别哭了。”他又捂脸,“哭都不让人哭了!旁边人说,特么你看这是哪儿。”拿下手绢来,苗阜抬眼一看,“阿超市,不好意思。”
“您找对了地儿再跪阿!能靠点谱吗?!”
苗阜一摊手。“你看吧,这就是姑爷哭丈母娘,没一点是真的。不过哭嘛,有假就有真。有那个真的。”
“真的是什么呀?”王声一揣手,歪着头看他。
“我给你讲讲我们邻居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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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位邻居呀,叫他大爷。按岁数嘛,论个辈分,我叫大爷。”
王老师一点头。“哦哦没有亲缘关系,这是看岁数叫的。”
“对,刘大爷。他媳妇没的时候,我记得他可能是四十多岁。两个孩子,岁数都不大。一个可能四五岁,另一个还抱怀里。”
“哟,那可真是……”王声摇了摇头。
“他媳妇得了癌症,熬了好几年。”苗阜一叹气一抿嘴,“难阿,前列腺癌,不好治阿。”
王老师脸色立马就变了。“苗老师苗老师……”他一搭苗阜的肩膀,“他这俩孩子是……偷来的吧?”
“你这叫什么话?怎么就偷来的了!”
“他这媳妇能得前列腺癌……哎呀,”王声一耸肩膀,“台下观众您琢磨,这信息量……可有点大阿……”
“真爱!”“在一起!”“YOOOOOOOOOOO!”这台下的山精魈魅百倍机灵,更别提在人类圈子里观察浸淫了多年,改革开放与时俱进,根本就是秒懂秒学。
“你这是要向观众传达什么!”苗阜一脸的「我说什么了」,“我就讲他那媳妇得了个什么腺癌……”
“什么癌你就甭管了!反正没有得那个的!”
“行行行吧听你的,全听你的宝贝儿。”他一摆手回到正题,“癌症,就死了嘛。我大爷他,男子汉大丈夫,死了媳妇再难受不能哭出来。”
王声点头应他。“没错,这叫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能让人家笑话。”苗阜往脸上一指,“再难受,这嘴角得笑着。眼泪就算在框里打转也不能掉下来。当时把他媳妇火化了,回到家来。他有个关系好的兄弟还在这劝他。”
“怎么说的?”
苗阜换了副担心的表情,嗓音也有点哑像是刚哭过一般。“大哥……别难受。嫂子不在了,你节哀阿。”
王声就在他身边,拧着眉心担忧地看着他。
“这不能哭阿,还得有那个笑眯眯的感觉,不能让兄弟看笑话。”说着,苗阜将嘴咧开露出一脸笑容,伤心欲绝却又强颜欢笑的模样一览无余,“兄弟。”
这一声「兄弟」叫出来,是眼眶也红了,嗓音也变了,强忍着要哭不哭的样子。感情都是会传染的,不管是不是人类,长心的谁看了都难受。只这一句台下鸦雀无声,不少的观众都开始情不自禁地捂起嘴来。
“大哥没事。嫂子多少年了……”他顿了顿,像是要把满肚子的眼泪都咽一咽,“解脱了!”他一摊手,“哥没事。你看我这状态,精神都挺好。兄弟,今儿个没招呼好。回头!回头哥哥摆上一桌,咱们好好喝两盅。”他一抿嘴似是笑着,可看得每一个心都狠狠揪起来,“回吧,回吧。”苗阜双手一拱,深深拜下去。
这三层的九宫戏楼,掌声响起。
苗阜抬起头来。“这就叫不能哭。眼泪多会儿在框里打转,也不能真掉下来。”
王声看着他。“行了乖乖,别哭了。我都看见了。”
“行,你最明白我。”苗阜回他一句,继续说下去,“要说这什么时候才能哭出来阿,等晚上了,四下无人了。一回屋关上门,两个孩子,小的在怀里抱着,大的在那抱着腿闹人。”
“什么意思?”
“就是闹阿,要找人,”一回身,苗阜装成那个四五岁的小孩,在那节奏动感地扯裤脚,“爸爸,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您您您正经点,”王老师叫停,“这孩子是来开摇滚演唱会的还是怎么地……”
“哎呀我就学一下嘛。大爷就说了,别要你妈妈,你妈妈去你舅舅家了。”苗阜低着头哄孩子,“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了。这玩意儿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了,将灯一关,结婚照换成了黑白照,一对红烛变成了丧烛,再没外人了,屋里再放一放那个悲伤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