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个男人再怎么英俊,再怎么落拓不羁,再怎么风流潇洒,就算把全世界华美的辞藻都堆在这个人的身上,他的鼻孔里也不可能会长出一朵好看的花来,仍旧跟所有人的鼻孔没什么区别。
可能九公子从来没有试过这个姿势躺下仰望着别人的姿势,不然他就会知道现在的自己在江辰的眼里是一种多么尴尬的情况。
一个人可以从正面看,从侧面看,或者是借着身高差低头去看的时候都会是一个不错的角度。可是如果被别人仰着头从下巴往上看的话,那绝对是一个不怎么好的角度。
宫九显然认为自己的帅气是那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也可能是他以前的床伴为了讨好九公子而没有告诉过他,以至于宫九觉得这个姿势能够让他看上去更加的有魅力。
他的眼神有些玩味的划过江辰那张绝美的脸庞,吐出来的话却让人恨不能一口咬死他。那张优美的薄唇轻轻动了动,说道:“没关系,反正我也只是玩弄一下你而已。你的性别是什么对我来说不重要。”
激动过后的江家二少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能够清楚的看到你的鼻孔长什么样子。”江辰冷静的道。
果然,原本打算继续下去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一种淡淡的尴尬的氛围在不大的空间里蔓延着。
接着宫九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往下挪了挪。
“还是看的很清楚。”江辰依旧是一脸平静的道。
于是又往下挪了挪,这下好了。面对面的时候,看着宫九这张英俊的脸庞还是很耐看的。
看来是时候赌上一把了,为了自己的贞操。
在心里面满意的点了点头,江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以他能够发出的最尖锐的声音喊道:“来人啊——有!色!狼!”
宫九那张原本还算平静的脸庞瞬间扭曲了,也许是被那声可以媲美超声波的尖叫贯耳而过很是痛苦,也许是怕真的有什么人冲出来。他立刻伸出手狠狠的掐住江辰的脖子:“你再叫一声试试看!”
但是很显然,刚刚那声尖叫声已经成功的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力。
门外刹时响起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在江辰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天籁之音一般:“这般强人所难实非君子所为。”
“快来救我啊,救命啊!”
憋着一口气又喊了一声,瞬间就被宫九的手掐的脸色涨红。
‘砰’的一声木门碎裂的声音响起,那人破门而入。
那一袭飘然若仙的白衣和那宛若冰霜的脸庞,在江家二少的眼里简直就是神仙下凡。
他已经被掐的发不出声音了,只能尽量以眼神示意那个男人‘救我’!
对方显然接收信号接收的十分及时,还没等宫九说上些什么话。霎时间便是一道极其明亮的剑光闪过,他们刚刚躺着的床就瞬间崩裂成了无数碎片。
虽然滚落到了地上,但是好歹宫九没有再掐着他的脖子了。
江辰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咳得简直撕心裂肺。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扰本公子的好事。”虽然现在披头散发还仅仅只穿着一身里还赤着脚站在地上,但是这毫不影响宫九的气势。锋芒毕露而又桀骜不驯。
“叶孤城。”那人只是淡淡的道出了一个名字,整个室内的氛围却因为这一句话而产生了改变。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原本还有些不甚在意的宫九瞬间收起了那些气势,他眯着眼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白云城主。似乎想要确认是不是骗人的。
面前站着的这位白衣男子不过二十七八,面色苍白却又神情冷峻。一把寒光闪烁的宝剑正被他握在手里,持剑的手白皙而又修长。看得出主人的细心保养,但是宫九却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一双用剑的手!
如果说西门吹雪的剑道是剑出无悔,一往无前的话,那么叶孤城的剑就是一把宝光内敛的剑。
就像是一把装在剑鞘里的剑一般,呆在鞘内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他的光芒,但是在宝剑出鞘的那一刻就会发现所有的色泽在这把剑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这把剑早已和他融为了一体不可分割,人就是剑,剑就是人!
呼出一口气,宫九不得不承认他不是叶孤城的对手。
这一点早在刚才电光火石间的交手上就体现了出来,他的衣裳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而叶孤城还丝毫未损的站在那里就能够看出来。
“城主为了个……女人动手,真是让人打开眼界啊。”霎时间宫九心思电转,闪过了好些念头。最终却还是选择没有暴露江辰的性别,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还有大用。
叶孤城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就像是两颗漆黑发亮的宝珠一般。
他出剑了。
有些昏暗的房间之中闪过一道极其明亮的剑光,就连月光都为之失色。
房顶上破了个大洞,宫九早已经远去。
银白色的月光从洞口倾泻下来,宛如一地水银一般。原来已经到了月上柳梢头的时候。
在这淡淡的银白色光芒之间,叶孤城原本冰冷的脸色也仿佛被月光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泽,显得柔和了些许。
他走了过去。房间里原本燃着的蜡烛早就在两人打斗的时候被吞吐的内里熄灭,刺客唯一的光源就是从屋顶上的洞里映照下来的月光。
在这样朦胧的微光之下,躺在一地碎片之中的那个人却宛若月光下的仙子一般美的更加让人惊心动魄。
江辰静静的躺在地上,原来他早就在刚刚对打的时候很不幸的被掌风扫过昏迷了过去。
第18章
虽然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但是这一天却过的非常充实以及多姿多彩。
所以在醒来之后发现床头坐着个公子哥的时候江辰表示:只要对方不脱光了衣服正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其实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是一个看上去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比较可喜的是他并没有穿着烂大街的白衣,但是可悲的是他一开口就让江辰一个哆嗦。因为他全身上下都在诉说着一个词,那就是深情款款。
只见他深情款款的执起江辰的双手,语调饱含柔情,英俊年轻的面庞上满是心疼:“烟儿……你终于醒了。”
江辰:“……”
他默默的把手抽出来,捂住了自己刚刚突然之间剧烈翻涌的胃部。
任何一个人在半个月前见到这张脸威严霸气的样子之后肯定不会想象的出来同一张脸做出如此肉麻的表情。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个肉麻而又深情款款的不得了的家伙和当今天子长着同样的一张脸。
“烟儿……你怎么了烟儿?是哪里不舒服吗?快点儿告诉我!”那个公子哥顿时更加激动,一脸怜惜的伸手捧住江辰的脸,就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一般的小心翼翼。
“不,我没事。麻烦你把头转过去一点儿好吗?”江辰艰难的说道,而他似乎感觉自己的胃部仿佛已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了。
“傻瓜,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好吗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的。”对方并没有选择转过头去,而是动作轻柔的帮江辰把散落在脸颊旁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去。明亮的眼眸当中满是鼓励。
可是他的鼓励在江辰看来却完全是一种摧残,一边对比着他脸上的表情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威严霸气能够用气势让他腿软的朱见深。
这种两极化的感觉真的是非常不好,就好像是突然有一天西门吹雪看见每个人都会热情的笑着朝人家打招呼一样。
默默的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之后,江辰终于露出了一个笑脸:“我在床上躺了有多久了?这里是哪里?”
可惜江辰的微笑在平南王世子朱乃文的眼里完全就是一个被别的男人强迫了之后苍白虚弱还要故作坚强的强颜欢笑。
“对不起,阿烟。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透明的泪水突然之间就从平南王世子的眼眶中涌了出来,他再一次紧紧的抓住江辰的双手,就像是死死的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也不会让你被那个禽兽给……给……”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再也无法说出剩下的话语一样,却又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看到他哭泣的样子。于是转过了头去,但是肩膀却一耸一耸的,哽咽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不断传来。
江辰:“……”兄弟请不要给自己擅自加戏好吗?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说出的话再次成为这位仁兄擅自给自己加戏的理由,闲的无聊的江家二少只能把目光放在被子上的花纹上面,试图搞清楚绣娘在绣上面的凤凰的时候用了多少针。
朱乃文哭了好一会儿,才再次转过身来。他的眼眶通红,但是在看向床上一脸苍白柔弱的人的时候眼里的柔情简直能够让人心碎:“阿烟,你放心,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让你继续呆在那种地方了。”
接着他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你放心,阿烟,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嫌弃你的。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我们就成婚,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照顾你一辈子的。”